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夢境
群星酒吧位於滬港的碼頭區外，整個城市最為繁華的中央商務區。這個酒吧在《前夜》三部曲中均有出現。它是這個繁華大都市的罪惡深淵，反映的是這個看似美好的時代的惡臭和肮髒。
酒吧幕後的老板是異能者，影響力非凡，為數眾多的達官顯貴都是這裏的常客。
這裏的安保措施不錯，李醉還沒有辦法混進去。好在曼羅有準備，身份卡、銀行賬號這些都提前做好了部署。
頂著“夜宵”這個奇葩名字，李醉進入了群星酒吧。
三樓包間，八號房間，兩個人進門之後李醉就發現了這裏的異常。
房間的角落放著一個泡菜壇子，一股龐大的力量盤踞其上，力量偏向於負麵，帶著死亡的氣息。
“你先出去一會兒。”李醉示意曼羅出去給自己把風。
李醉打開壇子，裏麵放著一個木質的雕刻娃娃，身上畫著一些紅色的花紋。
李醉感覺有點奇怪。
這是一個封印，“詛咒娃娃”，詛咒師掌握的少數幾種封印之一，主要用於封印一些較為抽象的東西。例如，李醉就可以利用“詛咒娃娃”封印一個人的好運，從而讓對方厄運纏身。
和一般的封印不一樣，這個封印是無法強行破壞的。從本質上來說，這是傀儡的一個變種。
隻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詛咒師的能力主要有兩個部分，一個是詛咒，另一個就是各種物品、傀儡等的製作和培養。後者主要用以配合前者，其單獨使用的時候往往需要加上一些儀式、法陣等。
“詛咒娃娃”需要一個特製的娃娃，加上一個儀式。詛咒師先是需要獲得受術者的血液，然後利用“離魂咒語”獲得和對方靈魂的聯係。想辦法困住對方的靈魂後，詛咒師用血液在娃娃表麵寫下咒語，就算是完成了封印儀式。
解除封印需要把受術者被困的靈魂釋放出來。
按照李覺明的意思，這裏麵封印的東西是他留給李醉的，大概率是本來就屬於李醉的東西。
李醉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貌似沒有缺失過什麽東西。他的運氣正常，也沒有缺少記憶，更沒有什麽思維、身體上的缺陷。
劃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液對娃娃身上的咒語進行了修改，變成了解封咒語。一道黑色的光芒從娃娃眉心射了出來，瞬間融入李醉的身體。
李醉眼前的景色忽然變了，一片紅色的磚瓦房出現在他的視野裏。房子看起來很陳舊，裏麵擺著一排排的機器，工人們正在廠房裏工作。
看起來像是一個廢棄的工業區。
這個時候，一個人從房裏旁邊的懸梯上走了下來。
來人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運動裝，背著書包。
這身運動裝是校服，來人正是李醉自己，以前的自己。
“我被困住了。”以前的李醉說，“這個地方很奇怪，我出不去。”
“你怎麽出不去？”李醉看向身後的大門。
“別看那個門，走不到那裏。”
走不到？李醉不相信。他看不出來這一段隻有一百來米的路有什麽特殊，為什麽會走不到。
轉身，李醉直接向著大門走去。
僅僅隻是幾步，李醉就發現了不對。這裏的空間似乎被人扭曲了，他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很多的能量。雖然說這種程度的消耗還不足以讓他走不出去，但是對於一個普通人，特別是一個孩子來說，確實無法逾越的障礙。
“你也出不去。”還是高中生的李醉說，“往後每走一步消耗的能量就越多，在最後會變成指數級的增長。而且，當你退回來之後，想再走一次，消耗的能量還會再次增加。”
“為什麽？”李醉皺眉。
“爸走的時候問了我一個問題，這個廠子的老板和這個廠子的工人有什麽區別。”
“老板有錢，工人沒有。老板靠公司盈利，工人靠工資。”李醉說，“這是一個智障問題。”
“你走不出去的原因就藏在這個問題裏。”
“嗯？”李醉疑惑的看向還是學生的自己。
然後，幾乎是瞬息之間，他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想了一下，李醉試著往大門走。
起先十幾步還不太難，但是越往後消耗就越大。一開始李醉可以坦然的走，消耗要小於他自己的恢複。然後，他每走一步要等待能量的恢複。再然後，李醉就走不動了，因為每前進一步消耗的能量都超過了他的上限。
和他預計的一樣。
李醉有回到原處，對還是孩子的自己說：“我知道怎麽出去。我帶你出去。”
“我也知道。”孩子說，“光知道答案沒有用，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我做得到。”李醉神色詭異，“雖然說不願意，但是這麽做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李醉走進廠房裏，敲了敲大門，所有人都看向他。
一個男人向他走了過來，看起來是這裏的領導。
“幹嘛的?”男人似乎很生氣。
“你是這裏的老板？”
“你找我們老板？”男人上下打量著李醉。
“對。”
“等著。”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沒有一會兒，一輛私家車停在了廠房外。車子上下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衣著一絲不苟，看起來精神十足。
“你找我？”男人看向李醉。
“我想買你這個廠子，但是我不想付錢。”李醉說，“後來我想了一下，你把廠子賣給我，你可以活著，就相當於我給錢了。”
還是孩子的李醉一臉驚訝。
“找死！”男人身上陡然彌漫出血色的霧氣，一對蝙蝠翅膀在他的身後展開。
然後李醉伸出手，點在他的額頭。
血色的霧氣被瞬間驅散，一條黑色的蛇從李醉的指尖鑽入男人的額頭。
對於這裏的普通人而言，這個男人或許很強大。但是對於李醉而言，他隻是比這些普通人要稍微強一點而已。
現在，這個廠子歸他了。
李醉拉起還是孩子的自己，徑直坐上男人的轎車，然後開出了大門。
隨著車子衝破門口的欄杆，李醉眼前的環境也隨之破碎。
他的視野又變回了房間，手上還拿著那個“詛咒娃娃”。娃娃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件紅色的“禮服”。
原本的木娃娃現在有了血肉，身上穿一件血紅色的禮服。它被李醉拿在手上，卻沒有掙紮。
“你好本體，我是你的神性麵，吸血鬼。”見李醉看向自己，娃娃笑著說。
李醉沒有回答，而是猛地發力，準備直接捏死對方。同時，他的手上泛起黑色的光芒，準備施加詛咒。
“不要這樣，我沒有撒謊！”娃娃開始瘋狂的掙紮，“我真的是你的神性麵，對我的詛咒也會作用到你自己的身上！”
李醉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加大力量。
雖然不是體術方麵的強化，但是李醉的力量依舊遠強於普通人。僅僅數十秒鍾，娃娃直接被他捏爆了。鮮紅的血液噴灑，差不多染紅了半個房間。
與此同時，李醉陡然噴出一口鮮血。他自己的詛咒作用到了自己的身上。“血爆咒”，引爆受術者身上的血液，從而對其造成傷害。
娃娃確實是他的分身之一，但是隻有殺了這個分身，他才成為真正的自己。
李醉深吸一口氣，房間中的血液像是活過來一樣，快速地匯聚在一起，最後被李醉吸入身體中。
這是他作為吸血鬼的“本源”，是根基，也是力量的來源。
李覺明留給他的，是“吸血鬼”血脈。
或者說，李醉一直都是一隻“吸血鬼”，隻是一直被自己的父親封印。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夢境中那幾個天使會說李覺明擁有“該隱”的力量。
和那些民間傳說、影視作品中的“吸血鬼”不一樣，李醉擁有的“吸血鬼”血脈被稱為“黃金血脈”，是深淵神族之一。除了吸血鬼擁有的控製血液的能力，以及黑暗魔法之外，還掌握“罪惡秩序”的力量。而它的終極，就是作為深淵主神之一的“該隱”。
在李醉的傳承記憶中，第一個“該隱”在成為主神之前是一個人類，他也是第一個完成“封神之路”從而成為深淵主神的人類。而他的父親李覺明，則是深淵中第九位“該隱”。
隻是很可惜，他父親既不願意投靠深淵，也不被“天使聯盟”等其他的組織接受。所以，作為主神的李覺明遭到了諸神的聯合絞殺。
李醉打開門，又讓曼羅把自己送回去。
時間差不多了，他必須要原路返回。而且，對於“吸血鬼”，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了解。
“噗！”
李醉從床上跌了下來，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地板。
他仰麵躺在地上，慢慢的調整呼吸，讓血液又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血爆咒”的威力不小，他差點在夢中殺死自己。
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李醉皺眉。他是什麽時候進入了夢境？
沒有明顯的感覺，甚至無法確定他現在還是不是在夢境。
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李醉的房門。
門外是服務生，李醉問：“有什麽事情嗎？”
“先生，發生了命案，周小姐希望您到大廳一趟。”
“死了幾個人？”
“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