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純情的太子
“最讓我覺得可笑的是,在外麵的這段時間我才發現有很多東西已經深入了我的骨髓,就算我不是太子仍然會不自覺地去做。”
這麽多年潛移默化的教育是不可磨滅的,並且真正看過了這個國家,他才切實的理解到自己肩膀上的責任。
從未向人透露過的心事全都說了出來,齊珩也覺得輕鬆不少。
蘇悅倒是有些明白齊珩,對他而言,從出生開始到後來的每一步都被規劃好了,他隻需要沿著這條路走就行了。
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
好端端的太子不做,卻要離家出走,結果到最後才發現最適合自己做的還是太子。
聽起來還是有那麽點淒慘。
齊珩沒想到自己剖析內心竟然會引來這樣的吐槽,不由得扯開話題:“我們趕緊走吧。”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趕緊帶著蘇悅出了宮。
他們才到蘇悅家門口,就聽到了裏麵激烈的爭執聲。
“她已經出去這麽久了,一定遇上了什麽事?我必須要出去看看。”聽著聲音有點像是蘇歡的。
蘇陽出聲阻止:“她既然留下的字條,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這般匆匆出去也不一定能遇到她。”
雖然蘇陽也很擔心,但他不能讓蘇歡就這麽跑出去。
蘇歡張嘴正欲說些什麽,就見齊珩推開門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的正是蘇悅。
見蘇悅安全回來,兩人也鬆了一口氣。
“你孤身一人去哪裏了?難道不知道最近不太安全嗎?”蘇陽看到蘇悅忍不住說道。
蘇悅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爹,你放心,以後長信侯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麽交易?長信侯不是什麽好人,不管你和他達成的什麽協議,現在都趕緊去拒絕。”蘇歡以為蘇悅答應了長信侯做他的大夫,不由得著急說道。
蘇悅開口正準備解釋,卻被齊珩打斷。
齊珩一臉狐疑地看向蘇歡:“為什麽總感覺你對長信侯有一種特別的敵意?”
蘇歡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麵上卻沒有什麽變化:“我曾是他手下的兵士,多少了解一些。”
齊珩知道蘇歡是在長信侯手下出的事,卻仍舊覺得不對勁。
就算他曾經是個小隊隊長,能接觸到長信侯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為什麽偏偏對長信侯這麽不喜?
可蘇歡並不打算解答他的疑惑,推著輪椅回了房。
這樣的反應,更是奇怪。
齊珩和蘇悅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件事隻怕還有別的緣由。
也因為如此,蘇悅原本打算公布齊珩的身份也隻能暫時擱淺,更不用說那個假婚約了。
兩人已經就此達成了共識,蘇悅幫齊珩擋桃花,齊珩借此保護蘇悅三人。
怎麽看都是蘇悅比較賺。
該說的事情沒有說,他們隻能在小院裏住了下來。
恰逢十五,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瑩白的光芒透過雲層傾瀉下來,伴著窗外的風吹過的沙沙聲,顯得特別的靜謐。
蘇悅獨自一人出門,來到了城郊的一處湖邊。
她拿出裝著小姑娘骨灰的瓷瓶,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埋葬這個骨灰盒,直到前段時間才找到了這裏。
這個湖平日裏來的人不多,景色卻是美不勝收,想來小姑娘應該會喜歡。
蘇悅將瓷瓶埋在了湖邊的一棵柳樹下:“這裏風景這麽美,想必你也會很喜歡。”
小姑娘曾經向她感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生到死都沒有一個家。
蘇悅特意在自己定居京城後,找到了這樣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埋葬那個小姑娘。
心中默念了一段往生經,蘇悅才算是完成了一個重要的任務。
她正打算離開,就見湖麵上倒映著一個銀盤般的月亮,心中忽然起了玩樂的心思。
手腳麻利的將自己的鞋襪脫掉,她坐在湖邊岩石上將腳泡進了水裏。
夜裏的湖水帶著冰涼,冷得蘇悅一個哆嗦。
她不斷的滑動著水波,看著遠處樹林搖曳,漸漸適應了水裏的溫度。
輕柔的湖水慢慢的漾開,一道道粼粼的波光將倒映在池中的月光全部被打散變成細碎的鑽石。
齊珩站在蘇悅身後不遠處,神情有些奇異。
湖邊少女身形慵懶恣意,瑩白如玉的肌膚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淺淺的光,裸露在外的小腿顯得格外修長。
如瀑的發絲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更是平添了幾分風情和隨意。
加上山林的沙沙聲,此時的蘇悅就像是偶入凡間的山中精靈,美的讓人忘記了呼吸。
他不過是看到蘇悅出門,擔心她的安危才跟了上來,誰知道竟然看到了如此美麗的場景。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灼熱,蘇悅有所感應似的回過頭看向他所在的地方。
兩人就這麽互相對望了好一會,直到夜風習習吹得蘇悅身上稍涼,她這才反應過來。
這夜半三更的,齊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怎麽來了?”蘇悅不由得問出了聲。
齊珩迅速轉過身去:“你先把鞋襪穿上。”
蘇悅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已經撩到大腿位置,對於這個年代的男人來說,尺度有點太大了。
“好了。”蘇悅從水裏出來,整理好自己的衣裙,才開口叫齊珩。
齊珩的視線在她的身上一晃而過,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粉紅。
蘇悅看著不由得好笑,堂堂北辰太子什麽樣的場景沒有遇到過,竟然還會害羞?
她忽然起了玩心,故作幽怨的看向他:“你都看到什麽了?”
齊珩腦海裏還是那一雙修長白皙的腿,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嗯?”蘇悅疑惑的看向他。
齊珩猛然一驚,趕緊開口:“今天天氣真好我就隨便逛逛什麽都沒看到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就落荒而逃。
蘇悅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背影,不由得哈哈笑出聲來。
齊珩回到房裏,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恨不得拍死自己。
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純情了?
剛才蘇悅哈哈大笑的聲音讓他沉了沉眼,明天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