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把大媽和年輕人都請進房間,那位年輕人一直在咳嗽,一刻間隙也沒有,根本無法發聲。
郭叔隻好轉向大媽問道。
“他是怎麽說的?”
大媽把年輕人放下後,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方兒端來的水,然後說道:“他半夜就到寨裏了,我家就在村口處,聽到他咳嗽又敲門,我就起來看看。”
“然後呢?”
“然後就看到他了,他一見到我就倒在我身上,然後斷斷續續說著什麽,‘找我爸’。”大媽接著說道。
“我就問他爸是誰,他就說了個郭字,這全寨隻有你一人姓郭,不過,大半夜的,我想你們可能也都休息了,就安排他在我們家睡了幾個小時,天剛亮,他就來找我,求我帶他去找你,我就帶著他來了。”
大媽說完後,又喝了幾口水潤嗓子。
郭叔走近那位年輕人,他兩眼半閉著,一直咳嗽不停。
林奕和方兒也走近他,瞅了半天。
方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嗯,的確和師傅長得有幾分相像,該不會真的是你的兒子吧,師傅?”
郭叔臉色很嚴肅,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單看長相,是有點像,估算一下,我的兒子現在,差不多也就是這個年紀。”
林奕抬起頭,摸著下巴,“你兒子是曹操吧,昨天我們剛提過他,他今天就來了,太神奇了。”
“會不會是假冒的?”方兒懷疑地問道。
“假冒有什麽好處?”韓瑩問方兒。
方兒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現在騙子的心理誰能料到呢,也許是為了騙而騙呢?”
“我,我不是,咳咳咳,騙子,咳咳咳。”那位看輕人終於開口說了句稍微完整的話。
眾人馬上將他轉住。
“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方兒較真地問道。
隻見那年輕人,手顫顫巍巍地從內側包裏取出一個銀鏈子,又費了很大的力氣說道:“咳咳咳,我,我媽,我媽給,咳咳咳,給我的。”
方兒拿過銀鏈子,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麽名堂,“這不過是一條很普通的鏈子嘛。”
“給我看看。”郭叔說道。
方兒把鏈子遞了過去,郭叔也端詳了好了陣,漸漸地,郭叔的眼眶有些濕潤了,然後開始一個勁兒地點頭,嘴裏還念叨著:“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他是我的兒啊。”
郭叔上去擁抱他,才知道他周身發燙。
郭叔和方兒合力將年輕人扶到房間裏的床上躺下。
“他發著高燒,看來病得不輕,我要為他診治,你們先出去吧。”郭叔轉頭對方兒他們說道。
“需要幫忙嗎?”林奕問。
郭叔笑著搖搖頭,“不用了,這點病我還是有辦法的,而且,我自己的兒子,我想親手為他治療。”
林奕點點頭,“好的,我們就在外麵,有事叫我們。”
郭叔也點點頭,然後關上了房間的門。
林奕、方兒與韓瑩出來大堂,送走了那位好心的大媽,然後坐在不同的椅子上,一個個都麵帶愁容。
“你們說他為什麽突然就來找郭叔了?這也太巧了。”方兒還是想不明白。
“也許是剛好想起了,不過,這倒給郭叔省事了,他要是不來,就該郭叔去找他了,那肯定比他找郭叔費力。”林奕倒是想得開。
“可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韓瑩插話道。
“哪裏不對勁?”林奕警惕地看了看她,問。
韓瑩搖搖頭,“不知道,但是,他的症狀,說實話,非常像禽流感的症狀。”
經韓瑩這麽一說,林奕仔細回想了一下,年輕人全身發燙,發著高燒,一直咳不停,四肢無力,坐下來也是攤靠在椅背上的。
“好像真有點像。”林奕說道。
“你們就放心吧,這點病,我師傅能行的。”方兒得意地誇著郭叔。
林奕點點頭,“這個我們當然是相信的。”
“雖然我們也知道郭叔也是一個經驗老道,醫術不錯的老醫生了,但是我這心裏怎麽總是慌慌的。”韓瑩一手捂住胸口,有點呼吸困難的樣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林奕關心地問道。
韓瑩搖搖頭說:“不是,就是剛才看了這年輕人,心裏有些慌張,好像覺得要出什麽大事似的。”
“呸呸呸,沒事不要亂想亂說。”方兒著急地說道。
林奕突然想起了之前韓瑩和蘇若姚都曾提到過的“女人的直覺”,難道這一次,又是這樣?
林奕還是來到韓瑩旁邊,拍拍她的肩膀,堅定眼神望著她:“放心吧,有我在,沒事的。”
韓瑩這才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恢複平靜,緩緩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郭叔推開房間門出來了。
“怎麽樣?郭叔?”
等在外麵的三人都挺急的,但林奕還是搶先一步問道。
郭叔的表情很平和,“沒有什麽大事,就是得了流感。”
“確定嗎?”韓瑩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郭叔倒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點了點頭說:“確定啊,怎麽了?”
林奕笑笑,“沒怎麽,隻是韓瑩覺得他的情況像禽流感多一些,你知道,如果真的是禽流感而當成普通流感來治,可能會出反效果。”
郭叔笑著說道:“我知道的,不過,我判定就是普通的感冒,隻是他拖的時間有些久了,所以看起來嚴重一些,開幾副重藥喝了應該就沒事了。”
郭叔說完就拿起紙和筆,把年輕人的症狀和藥方都記錄在案,然後叫上方兒一起,去藥房抓藥。
前麵的工序完成後,郭叔又把自己一個關在了煎藥房裏,他應該又是想自己親自為兒子煎藥吧,林奕和韓瑩想到。
“師傅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力親為了。”方兒不禁感歎道。
“這就是父愛,也許這些看,郭叔對他都是日思夜想的,隻是不為外人道而已,現在好不容易兒子就在眼前,當然要為他多做一些,來彌補對他的虧欠。”林奕分析道。
“其實這也不能怪郭叔,要不是他媽當年帶走他,郭叔也不至於會對他關心不周。”方兒帶著賭氣的意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