第131章 夢魘
顧小沫又夢到了，她的周身寒冷，她的身體就像冰塊一樣往四周散發著熱氣。
她的眼睛勉強睜開，外頭的光漏進來，她的眼睛被刺的睜不開。用手虛虛的擋住才掙紮著爬起來。
她的腦中有點昏漲，坐起來以後才發覺這四周是不同的地方。她有點害怕，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無損的穿在身上。
長舒了一口氣之後，顧小沫才發現這裏好像是自己家裏的後院。她……怎麽會在這裏呢。正當她覺得疑惑的時候。
屋子裏似乎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霹靂乓啷的充斥著耳朵。顧小沫蹙緊了眉頭，快步跑進了屋子裏，她躲在牆角根上。
屋子裏有很多人，一大幫的男人，穿著背心，手裏拿著工具正在客廳裏叫囂著，他們圍成了一個包圍圈，顧小沫看不清楚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形。
他們鬧鬧哄哄的人來人往，顧家就像是個菜市場一樣。顧小沫不敢輕舉妄動，躲在牆角根靜靜看著他們的會做出什麽動作。
忽然鬧哄哄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顧小沫蹙眉緊緊盯住，隻見包圍圈內一個坐著的人影格外的惹人注目。
他低著頭，冷笑著看著對麵，嘴裏叼著一根煙，手指半屈扣在沙發的扶手上。他似乎再和對麵的人在交談。
距離太遠，顧小沫看不清晰。她本來想偷偷的溜過去的，誰知剛碰上門把，她的手就穿過了進去。
她倒是沒有過多的驚慌，她想起來了，這個是夢。因此她倒不是太擔心，因為在這裏沒有人能看的見她，並且碰的了她，然而也代表著她隻是一個圍觀者，回憶一遍經曆過得事情。
顧小沫走過去，終於看清楚了，原來包圍圈內有一個男人正坐在上麵，前麵是跪著的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所熟悉的顧明傑，她爸爸。顧明傑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閉著眼睛，臉色一片蒼白，額頭上還有滲透的血跡。
顧小沫無法置信，她竟然看到了這一幕。她想了想嘴巴，卻無法發出聲音，她的腿也軟了。無力的跪在地上。就在顧明傑的身前。
顧明傑沒有什麽情緒。就像是一尊雕像。沒有生氣。“爸爸！”顧小沫的雙手撐在地上，眼淚洶湧而出。
在顧明傑的上方有一個男人正拿著一個木棍在上頭虎視眈眈。坐在最前麵的男人開口了，他叼著煙頭，神情滿是不屑。
“怎麽，還不肯說嗎，那批貨到底去哪了？”秦誌海出聲了，聲音不大卻頗為有威嚴。他皮笑肉不笑的冷哼“骨子裏倒是挺硬啊。”
說著他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馬仔，馬仔馬上就收到老大的示意。手裏拿著一把小刀揮舞著就要往顧明傑身上湊。
顧明傑被綁著跪在地上，哪裏有機會反抗，閉著眼，一聲不吭。“我們老大發話了，你要不說就把你的骨頭給剁碎了喂狗，就看看你是不是這麽有骨氣。”
顧明傑還是一言不發，周圍的人都在哄笑著，馬仔一隻腿蹲在地上，手裏的刀子不斷的刮著顧明傑的下巴，頓時他的下巴多出了幾道血痕。
顧小沫跪在地上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顧明傑就這麽被人一刀刀的淩虐。她的眼眶泛紅。周遭都是哄笑聲，她從地上起來。
想要把顧明傑護在懷裏，但是，她就像是一片薄紙一樣，不斷的穿過顧明傑，就是無法抓住她。她想到撲過去把周圍的人都打走，但是他們也紋絲不動。
想要從地上拿起武器狠狠地砸向他們，但是她拿不起來，她的手就是輕飄飄的一張紙，摸不到任何的東西。
顧小沫有點奔潰，淚水洶湧而至，“爸！爸！”她無能為力一次又一次的穿過顧明傑，她就像是一台機器，不知疲倦。
“怎麽，還是不肯承認嗎！”秦誌海開口了，聲音擲地有聲。顧明傑睜開了雙眼，緩緩的望著秦誌海。
“嗤，怎麽，這麽看著我，還想對我怎樣不成。”秦誌海哈哈大笑。周遭的小弟們似乎也覺得可笑極了，於是也笑作一團。
周遭鬧哄哄的，秦誌海也不出聲製止。“是不是你，害死了慕容浩。”顧明傑的聲音在一響起，周遭就立刻安靜下來。
似乎是覺得他突然出聲有點驚奇，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並且笑著打量著她。秦誌海仿佛根本不理會他，緩緩吸了一口煙。
煙霧繚繞中他眯著眼睛打量著對麵的顧明傑，聲音低沉，“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資格跟我講話嗎。”
小弟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他把煙輕輕的磕掉煙灰。
顧明傑的手蜷緊，咯吱咯吱的響著，牙關咬緊，額頭上的汗混雜著血跡緩緩流下。他的腦子意識混沌。
但還是睜著眼睛在看著秦誌海。顧小沫坐在地上有點茫然，她的腦中一刹那電光火石，她抬頭看到了樓梯口上露出了一個眼睛。
她記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那時候的顧明傑因為跟慕容浩走的比較近，在慕容浩替表弟抵擋的時候，他因為幫慕容浩隱瞞了，所以被秦誌海的手下發現。
秦誌海因此也過來找他，秦誌海現在就是為了要拿回那一批貨。而當時顧明傑和顧小沫都在家裏，秦誌海他們來的動靜太大。
顧明傑知道怎麽回事，臨急臨忙之下，把顧小沫藏在了閣樓，而閣樓因為是在地板，所以比較隱蔽，就算是顧小沫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地方。
當時，她不肯走，也害怕他爸出事，焦急的問道“爸，你幹嘛，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過來找我們。”
顧明傑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非常著急的說道“你先蹲在這裏，別出聲，爸爸先去應付一下他們，記住，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出聲，爸爸隻能靠你了。”
她還記得當時顧明傑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看著他的背影，是那麽的焦急，而同時她也無法想象到這是她最後一次看到顧明傑。
她聽到外麵乒鈴乓啷的聲音，心裏很著急，但是又無法出去，她發現了牆上有一個小洞，貼著孔往外望去，她終於看到了顧明傑。
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臉上都是傷痕，額頭上有血跡。她不敢出聲，因為顧明傑的囑咐，她死死的攥緊了拳頭，貼在牆上。
她的眼睛睜的都快要裂開了，她腦中快要炸開，看到這一幕，她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