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鑒證實錄
“混賬！”
北辰帝怒氣衝衝的將一份奏折扔到齊珩腳下。
“你在皇後壽宴上說的話已經十分過分，你知道這段時間有多少人參你一本嗎？你倒好，不僅不收斂，還去大理寺鬧了一通。太子之位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齊珩隨意的掃了一眼，看到奏折的落款便冷笑了聲。
“若是兒臣沒有記錯的話，這位李大人可是吏部尚書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在審訊過程中有偏向，我將他換了難道不對嗎？”
北辰帝看著齊珩篤定的神情，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看似針對李大人，其實是在給吏部尚書警告。查案可以，但若想在中間動什麽手腳，那就不可能了。
從小到大，齊珩雖然看上去不羈，但隻要他想，他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也是北辰帝一直縱容他的原因，他是一個天生的帝王。
“你真的這麽喜歡她？”北辰帝靠在龍椅上，盯著齊珩的臉。
齊珩的神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眼裏的光是北辰帝從未看到過的。甚至不需要用言語來表述，北辰帝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你應該知道，一個帝王是不需要軟肋的。”北辰帝歎息一聲。
齊珩敏銳的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難道父皇也曾經有過一段這樣的感情？
他神色堅定的開口：“她不會是我的軟肋，我也能護得住她。”
北辰帝神色怔忪一瞬，很快就帶上了嫌棄之色：“朕不管你了，說了這麽久你也不敢讓朕封她為太子妃，是不是還沒讓人家喜歡上你？”
正中紅心。
北辰帝一看齊珩這般神情就知道自己才對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兒臣告退。”齊珩見北辰帝已經熄了怒意，麵無表情的告辭。
一天時間一晃而過，北辰帝得知蘇悅說有辦法自證清白，索性便將齊大人和吏部尚書也宣進了宮。
蘇悅被帶進了大殿，北辰帝的視線在她平靜的臉上一掃而過，心中倒是多了幾分讚賞。
“聽說你有法子自證清白？”北辰帝問。
蘇悅點頭，卻是看向了齊大人：“我需要請仵作再驗一次屍體。”
案子尚未結束，林月的屍體還停放在大理寺的義莊裏，林家人要了幾次都沒能要回去。
看到了尚書大人臉上不讚同的神色，蘇悅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證據就在她身上。”
北辰帝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準。”
小半個時辰之後，仵作臉色難看的走了進來。
“有什麽發現？”齊珩第一個出聲詢問。
仵作跪在大殿中，悄悄的看了蘇悅一眼：“啟稟皇上，微臣在林姑娘的身上發現了大塊淤青，應當是內傷所致。”
“內傷？”北辰帝皺眉，之前沒聽說夠內傷問題啊！
他狐疑的看向齊珩的方向，難道是齊珩做了手腳？
“對，微臣檢查過了，應當是在林姑娘死前造成的。”仵作接下來的話也算是否認了這種可能性。
吏部尚書也被這個結論驚呆了。
“之前不是隻說中毒嗎？怎麽現在又突然冒出個內傷來？”他疑惑的問。
這個問題仵作也不知道，他今天看到那詭異的淤痕還嚇了一大跳，如果不是確定這是死前造成的傷，他也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腳。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蘇悅身上。
蘇悅開口解釋：“那天我在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林月的指甲底部有青黑的淤痕，便猜測她可能是受了內傷。可檢查骨頭的時候卻沒有發現異常，便想著是不是有高手直接震傷了她的內髒，卻未曾傷及骨頭。”
“內傷的痕跡不會第一時間在屍體上體現出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淤痕終究會浮現於身體表麵。”
其實事情原本不必如此麻煩，有沒有內傷解剖一下便可以查明。但這個時代的人不會接受這種做法，讓仵作檢查林月的屍體已經是吏部尚書迫切想要找到凶手才勉強答應，更過分絕無可能。
齊大人這才漸漸明白，為什麽蘇悅在大理寺時提出需要一天時間來等證據。
原來是在等淤痕的出現。
吏部尚書憤憤的開口：“那又如何？就算有內傷也不能證明你不是凶手！”
齊珩這時開了口：“當然能證明！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武功。”
“不可能！”北辰帝反駁，“朕記得她身手不錯？”
不說其他，當時齊珩和蘇悅獵場出事，北辰帝記得暗衛曾回稟蘇悅幾次和齊珩並肩作戰，怎麽可能不會武功？
齊珩唇角微勾：“其實她隻有招式，沒有內力。”
北辰帝眉頭微蹙，讓侍衛上前檢驗。
蘇悅果然沒有內力。
“相信仵作也能看出，林姑娘是被人先用內力震出內傷，才喂下的毒藥。”
得到仵作肯定的答案之後，蘇悅臉上的笑容更甚。
吏部尚書還有些不敢相信，他皺眉沉思：“也許她是和別人串通……”
“夠了！”齊珩皺眉嗬斥，他眼神淩厲的看向吏部尚書，“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卻視而不見，一定要將這件事扯到蘇悅身上？在你心裏，你女兒究竟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要讓旁人這般算計？”
蘇悅和林月甚至扯不上有什麽矛盾，不過是幾句口角而已。要說是蘇悅一時氣憤怒而殺人還說得通，可要說是故意為之，就沒有必要了。
吏部尚書這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想到女兒莫名的死亡，以及到現在還未查到的真凶，吏部尚書更是悲痛欲絕。
洗清了嫌疑的蘇悅此時卻忽然開了口：“其實，當天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見過林姑娘。”
眾人一愣，她知道什麽？
“之前我的嫌疑未洗清，若是隨意指證他人，難免被說成故意誣陷。可現在我的嫌疑洗清，也可以將心中的懷疑說出來了。”
說完，她便將自己看到曹可盈和林月的異常都說了出來。
她並不相信是曹可盈殺了林月，但曹可盈定然知道些什麽。既然兩人敢算計齊珩，曹可盈又怎麽能置身事外呢？
北辰帝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牽扯這麽多，隻是略一沉吟，就讓齊大人去查了曹可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