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畫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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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夢溪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叫住滕穎,之後不動聲色的將一個信封塞進滕穎的兜裏。
“這是什麽啊?”滕穎問道。
夢溪小聲道:“你老相好給你的!”
這話說的滕穎滿頭黑線,“什麽老相好啊。”
“嚴彥。”夢溪小聲道。
滕穎臉更黑了,記得上一次因為收了嚴彥的信,劉源就已經不高興了,和自己談了好久,而且這夢溪的膽子是真大,要是讓劉源知道,自己跟她都沒好果子吃。
不過,針對這件事兒滕穎還是非常理解的,劉源將自己當女兒,她的決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而且,自己也沒有見過此人,自然也不上心,“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就當閑著尋開心唄,這小子的手筆可不小,他給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反正出去後誰也不認識誰!”
夢溪的想法就是占便宜,但滕穎不是這樣的人,她忘不了孫玉強。至少,近幾年是不可能的,等時間長了或許就對伴侶的需求淡化了,也便不需要了。
所以,縱使這個嚴彥有千萬家財,有天使般的容顏,對於她的追求,自己的頭腦必須清醒,久拖不決對自己和對他都不是一件好事,“這信我不能.……”
話還未說完,就被夢溪打斷,“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啊,要不我就倒黴了。”之後對不遠處的值班管教葛冠媛道:“小葛你帶滕穎回監區。”
“好嘞。”葛冠媛回答道。
待夢溪走後,葛冠媛充滿笑容的臉緩緩僵了下來,壓沉聲音道:“走。”
滕穎答應一聲,自後朝著監區走去。
雖然,她聽說過滕穎的事跡,但這並不影響她對犯人的看法,尤其是滕穎和王甜之流,是她完全看不起的。
監舍
滕穎坐在桌子前,她在猶豫,是不是將信打開。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打開,並且回信拒絕,徹底亂了念想,這樣是對自己,也是對他的負責。
她將信從兜裏掏出來,緩緩翻開,與此同時,她的瞳孔放大,這字……。
隻見上一次那幼稚體完全改變,轉而是一副標準的額楷體,“你好滕穎,收到你的回信是我一生最開心的時刻,我知道這封信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也知道你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翻開這它,但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請原諒我的唐突,因為在你的優美的舞姿,和悵惘的神情上,我能感覺得到,我們擁有類似經曆,有著不敢觸碰到記憶。”讀到這裏,滕穎微微停頓一下,並不是因為內容,而是這字,有些熟悉,像是……
突然手上的信被抽走,一看是劉晴,“你快給我!”
劉晴跑到窗邊,“不給!”
滕穎躥了出去,一把鎖住劉晴的脖子,“你快給我。”
劉晴最愛八掛,怎能放棄這個機會,“不可能!”
正在二人激戰正酣之時,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訓斥,“手裏的活兒是不是不多啊!”
說話的人是監舍長顧蔭。
滕穎放開劉晴,而劉青將信不動聲色的塞給滕穎,之後坐回到位置上,開始做手工。
顧蔭掃了兩人一眼,嘴裏念叨:“一個個的狗改不了吃屎。”
這時候監舍裏麵傳來一聲,“那也比有些人記吃不記打強,芝麻官揚出宰相的官威,從這裏舊耀武揚威,你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說話的人是鄭玲。
鄭玲算是這裏的新丁,顧蔭的權威被挑戰,臉顯然是掛不住的,起身到鄭玲身邊,“你在說誰!”
鄭玲低著頭,一邊忙坐著手中的手工,一邊道:“說誰自己明白。”
顧蔭漲紅了臉,“你算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說我。”
鄭玲哼笑一聲,“我是人,當然不算東西了,不像你是個東西。”
顧蔭臉由紅變黑,她抓住鄭玲的領子,貼著鄭玲的臉,“你再說一遍。”
滕穎見狀不妙,快步走過來,“算了算了,我們不逗了。”
此時顧蔭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沒你事兒,滾一邊兒呆著去。”之後隨手推了下滕穎,可誰知滕穎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腿被重重的磕了一下。
表情痛苦道:“你幹嘛啊!”
這讓顧蔭有些措手不及,她自己根本就沒使勁,滕穎也太弱不禁風了吧,“你別裝了,我根本就沒使勁。”
“你放屁,推了人說人家裝?”鄭玲怒斥道,之後馬上跑過去,“你沒事兒吧。”
滕穎將褲腿撩起來,隻見一處開始漸漸泛紅,這是要腫了,“沒事兒的。”
之後道:“你們別吵了。”
鄭玲哪兒管著顧蔭,衝著攝像頭喊道:“報告,顧蔭打人!”
顧蔭臉當時就綠了,“我沒打人!”
很快管教趕到,問道,“怎麽回事兒?”
鄭玲道:“顧蔭推的。”
“不是我推的!”
“你還狡辯!”
管教看向滕穎,問道:“怎麽回事兒。”
清醒過來的顧蔭認識到全程隻有自己一個人動手了,自己怎麽解釋也是站不住腳的,遂露出祈求的表情,雙手合十道:“小穎,你幫姐解釋解釋。”
她是真的著急了,雖然之前的事情沒有她撤職,但也下了最後通牒,再犯一次,嚴懲不貸,這事兒要是坐實了,她知道後果的。
滕穎看了眼顧蔭,之後看向管教,道:“她罵鄭玲,我勸阻,失手推倒我的。”
聽聞,顧蔭頓時就愣了,臉一黑,“你!”
滕穎不僅沒幫她解釋,竟然又幫她戴了一頂帽子,顧蔭道:“滕穎說謊,是鄭玲先罵我的,而且若不是你跟劉晴大鬧我能罵人嗎!”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算是給自己玩的不能再死了,管教沉聲問道:“那滕穎說的是對的了?”
顧蔭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低下頭,“我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哼知錯了?就這麽個芝麻官看你折騰的,她們犯錯誤有監獄管理,你有什麽權利!”之後道:“一條臭魚攪合一鍋腥,收拾的東西跟我走。”
顧蔭聽聞,急了,“管教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真錯了”
還未等她說完,管教道:“別廢話,明天起你去302室。”顧蔭知道多說無益,收起鋪蓋,走了。
當門關閉的一瞬間,整個寢室歡呼起來,終於把這個瘟神弄走了,滕穎這招落井下石不可謂不秒,但滕穎顯然不失為了給寢室的人出氣,而是借刀殺人,另有目的。
在大家稱讚練練的同時,袁莎莎則坐在一邊,嗤之以鼻,小聲道:“哼,又是這種伎倆。”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滕穎聽到。
而麵對滕穎漸漸消失笑容後的凝視,她有不敢直視,心砰砰的跳了起來。
晚些當她上廁所的時候,一張令自己畏懼的臉嚇得她一個哆嗦,轉身便要走,可身後卻傳來,“你最好別走。”
袁莎莎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走進滕穎,低下頭一言不發。
“你有什麽想說的麽?”滕穎沉聲問道。
袁莎莎低聲道:“沒有。”
滕穎用手輕輕梳理袁莎莎微亂的頭發,輕聲道:“你不希望她走麽?”
上一次,也是這裏,因為自己被顧蔭利用,被滕穎拽掉一撮頭,那種疼痛令她記憶猶新。
如今她知道滕穎要故技重施了,此時她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我我我,希望。”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她無時無刻做好迎接劇痛的準備,可滕穎竟然把手收了回去,輕聲道:“莎莎,你是個好孩子,有很強的正義感,眼裏不揉沙子,但路見不平一聲吼之後表現的卻是懦弱,你知道這叫什麽麽?”
袁莎莎沒想到滕穎竟然心平氣和的說話,看樣子今天這頓苦可以躲過去了,搖搖頭,“不知道。”
“衝動,你總是在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前,便闡明了自己觀點,這樣很容易被別人利用,不管是在這裏還是以後出去回歸社會你都會吃大虧。”
袁莎莎並不明白滕穎為什麽與自己說這話,但還是連連點頭,滕穎道:“下回闡明觀點前好好想想。”之後道:“行了回去吧。”
晚些時候,滕穎將那封信打開,繼續讀完,之後拿出紙,但在落筆的時候猶豫了,似乎這個人還有一些故事,預感告訴她先不要回絕,想到這裏,她將筆收了回去。
晚些回收,滕穎被劉源叫走。
“沒事兒吧。”劉源關心的問道。
滕穎道:“沒有什麽事兒。”之後有些後悔道:“我真的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還不如不說了。”
劉源搖搖頭,不在意道:“無所謂了,就是換個寢室,不是什麽大事兒,算是給她一個教訓。”之後問道:“小穎,我知道今天夢溪找到了你了,說什麽了?”
滕穎道:“她找我……”滕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道:“我已經勸過她了,她不會做傻事兒了。”
劉源滿意的點頭,之後問道:“她說照顧她姐的事兒,你有什麽想法?正好你們寢室空出一個位置,我幫你安排?”
滕穎思索片刻道:“暫時先別了。”
“怎麽?”
滕穎搖搖頭,“我現在想減刑,想出去,我不想趟這趟渾水。”
劉源是非常讚成滕穎的觀點的,夢影是個什麽人誰也不知道,保不齊會節外生枝,影響滕穎的減刑,但她又不希望滕穎背上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的帽子,“行我知道怎麽辦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