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
“我命,不在沉淪,我意,萬古爭鋒!”天荒仰天吼:“我是天命之子,沉淪萬古,隻為涅槃,今朝洗盡鉛華,當成就大世壽輪!”
一身紅毛竟在神光下極速褪去,呈現出異常晶瑩光潔的肌膚,縷縷武道寶意接連不斷的從天命寶輪灑落到他身上,助他氣勢境界極速攀升。
仙帝境!
一顆晶瑩剔透的仙帝聖果在他頭顱熠熠生輝,溝通著天命寶輪,使得他具備無上之力,轟然一拳擊退地老,迎風佇立東荒之天。
英偉的麵容再無過去那般澀邋遢,有的隻有睥睨八荒之勢:“我是大世壽輪的化身!”
“他要變回大世壽輪。”見證者看到天荒的帝命道果開始朝火紅色的輪形轉變,隱隱釋放著命之氣息,連雲層都在他這股氣息下生滅無常,變成雨水落到大地,枯萎的地方長出綠草,綠意無限之地卻化荒漠,人世間的一切壽之數都為他主掌。
大世壽輪,主掌世間萬物之命,凡有壽命之靈,也都意味著要受製於他,是真正的宇世主宰,恐怕連神靈都會受到影響。
這亦算是種另類成道,和簫楠的前世身,貴為仙帝境界,卻有神王之力很相似,隻是他還有天命庇護,實力隻會更強大。
天荒如此,那麽地老呢?
世間人,並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宿怨,隻是感覺地老站在他們這一方,而天荒實力增強也就意味著地老可能戰敗,憑現在的東荒武界真不見得還有誰能抵擋天荒。
地老,果然被天荒一拳震下層層星雲,於人們緊屏的呼吸中,離地僅存三米時,才朝下一紮拐杖,矮小的身軀以星石般的速度重新躍至蒼穹之巔。
“小家夥,你不行啊,仙帝境,太弱了,是不是吃奶的力氣都沒用上啊,再來,別讓老頭我失望啊。”
地老雖然不斷吐血,卻依然出言嘲諷,視天荒如無物,很多人不解他何來的膽魄,又不明白為何死都要守護東荒武界!
東荒武界,蘊育了無數生靈,不過好像沒有地老吧,如果說天荒乃是天命寶輪的子嗣,地老就應該是大地之靈。
“大地孕育了你,不過也詛咒了你,你永生不死,卻永遠不能登臨上神山,卑微如你,又何必遵守所謂的天地不兩立之法規。”
天荒側身閃過地老掃來的杖影,背負雙手,化身影子縱橫雲層間,充滿灑脫的意韻,根本不會被地老觸及:“回歸天命,可以洗去遺蛻,更上一層。”
“大地之命!”世間人,有聞其天音者心頭一動,流露出絲震撼:“世間有天命寶輪,為天命化身,就有大地之命為地底世界的主宰!”
地底世界,據說是片無窮盡的火,卻隻有黑暗,火之中有炙熱,卻沒有光明,是為黑暗之炎,而此炎之中,蘊育出無盡生靈!
這些生靈,大部分視光明為邪惡,崇拜黑暗,吞噬黑暗之火為生!
他們可以說是另外一種種族。
這其中就有大地至尊神,為大地之命,而他的化身之一就是地老。
“地老有如此來曆?”東荒之地,十域百界齊震,都被這無窮可怕的一戰所驚,望來的視線中,也有靈武帝國的司命聞琴和簫無悔。
他們之中,也有知天荒地老者,如陽尊,更是早年曾經得到過大地寶卷。
他知道很多大地深處的事,此刻神情激動的撫掌道:“一定是這樣,地老為上神天詛咒,永世寄托著大地軀殼,和下神山為伍,所以他和下神山的武命連在一起,守護下神山就是守護自己!”
東荒武界,也屬於下神山的小千世界,如果今日被天荒一脈擊毀,也就意味著地老一脈的武運遭到重創,所以他會選擇站出來和天命為敵。
“不僅如此吧?”簫無悔,手執血刀,看像天荒所在之地,目光熠熠生輝,定定道:“直覺告訴我,地老和東荒有不能割舍的宿命,而天荒亦是東荒的詛咒之源!”
“直覺?”
很多人,心裏翻了個白眼:“世間事,豈能僅憑直覺來論,不過若為真,那麽故事的源頭又是什麽,又該會牽扯出多麽可怖的因果?”
“還不臣服,更待何時,難道你之一脈,都要因為你愚蠢的固執而死絕?”
天荒頭頂的大世壽光越發明亮,而他本身已經隱隱有化身大世壽輪之勢,橫鎮地老,將他擊得連連後退,漸漸隻有抵擋之力。
明眼人都看出來,地老落敗是早晚之事,心裏皆是苦澀長歎:“天荒為天命之子,屬於萬古罕見的一,曆經無數劫才能蛻為大世壽輪和武命聖輪!”
“相比之下,地老終歸是來自地底世界的生靈所化,是無窮無盡的地之精靈中成長起來極限血脈,類似的地老和接替者並不是曠世無雙。”
他們認為也許以稀有代表強大而言,地老在這一方麵是比不上天荒,尤其是天荒,此刻有了天命寶輪的加持,更是勢不可擋,更遑論天荒本身已破入仙帝境。
“你還真是不尊重長輩呢,老夫癡長你許多年頭,好歹也能做你叔叔,下手也忒得沒輕沒重了。”地老咳著血飛了回來,黑乎乎的衣衫破敗成布條,露出裏麵黑乎乎的身子,猶如燒紅的木頭,散發著火紋,於焦黑之中,刺痛了世人的眼眸。
他早已經強弩之末,顯得十分滑稽的外表下是燃燒的地心!
地老,站在大地之上,才能生生不息,永生不死,此為他的專屬武命,並不代表他的戰鬥力也是如此可怕,到了這一刻已是在燃燒生命。
“你這又是何必?”天荒神姿偉岸,不似過去混沌未明,如今站在蒼穹,指點山河,頗有掌盡宇世的神聖之感。
大世壽力縷縷不絕的衝到那片長生天,卻為一處權杖之力擋下,使得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向重新阻擋他的地老:“這場因果本可以解開你的萬古詛咒。”
大地!
地老並沒有回答他任何之言,世人隻見他微微低頭,繼而便見蒼茫之間爆起波瀾,仿佛聽見他小小的身軀之中,隨著兩袖伸展而奔湧起無數的大地之光。
一片,緊接著一片,黑色火焰席卷白茫茫的雲層,猶如水流湧上他的腳掌,裹著身子,衝過頭頂,化為遮天之幕竟是擋下垂照的天命之光。
他的臉色卻蒼茫到了極限,似乎浮起什麽武紋,一縷縷猶如枯黑的藤草,交錯出深淵的形態,聚集到兩顆眼眸中,就像開了雙深淵之眼。
他的眼神是如此平靜,微微眯著,卻又十分明亮,一掃枯老如塵之勢。
風吹過,似乎還能聽他輕輕的聲,透著極許懶洋洋的傲然:“我也不輸於你,亦能站上帝境,和天命決一時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