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磨損
秦如的杯子裝了紅酒，她搖晃了一下酒杯，眼中的情緒盡顯。
她的手裏屏幕不斷地亮起有暗下去，就像她的心此刻正張馳著。手指劃過相冊，往日的一幕幕照片正在眼前顯現。
有她和秦誌海坐在汽車上扒拉著鬼臉的照片，有她和秦誌海給她第一次當上主治醫生送禮物給她的照片。
有簡紅和秦誌海幫她慶祝生日的照片，有簡紅有秦誌海有她，他們在三個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
秦如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捅的傷痕累累，千瘡百孔，她的頭仰靠在沙發上，杯子的酒傾斜著緩緩流入衣襟，濕了一片。
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想這段幸福的日子肯定就會這麽過去，再也不會回來了，而她也會變成另外一種人。
一種她之前是如此唾棄如此憎恨的厚顏無恥之人。她的手指摁亮了手機屏幕，手指在翻看著照片。
忽然一張照片映入眼簾，還是那個男人，在酒吧上靠坐著，手裏拿著一杯酒，他的神色不羈，嘴角還掛著邪佞的笑容。
秦如的心頓時覺得很無力，她此刻很想他，很想聽聽他的聲音，摸到他的臉……看了很久的照片忽然就被關了。
她強忍住自己想要打電話給他的衝動，但是手指像是不聽話一樣，緩緩的摁過通訊錄。找到了他的名字。
撥通了……那邊很久才接起來，李尋歡顯然還在睡覺。“喂？幹嘛。”他的嗓音陰沉沙啞。帶著單獨屬於他的慵懶。
她的呼吸急促，聽在他的耳中，李尋歡蹙眉，“你幹嘛了。”李尋歡從床上坐起來，沒有穿衣服。拿著手機正等待著秦如的話。
“我……”秦如的聲音哽咽著，似乎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勉強開口，“我……我有點累。”
李尋歡半夜接到秦如的電話，就是說這麽一些破事，眉頭擰緊，臉色不善道“秦如，你是想玩我嗎，大半夜的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說著他就想要掛斷電話，秦如沒有再說話，但是她的呼吸緊促，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真的說不出來。
“到底怎麽了，秦如，別逼我。”李尋歡的語氣特別的不耐煩，但是依舊沒有掛斷電話。秦如抽抽搭搭的，在她麵前她好像就是裝不了堅強。
她其實特別討厭自己在他麵前那麽脆弱，一點都配不上他，並且他也不會對一個經常哭哭啼啼的女生感興趣吧。
秦如痛恨自己，但是就是忍不住，“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其實不用多想，秦如這種生在溫室的女生。
哪裏能有什麽煩惱，最大的煩惱估計就隻能是出在家裏。“秦爺怎麽了，簡紅姐出什麽事了。”其實他對他們家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不過人不在那邊。
聽的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秦如好不容易才穩定住了情緒，哽咽出聲。“爸……爸他在外麵有女人了，而且這個女人還懷孕了，我媽氣不過衝動去找她”
“然後就……就變成了植物人。怕是永遠都隻能這樣了。”秦如哽咽著，氣也喘不順了。“那個女人站在就在我家裏，堂而皇之的住在我媽的房間，要換掉我媽之前的一切裝飾。”
“我……我不知道要怎麽辦，我真傻，當初怎麽就這麽相信她呢，她是人是鬼我都還不清楚就掏心掏肺。”
李尋歡沉默的聽完了秦如的訴苦，終於明白了，不過他也沒有出聲安慰秦如，反而在數落她。“你現在哭哭啼啼的有用嗎？”
“是不是你流多了兩滴眼淚秦爺就會回心轉意，把那個女人趕出家門，是不是你半夜不睡覺一味的跟別人訴苦就可以改變一切，簡紅姐就會回來了。”
李尋歡炮語連珠，不過他也沒有說狠話。但是就是讓人透徹心扉的寒冷。秦如也不說話就這麽呆呆的任由他數落。
心裏好像有了一絲暖意，之前能感覺到到有人還是關心著她。她不再是無依無靠。李尋歡還在說著什麽。
秦如握緊了手裏覺得特別的眷戀這種感覺。輕聲道“李尋歡。”李尋歡停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等著她。
“你什麽時候回來。或者我什麽時候過去，我想見你，我想……跟你說說話。”秦如的聲音溫和，帶著剛哭完的聲音。
李尋歡閉了閉眼，“別想那麽多了，你不是剛當上主治醫生嗎，回來幹嘛，我在國內的事情還很多，沒有空回去。”
“隻是見一麵而已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這都不行嗎？”秦如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我在這裏看到那個女人就克製不住我自己。”
“我害怕我會……殺了她。”秦如的聲音驟冷，她的態度忽然轉變讓李尋歡覺得疑惑。“秦如？”
“嗯，我在。”秦如仿佛也回過神來，軟著聲音求李尋歡，“我就想要見你，就算你不允許。我也還是會來的。”
她的執著倒是很合適宜。“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其實秦如的執著倒也不是憑空出來的，她的心裏其實一直對李尋歡非常的在乎。
但是她不肯承認，全因為那次她被李尋歡救了之後，但是李尋歡輕浮的態度，以及把她半路丟下的行為讓她高傲的自尊心收到了很大的傷害。
李尋歡麵對著秦如突如其來的表白，沒有什麽反應。笑了笑說道，“好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撩男人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他的開玩笑並沒有惹來秦如的羞赧，她像是下定了決心，莫名其妙的說出了一番話，“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希望你還能記得我最初的樣子。”
這句話讓李尋歡微微蹙眉正想問原因，秦如就把通話給摁斷了。她坐在沙發上，咬著下唇，呆呆的看著手裏，淚眼一滴滴的不斷滴落在手裏的屏幕上。
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了，好痛心髒就像是被不斷的收縮著，她哽咽著，把手機屏幕貼在自己的臉上。
就像是李尋歡在她的側臉上一樣。窗外的夜空星星遍布。就像是星星不斷的眨著雙眼。
秦如的內心早已經是鮮血遍布，她的雙手不斷的攥緊。她不會讓慕容琪得意的，就算是為了簡紅，為了自己，甚至是為了秦誌海。
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