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似是故人來
隻是齊珩和蘇悅都沒有料到，對方竟然如此沉得住氣。
從潼關到京城幾百裏地，他們走得平平順順，一點突發意外都沒有。
“看來對方比我們想象的更謹慎。”齊珩放下車簾，皺眉對蘇悅說道。
他早就將俘虜中可能有奸細的事告訴了薛奇峰，對方也時時刻刻盯著，但都快到京城了，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這一屆的奸細真的太慫了。
靠近京城城門，一陣陣喧囂傳來。
為了顯示對這一次功臣的重視，北辰帝禦駕親臨，在城門口迎接。
聞訊而來的百姓也將街道兩旁擠滿，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意。見大軍回城，竟是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陣陣喝彩聲下，齊珩和薛奇峰並肩走到北辰帝麵前。
“這次的平叛你們做的非常好。”北辰帝的眼裏滿是讚賞，他抬手拍了拍齊珩的肩膀，“朕聽說，這次手刃長信侯的乃是一位少年英雄？”
薛奇峰笑著點了點頭，衝著身後招了招手：“回皇上，正是一位小兄弟殺了長信侯，這次的戰爭才會結束的這麽快。”
隊伍之中，蘇歡走了上來。
北辰帝帶著笑意看向他，驟然愣住。
原本熱烈的氣氛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蘇歡的身上，難道是這人有什麽問題？
齊珩也摸不準北辰帝的態度，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父皇第一次見到蘇歡吧？
“父皇？”齊珩輕聲喚了一句。
北辰帝這才如夢初醒，露出個笑來：“果然是少年出英雄，今後前途無限。”
一時間眾人看向蘇歡的目光從探究變成了羨慕。
得到了皇上的親口誇讚，還愁以後的前途嗎？
之後的時間北辰帝恢複了正常，再也沒有多提蘇歡一句。
眾人自然也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隻有齊珩敏銳的察覺到了北辰帝的情緒變化。
回京之後，蘇悅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帶著穆逸的棺槨前往穆府。
沒有了昔日長信侯府的光耀，如今的穆府已經門可羅雀，連螞蟻都見不到兩三隻。
蘇悅敲了敲門，門很快就打開了來。
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她麵前。
“王管家？”蘇悅挑了挑眉，她以為對方早就擇良木而棲了，沒想到竟然還守在穆府。
王管家恭謹的朝蘇悅行了個禮，視線落在她背後的棺槨上，眼底出現幾分黯然：“蘇姑娘請進，大公子正在等著您。”
蘇悅跟著進了府門。
為了避免百姓們會錯意，穆府外圍並未懸掛白紗，可府內卻已經掛上了白燈籠。
穆逸的棺槨被放入了早已準備好的靈堂裏，一身縞素的穆軒正在靈堂門口等著。
蘇悅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歎息一聲，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兩個月，整個穆府就隻剩下了穆軒一人。
“謝謝你將我弟弟送回來。”見蘇悅來了，穆軒起身向她道謝。
蘇悅搖頭：“當初去苗疆，他在路上對我多有照顧，這次我送他回家也是應該的。”
兩人之間頓時陷入莫名的沉默。
蘇悅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目光微凝。
“你之前在信中說這件事並非偶然？”穆軒打破沉默，也喚回了蘇悅的心思。
蘇悅嗯了一聲：“我隻是覺得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
“謝謝你。”穆軒向她道謝。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蘇悅也沒有在穆府久留，轉身就欲告辭。
臨走前，穆恒叫住了她：“你和他在一起，快樂嗎？”
蘇悅腳步不停，聲音飄散在風中：“快樂。”
和穆府一樣陷入凝重的，還有北辰帝的勤政殿。
“今天你看到了嗎？”北辰帝坐在書桌後，眼裏滿是複雜的情緒。
北辰帝身邊的李公公站了出來，見他這般心中也多了幾分了然。
他弓著身答：“奴才看到了，蘇歡公子和那位長得確實有些相似。”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相似之人？若不是年級對不上，朕都要懷疑他就是那人了。”北辰帝摸著手邊的杯子，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聽說，那位蘇公子是蘇姑娘的親哥哥。”李公公知道北辰帝想要了解什麽，便將底下傳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北辰帝微愣，回憶了一會：“這麽說來，朕忽然覺得蘇悅和那人也有幾分相似。”
隻是往常他沒有仔細看過她，再加上蘇悅是個姑娘，這才沒有發現。
“傳令下去，朕要調查他們過往的一切。”北辰帝想了想，幹脆吩咐了下去。
“調查什麽？”齊珩進門之時，恰好聽到了北辰帝的最後一句話。
北辰帝見到他忽然眼前一亮：“你常常出入蘇家，蘇歡是否和他父親長得很像？”
齊珩愣住，沒想到北辰帝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他沉吟了一會：“這麽說起來，兩人長得是很相似。父皇為何有此一問？”
北辰帝頓了頓，向齊珩說起了一個故事。
當年北辰帝即位之前，其實並不受先帝的寵愛，甚至是諸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那個。
他之所以能順利登上皇位，完全是因為有位幕僚從始至終的支持著自己。
北辰帝登基之後，這位幕僚順理成章的被封為了晉陽公。
在新帝繼位的那幾年，這位晉陽公便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幫著北辰帝穩固朝堂，可謂是功不可沒。
可惜的是，十幾年前這位晉陽公忽然失去了蹤跡，整個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不管北辰帝派了多少人去尋找，始終一無所獲。
“父皇懷疑蘇歡是晉陽公的兒子？”齊珩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在城門時，他隻是察覺到了父皇的情緒不對，卻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牽扯。
這種十幾年後找到故人的戲碼，就連話本子都不敢這麽寫啊！
“若是父皇有所懷疑，不如由兒臣去查個究竟？”齊珩想了想，與其將這件事交給別人，還不如由他親自來。
北辰帝卻是搖頭：“這件事你不必再管，朕自然會讓人查清楚。”
齊珩還欲說些什麽，被北辰帝徑直打斷：“朕知道你在擔憂些什麽，你放心，朕絕不會對他們做什麽。”
見北辰帝堅持，齊珩也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