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出乎意料
“咦，不是咱們的援軍，難道是？”有眼尖的士卒見到馳援的軍隊並非鎮北軍麾下士卒的裝備，便大呼起來。
“哈哈，是咱們世家的援兵，小的們，咱們的援軍來啦，快快打開城門哈哈哈……”有雁門世家的家主大喜地尖叫道。
令所有人驚奇的是，世家援軍進城之後，不但沒有支援世家聯軍，反而從後麵夾攻世家聯軍。
世家聯軍猝不及防，被殺得大敗。
“為什麽？為什麽要幫助趙軍對付我世家聯軍？”雁門世家家主們不甘心失敗，痛心疾首地質問援軍首領道。
“某陽曲郭縕，雖同為世家家主，但不恥爾等犯上作亂的叛逆之舉，當然要幫助趙軍對付爾等叛軍了。”原來援軍首領乃是太原陽曲郭家之主郭緼，他這次聯合眾多不願參與叛亂的家族前來支援趙軍，一是為了表明立場，二是他十分認同趙雲在北疆的施政方略，且他為人清貴自律，向來不參與那些世家大族欺淩百姓的事，所以，他才率眾前來幫助趙軍平叛。
“你才是叛徒，你身為世家的一員，居然吃裏扒外，與趙賊勾結在一起，天下世家不會放過你的……”有世家家主接受不了郭緼幫助趙軍的事實，竭嘶底裏地瘋狂吼叫道。
“某，問心無愧就行，何必在意人家的看法。”郭緼不急不躁地回答道。
“你、你、你……”那位世家之主被郭緼氣得說不話來了。
“將這些叛軍首領押下去打入囚牢，等候處理。”張猛不理氣急敗壞的世家之主，命令士卒將其打入囚牢。
“陽曲郭家郭緼見過張將軍。”郭緼向張猛行禮道。
張猛連忙回禮道：“郭家主不必客氣，猛還要多謝郭家主的仗義馳援呢！”
郭緼肅聲道：“自桓靈二帝以來，天下世家大族越發肆無忌憚地吞並土地、欺淩百姓、為非作歹，緼，雖同為世家，不恥與其同列，今並州部分世家在有心人的串聯下反叛官府，郭家世受皇恩，怎能袖手旁觀呢？”
“郭家主是明白人啦哈哈哈，行，今日猛設宴為馳援的各位家主接風，同時也是我趙軍的慶功宴，還望郭家主與各位家主賞臉哈哈。”張猛看似粗豪，卻也是心懷錦繡之輩，他看出郭緼有向鎮北軍靠攏的跡象，也懂得把握住機會，邀請他們參加晚上的慶功宴。
“那某等就恭敬不如從命哈哈。”郭緼也是智力非凡之輩，他順勢便代表同行的家主答應了下來。
晚宴席間，張猛與郭緼等世家之主歡飲暢談，氣氛十分的融洽。
“郭家主，不知對我主趙鎮北的看法如何？”張猛見氣氛和諧，便趁機問道。
“對於趙鎮北此人，雖然被我大漢眾多世家仇視，卻是事出有因，並非趙將軍刻意針對世家大族也。趙將軍此人求賢若渴、愛民如子、每逢戰事，身先士卒，勇猛無敵，攻必克、戰必勝，乃我大漢難得的忠臣良將也。還有，緼十分的敬佩趙將軍的民族大融合政策，此乃唯一能夠解決我朝邊患的良策，趙將軍此策當名傳青史也！”郭緼微做沉吟，便對趙雲作出了他自己的一番評價。
“好！郭家主當真是心懷錦繡，木若觀火，猛，願引薦郭家主給我主。”張猛毫不隱瞞自己拉攏郭緼之意。
“謝謝張將軍！”郭緼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讓張猛更加肯定這位郭緼乃是一位難得的人才，他決心讓其引薦給趙雲，為趙雲所用。
第二天清晨，張猛點起三千郡兵，馳援並州其它被叛軍攻擊的城池。
不過，荀彧派出的屯田軍已經抵達並州，很快就將世家叛軍無情地鎮壓了下去。
在朝堂上，並州各郡縣遭受世家叛軍攻擊，請求支援的急報猶如雪片一樣飛到朝廷。
“眾位愛卿，說說吧，這是什麽情況？朝廷正值危難之際，這些世家大族不但不支援官軍抵抗異族聯軍，反而趁機叛亂，這是何道理？”靈帝冷眼環視群臣沉聲道。
“啟稟聖上，這一切皆是鎮北將軍趙雲逼迫的，彼等是不得不奮起反抗鎮北將軍，否則，世家大族，隻有滅亡一途了。請聖上放心，並州世家皆是忠於聖上的，絕不會背叛聖上，這一點，微臣敢用項上人頭作保。”早已官複原職的侍郎王允第一個出班為反叛世家辯解道。
“哦？聽王愛卿話中之意，那些世家叛亂有理了？”靈帝忍住脾氣，心平氣和地問道。
“啟稟聖上，自鎮北將軍趙雲領鎮北疆以來，以丈量土地為由，大肆剝奪世家所擁有的土地，將從世家剝奪的土地分配給了那些不知根底的流民；又以公開審判為由，大肆抓捕世家子弟，並判其重罪，有許多世家優秀子弟被打入監牢；又以人口普查為由，肆意剝奪世家所擁有的佃農，讓世家有地無人耕作，被迫廢置……聖上啊，自孝光武以來，我朝一直皆是以仁孝治天下，而趙雲卻反其道而行之，動世家大族就是動我大漢根基呀！聖上，趙雲這是要顛覆我大漢江山啊！”王允一時之間聲淚俱下，額頭叩在地上都叩出血了，看到他那副淒慘模樣，群臣皆心有戚戚焉。
“王愛卿，朕問幾個問題，就由你來回答。”靈帝不溫不火地道，“光武時期，我朝稅賦收入是多少？”
“回稟聖上，少府歲入八十三萬萬、‘大農’歲入四十多萬萬。”王允也是博古通今的大儒，開口就說出了兩個數據，少府一年收入八十三億錢乃是皇室收入，“大農”歲入乃是指朝廷稅賦收入四十多億。
“愛卿說的不錯，那朕再問你，眼下呢？皇室與朝廷稅賦收入有多少？”靈帝不動聲色地再問。
王允有些遲疑地回道：“回稟聖上，不足四萬萬。”
“王愛卿，大漢朝的土地總量沒變，光武時期田稅三十稅一，而今是十稅一，為何差距那麽大？這些稅賦到哪兒去了？”靈帝依然平心靜氣地發問道。
“這……”王允終於卡殼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其實滿朝文武都知道，朝廷稅賦隻收自耕農的以及工商業者的，世家大族是不用交稅的，眼下大漢大半土地皆被世家大族兼並了，朝廷自然就稅賦少了。這是滿朝文武皆通曉的事實，但是，這個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那不是給冠冕堂皇的世家大族臉上抹黑嗎？
“怎麽？王愛卿說話呀。”靈帝揶揄地再次催促王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