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汙染
李醉忽然明白了。
類似於“世界火種”這種東西，不止一個。周氏家族，可能也包括其他的家族，以及站在他們身後的諸神，他們都在積極地尋找和利用這些力量。
周恒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個水晶球，遞到李醉麵前。水晶球中是李醉自己，拄著一把長劍端坐在一張高椅上。低著頭，像是在沉思。
“這是預言中的你。或許這個預言不一定可以實現，但是這個預言足以說明你有可能完成封神之路，成為諸神中的一員。周家希望可以和你結一個善緣，所以對與你的要求和行為很寬容。但是不代表家族沒有底線。”
李醉深吸一口氣：“看起來第一次副本的順利讓我驕傲了。太過於小瞧各位了，我應該采取保守一點的做法。”
之前的順利，以及周尚和黑蛇的態度，讓他對玩家之間的關係出現了錯誤的判斷。
李醉有些後悔。之前在和何柳聊天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問題，周尚和黑蛇的態度有些過頭了。
玩家的死亡率很高。對於新手，即使是短時間內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也很有可能在之後的副本中死亡。也就是說，玩家之間的關係類似於“囚徒困境”。在這種模型下，一定是對抗對過於合作。
也就是說，玩家之間是衝突多過合作。
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恢複自由，何柳立即變得焦躁起來。她看向李醉，眼中多了幾分祈求。
李醉沒有回應這個眼神，而是看向自己麵前的周恒。
現在狀態，周恒存在當場翻臉的可能。不要說救何柳，就算是他自己都有可能折在這裏。
周恒收起水晶球，接著說：“何柳不能離開周家，這一點不會改變。我想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我會讓人在她的背上寫那些文字，又讓她把這些文字給你看。”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你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裏？”
“在邀請你參加這個拍賣會之前，我做過一個預言，你會在這裏遇到自己人生的第一個劫數。那些文字主要是為了提醒你是用自己的‘預言水晶’，那是你唯一的生機。隻有在那個時間使用‘預言水晶’，你才有可能留下何柳，周尚才能實時的注意你的情況，也才能在你麵對尤西的時候及時出現。”
“也就是說還有次要的作用？”
所謂的主要目的，很多時候都隻是說來好聽的，所謂的次要目的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
“還有一個目的，或許會讓你笑話，周氏家族中出現了叛徒。周乾父子為了私吞羅莊的遺產，殺死了周彤，然後家族負責追索他們的人最後離奇的失蹤了。我們有證據顯示，他們父子已經反目，而且兩個人現在都在船上。”
被當成誘餌了，艸！
李醉忽然間想起來何怡帆，從再一次見麵，她看起來就不正常。
李醉想了一下，問道：“周乾父子為什麽要叛族？又為什麽會決裂？這不符合基本的邏輯。父子二人一起行動，應該有著堅定的立場才對。”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周乾的父親一直懷疑周乾不是自己親生，因為周乾的母親在嫁給他之前，曾經和另一個男人同居過很長一段時間，是威廉家族的少族長。兩個人結婚沒有多久，周乾的母親就懷上了周乾。”
“真狗血！”李醉吐槽。
他不能回憶某些事情，這會讓周恒了解到他的秘密。
周恒接著說：“再者，周乾的父親是克蘇魯的眷屬。對於他而言，克蘇魯的召喚比親情更加重要。”
李醉點點頭。克蘇魯的強化往往帶來強烈的瘋狂傾向，會讓玩家的行為變得有些瘋癲。
等一下！
何怡帆不是已經是邪神了嗎？
李醉看向周恒：“我在這個船上遇到過一個邪神！”
“小心！”周恒忽然大喝！
他向前伸手，蓋在了李醉的頭頂！
李醉感覺一股巨大的寒冷氣息從自己的頭頂上湧來。他聽到了一串故意的囈語，像是遠古的神明在低語，又像是在魔鬼在耳邊囈語。
邪惡、墮落、混亂！
就在囈語傳入耳朵的一瞬間，李醉感覺自己像是一堆爛肉，正在腐爛垮塌。他的頭發開始脫落，皮膚變得幹癟，眼珠子從漸漸萎縮的眼眶中滾落，在地上砸出惡臭的血漬。
舊日支配者的汙染！
李醉瞬間反應過來。趁著自己還沒有被汙染擊垮，他瞬間啟動了自己懷中的傀儡。
“替身娃娃”，即可以用來作為攻擊的媒介，也可以用來轉移傷害。利用特殊材料製作的娃娃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堆爛木頭。
乘著這個機會，李醉發動了自己手上的戒指，傳送戒指。
傳送的目的是周恒的背後。
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周恒了。
傳送完成，李醉出現在周恒德身後，然後他扭頭看向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
這個時候，周圍已經恢複了平靜，那些汙穢、混亂就好像是一瞬間的幻覺。
周恒的右手保護了他，抵擋了大部分的汙染。李醉看見他的手上生長出來了一些類似於烏賊觸手的東西。這些東西有慢慢的枯萎，掉落在地上。
周恒皺著眉頭，李醉也沉默不語。雖然周恒阻擋了大部分的汙染，但是何柳還是被汙染了。
僅僅是一瞬間，何柳就變成了一個被海草包裹的肉團。海草像是死去的蛇一樣癱軟在地上，根部紮在肉團中。肉團還在有規律的伸縮，就像是搏動的心髒。
這個時候也明白了過來。其實在一開始見到何怡帆的時候，他就被盯上了，或者說被汙染了。隻是，在他意識到問題的一瞬間，汙染才發動。
“不是那個時候。”周恒扭頭看向李醉，“周尚一直盯著你，如果你被汙染，她不會發覺不了。你想一下，你第一次和何怡帆發生交集是在什麽地方？”
“神棄之地？！”李醉瞬間想了起來。
在神奇之地，他就是利用何怡帆留下的套套絕殺了李爾。
有誰會神經病到保存用過的套套！？
這特麽就是一個局，他用套套發動“即死詛咒”，自己也就被汙染了！
李醉看向周恒：“為什麽你們會找我詢問‘深淵之門’第六把鑰匙的下落？也是預言的指引？”
李醉打算問出自己的疑惑。兩個剛剛也算是聯手抗敵，這個時候問的話，有可能得到答案。
再者，她不能過多的會議“神棄之地”的細節。周恒可以讀取他的思維。
“不是。”周恒搖頭，“那一把鑰匙就在你的身上。”
“我才經曆了一個副本，我根本就沒有去過《前夜》的副本。”
周恒麵色詭異：“你不記得？”
“什麽鬼？”
周恒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醉：“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十八歲的時候幹嘛？”
“高考。我是普通人，不像你，可以直接上大學。”
“你記得哪一年你每一天都是怎麽過的嗎？”
“你能把自己的每一天都記下來嗎？我又沒有超憶症。”
“五月十七號，你在幹嘛？”
“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周末的話，應該在考試。學校每個周末都考試。”
“看起來你真的忘了。那一天，一個《前夜》世界和主宇宙的重合點出現在一個工廠的廠區，那一天正好你在那裏。整個廠區所有的人都被拉入了《前夜》的世界，最後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那一天，也有玩家小隊從《前夜》副本接觸到了這個重合點，小隊中就包括我和周尚。你叔叔在拿到‘虛假的希望’之後，把這個鑰匙給了你，然後把你送出了副本。你叔叔最後失蹤了。”
“我叔叔？”李醉懷疑人生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一個叔叔。”
周恒一臉嚴肅：“確信是你的叔叔。不僅是你自己叫他叔叔，根據我們後來的收集的情報，你確實有一個叔叔，和那個人特征一致。他叫李覺立，你父親的親弟弟。”
李醉拿出自己的手機，進入戶籍管理的門戶網站，然後查詢自己家的戶籍。
他父親沒有弟弟，他爺爺就一個兒子。
李醉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周恒看。
仔細的看了看網站的內容，周恒想了一下，然後打了一個電話。僅僅片刻之後，周尚也來到了周恒的房間。
“尚姐，是不是我離開主位麵這幾年，發生了什麽事情？”見周尚進來，周恒問。
“所有的發生的大事都已經給你情報了。”周尚皺眉，“出什麽事情了嗎？”
“你還記不記得李覺立？”
“誰？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十年前，在《前夜》副本，是誰拿走了‘虛假的希望’？”
周尚皺眉：“是一個神秘人，一直沒有查到他的信息。奇怪的是這個人最後把鑰匙給了李醉。”
“你是說……”周尚也意識到了不對。
“有問題！主宇宙的世界線都被人動過了，我們居然一直沒有發現！要不是你從洪荒回來，恐怕我們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世界線？這種東西還能動？有人修改了世界線？
李醉驚疑不定的看著這一對姐弟。
周尚又看向李醉：“李先生，今天的事情希望您可以保密。作為保密的報酬，我們可以送給你一件A級的物品。同時，我也希望你配合。這件事情，應該和你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