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亂局
齊珩不能向皇後解釋太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拂袖離去。
蘇悅輕輕拉住了他的手：“抱歉。”
雖然齊珩和皇後的感情並不深厚，但誰也不願意和自己的母後鬧到如此地步。
齊珩收緊了手，低聲說：“我們走吧。”
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
公主府內的賓客早就已經散去，隻是走時仍舊猜測紛紛。
今日的陣仗這麽大，北辰帝中毒的消息隻怕也瞞不了多久，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
齊珩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凶手，穩住局麵。
兩人回到皇宮的時候，北辰帝寢殿的守衛明顯比之前森嚴了幾倍，阿嵐更是親自守在了殿內。
“父皇的情況如何？”齊珩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北辰帝，問道。
阿嵐將剛才太醫留下的方子遞了過去：“太醫們剛剛離開，他們寫了個方子想請太子妃過目。”
蘇悅接過一看，皺著眉在上麵稍作改動。
“按照這個方子來，最遲半個月皇上應該就會蘇醒。”
齊珩此時才鬆了一口氣，將瓶子交給阿嵐：“按照這個瓶子仿製一個，瓶底不要刻字。”
阿嵐不明所以的接過，趕緊退了出去。
齊珩的視線落在北辰帝的臉上，眸色漸漸加深。
“父皇對我來說，更像是一個父親。”齊珩沉聲開口。
蘇悅看向他。
“也許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兒子，父皇從小就將我親自帶在身邊教養輔導，卻並不嚴苛的規定我需要做什麽。”
“我小時候特別向往宮外的生活，父皇就偷偷帶著我溜出宮去，見識民間的生活。”
“也曾有過大臣上奏父皇讓他對我嚴格些，父皇卻將對方臭罵了一頓，他說我不僅是太子也是他的兒子。”
正是因為這些，齊珩對北辰帝的感情才會特別深厚。
隻是他沒想到，威嚴的父皇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
蘇悅握住了他的手：“你放心，我會讓皇上好起來的。”
齊珩感動的抱住了她：“謝謝你。”
北辰帝中毒，朝中的一應事宜卻不可能停止。
第二天，齊珩便在早朝上宣布了北辰帝身體不適一事。
果然，這個消息一出朝中上下嘩然。
“殿下。”
在群臣的議論聲中，蘇陽站了出來：“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身體不適這段時間還需要你來監國。”
北辰帝中毒太過匆忙，並未留下隻言片語。
不過按照律例，應當是由太子來監國。
蘇陽的話一出，不少大臣紛紛附和。
可永安王此時卻站了出來：“此事不妥。太子從未真正接手過國事，貿然監國容易出紕漏，應當選一位皇子協助他才是。”
“臣也認為應當如此。”沈相也站了出來。
這兩人很明顯是在為二皇子和三皇子鋪路。
蘇陽冷笑一聲：“若是事事都要太子過問，那還要我們這些臣子做什麽？讓皇子協助，你們二位可有合適的人選？”
永安王和沈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雖然都有意加上一名皇子，卻不願意讓對方占了這個便宜。
爭先恐後的報出了齊容玨和齊容澈的名字。
一時間，朝堂上亂紛紛各執一詞。
薛國公再次站了出來。
“晉陽公所言極是，太子監國本就是理所應當。此時提出皇子協助，反而多生事端。”
原本還在中立的大臣們見薛國公都出麵了，紛紛出言支持。
永安王怒瞪了一眼沈相，若不是這人突然跳出來，這件事也許就成了。
沈相冷哼，不再理會對方。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從朝堂上出來，蘇陽再次找到了齊珩：“悅兒可好？”
齊珩點頭：“她一直在照看父皇，其他都好。”
“昨日那瓶子是不是有問題？”蘇陽忽然問道。
齊珩愣住，沒想到蘇陽的觀察竟然會這麽敏銳。
他將目前已知的情況都告知了蘇陽，並且將那瓶子也遞了過去。
太醫那裏，他早就讓人重新做了一個送了過去，裏麵還沾了點點蝕骨水。
蘇陽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當即皺起了眉：“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麽簡單，你們可曾去信詢問東嶽？”
昨天齊珩就親自給褚老寫了一封信，隻是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回信。
蘇陽摩挲著手裏的瓶子，做了個決定：“我們去牢裏看看。”
這件事極有可能是衝著蘇悅和齊珩來的，他們現在正處於被動的狀態，若是不掌握先機，便會有大麻煩。
齊珩正有此意，就和蘇陽一起去了大牢。
臨行之前，蘇陽還特意邀請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一同前往。
四人趕到大牢的時候，魏如展剛剛被審過一輪，看上去精神萎靡。
負責審訊的侍衛見到幾人，趕緊行了一禮。
齊珩擺了擺手，看向囚牢內的魏如展：“他交代了嗎？”
侍衛眼裏浮現為難之色，當即跪了下來：“回殿下……他還什麽都沒說。”
雖然魏如展被抓緊了牢裏，但到底還是駙馬，沒有聖旨他們也不敢輕易向他用刑，隻能來來回回的詢問。
齊珩皺眉，恰好此時魏如展抬起頭來，衝著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用刑。”
齊珩握緊了拳頭，冷聲吩咐。
侍衛一愣，趕緊點頭：“是。”
他衝著其他同伴使了個眼色，幾人動作利落的將魏如展架到了刑架上。
齊珩走到魏如展麵前，冷靜的和他對視：“你現在還有最後的機會。”
魏如展並不畏懼他，反而笑了：“你確定要審問我？我說出來的東西，你一定不想聽到。”
旁人也許聽不懂，但齊珩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手上不知來路的藥瓶和藥，隻要他開口交代，說不定會胡亂攀扯什麽。
難得的，齊珩眼底浮現了猶豫之色。
魏如展見狀，立時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蘇陽和大理寺卿等人皆是一頭霧水。
笑聲漸止，魏如展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氣音輕聲說：“真相遠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沒等齊珩反應過來，他就揚聲求饒：“不要用刑，我願意交代。”
齊珩下意識的想要製止，魏如展卻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