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玉奴魂歸羅刹回
沒有李念玉的嘮叨,沒有李念玉喊吃飯,陽扶桑一下,睡到了晚上。
醒來,外麵已經是一片的漆黑,夏日的晚上,蟲鳴最是熱鬧,連同那池塘裏的青蛙,像是奏了一曲華美的樂章。
“玉奴!”
“玉奴!”
陽扶桑穿好了自己的鞋,下床尋了個燈,打火折子點燈,接著一一點亮自己房間的燈,還有院裏的燈。
“玉奴!”
點到院中的時候,陽扶桑的叫喊聲停了下來,“死丫頭,睡的比我還死!我且去瞧瞧!”
端著燭台,陽扶桑伸手去敲玉奴房間的門,敲門的時候,她感覺到了異樣。
“玉奴!你不應聲,我便進來了!”
推開玉奴的房門,她手上的燭火照著屋子,原本黑暗的屋子,此時出現了微黃的亮光,微黃的亮光將黑暗破開,露出屋子的真容來。
床上,玉奴靜靜的躺在一頭,雙眼緊閉,麵帶笑容。
“玉奴!”
陽扶桑上前,走了幾步。
燭火在陽扶桑手中,所有的光亮都來自於她,她手下做什麽,站在四周的人根本看不見。
燭台下是一片的漆黑,屋子裏,床榻旁邊的櫃子,高大,而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也是黑暗。
黑暗之中,有所動靜。
黑暗之下,陽扶桑有所動靜。
超前走的幾步,她的手也跟著動了起來。
本就遭反噬的她,現在隻是強忍著反噬之力,臉上的顏色變的更白。
李念玉,我答應要幫你照顧你娘的,我便是說到做到。
“活路你不走,你偏要選死路,我成全你!”
在陽扶桑快要走到床邊的時候,一把長劍,隨著一個聲音,出現在了陽扶桑的耳畔,還有肩膀上。
與此同時,燭火下的手,也舉起了自己的長劍,陽暮,朝著對方刺去。
放在陽扶桑肩上劍的主人,是一個大花臉的男子,看模樣,是一隻妖,但具體是什麽妖,他的形態四不像,加上陽扶桑的術法反噬,根本辨識不出來了。
同樣,陽暮劍在那人的脖子上架著,稍微一動,便是割頸而亡。
“你,你如何知曉……”
“從你現身我便知曉!”
“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你來這兒做什麽?”
“我,要你管!”
“要不要我管,那便看你能不能活著出這個房間咯!”陽扶桑晃動手中的陽暮劍,陽暮劍幻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劍,在對方的臉上畫了畫,“說!”
“我……”
陽扶桑剛才的動作,讓對方有些顫抖,看她的劍確實是一把好劍,而且還是仙劍,仙劍有靈,自己的破兵刃如何能快過她的。
即便如此,也要同她鬥上一鬥!
男子收回自己的劍,“有本事咱們打一架!”
“打架?”陽扶桑冷笑,“我才不同你i打,我就直接給你解決了!”
“是嗎?”男子笑了笑,身子超後退了退,坐在了玉奴的床邊,“看你如何?”
說著,男子的手伸向了玉奴。
“不要!”陽扶桑跑了過來,“你若敢動她,我必會讓你知道魂飛魄散的滋味!”
“你別過來,過來我就毀了長明珠!”
“長明珠?”
這個不是不凡仙門的寶物嗎?如何在玉奴身上?
“你不知道長明珠?”男子看著陽扶桑一臉的未知,說道,“好,我今日便讓你做個明白鬼!”
男子說著,手依舊在玉奴的嘴的上方,隨時準備取長明珠。
“長明珠本是仙界之物,這女子的夫君是修仙之人,女子前些年重病,就要到冥界的人了,是她夫君便回自己門中,求取了這長明珠,將她救了回來。”
原來,真的是他,李道便是五師兄予安口中,那個要與他攜手一生的師弟師兄。
“所以你想躲了這長明珠?”陽扶桑問道。
男子看著陽扶桑,“難道你不是?也是!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如何來奪!”
“奪?”陽扶桑冷笑道,“也得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那也隻有比了才知道!”男子說著,一手抵擋陽扶桑,另一隻手放在玉奴的臉上,黑色的霧氣籠罩著玉奴的臉上,玉奴的臉很快便出現了猙獰的表情。
長明珠是李道為她求來的,為的是護住她的性命,也是李道留給她的念想,他日在冥界相會,玉奴沒了這長明珠,該作何感想?
“是嗎?”
這一次,陽扶桑用了自己身上僅存的一絲術法,凝聚成訣,朝著黑衣男子發去。
青綠色的光芒出現在玉奴的房間,照亮了整個房間,接著一聲慘叫聲出現在這片院子。
見著男子飛身離去,陽扶桑用燭火擋住的胸口,終於按不住了,鮮血從口中噴出,嘴裏的血腥已經漫延至全身,眼中出現了黑乎乎的顏色。
“玉奴,玉奴·····”
喊了兩聲,陽扶桑倒了下去,手中的燭火倒在地上,燈芯朝地,落的過程中燃燒的燭火被熄滅了。
陽扶桑的喊叫並未將玉奴喚醒,而是她再也喚不醒她了!
燭火熄滅,屋子又陷入到一片的漆黑之中。
院中,陽扶桑點起的那些燭火一點點的燃燒著,也一點點的流著淚。
院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出現在黑暗中,同那些蟲鳴蛙叫一起,在這邊響了起來。
“今日這女子是多厲害的人物,你們倆非要我上來?”女子一身的黑衣,背上扛著一把鍋鏟,對著身後的兩人說道。
黑衣女子身後,一白衣男子,一黑衣男子手裏拉著長鏈,跟在她的身後。
黑衣男子跳動,白衣男子沉穩。
“孟七!這不是沒辦法了,才叫你的嗎?”黑衣男子說道。
孟七!孟七是誰?那可是百裏黃泉之主孟婆,她出現在這,那她身後的一黑一白,便是那冥界有名的鬼差,黑白無常。
剛才的話便是黑無常說的,他說的是理,隻是孟七並未說什麽!
“阿七,”白無常上前說道,“阿七,阿桑,陽族長她,她曾在這家女子這裏住了許久,小春曾在這遇見她了,我們叫上你,是想讓你也一起看看。”
“看看?這些年了,都沒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這天上地下,還就找不到她了!你說她家的那大小子,前幾年也來咱們冥界問,她去了哪裏?”孟七收起手中的鏟子,推開黑漆漆的院子。
院子雖黑,但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黑,而是正合適。
院子被打開後,一陣荷香撲麵而來,孟七點頭,這個香味正是陽扶桑她帶的糕點上的香氣,轉頭看著白無常,“看來小春說得是真的!”
“你如何得知的?”黑無常問道。
孟七翻了翻白眼,“不告訴你!這是我和桑兒的秘密!”
“哼!”黑無常冷哼了一聲,朝著屋子裏麵走去。
在接近屋子的時候,黑無常的麵色有些變了變,“不好!”
“怎麽了?”白無常同孟七同時問道。
兩人說著,也朝著門前跑去,到了門前,兩人的臉色也變了,這氣息,是她的!
三人同時推開門,跑了進去。
屋中,陽扶桑靜靜的躺在了地上,手中的燭火早已經熄滅。
“桑兒!”
孟七上前,抱住了陽扶桑,不停的喚著,“桑兒!”
懷中的人兒並未有所動,而是繼續昏睡著。
白無常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她受了很重的傷,”白無常皺眉,“她的傷不是別人傷的,而是反噬的傷!”
“反噬的傷?”黑無常一臉的疑惑,看著白無常,“她如何,如何成這樣?一消失便是三十年,再見就成這樣!”
“怎麽辦?”孟七問道。
“怎麽辦?”白無常伸手,從孟七手中接過陽扶桑,抱了起來,“你們帶上那女子的魂魄,我們會回冥界!”
回冥界!才是最好的辦法!關鍵時刻,還是要靠白無常,這般沉穩的人,額!不,沉穩的鬼。
冥界。
百裏黃泉,比以往熱鬧了一些。
至於原因,孟婆莊裏的人忙來忙去,隻為躺在床上的一女子。
“父親,桑兒為何還不醒?”
他們從人間帶回來的陽扶桑,一連睡了三天,並沒有醒來的痕跡,孟七有些急了,親自去了冥王府一趟,請來了冥王。
冥王是她的父親,見識,術法都是很高深的。
“羅刹她,是反噬之力傷的,她之後又動用了術法,才引至現在這般模樣,你且等上一等,過兩日便醒來了!”
“父親。”孟七想了想,說道,“我們是否要聯係天界的沐千辰?”
“不用,等她醒來,看她的意思吧!”
“好!”
送走冥王,孟七又回到了陽扶桑的房裏。
陽扶桑不在的這些年裏,她原來住的房間,她還幫她留著的,並且根據她的習慣,在窗前白瓷瓶裏插上一支彼岸花。
這些年,彼岸花日日都換,唯獨這人不知去了何方?如今出現,卻弄的是一身的內傷,術法都架不起來。
來冥界的路上,若不是白無常同她合力,斷是帶不進來她的。
“桑兒,你去幹了些什麽?怎麽弄的這樣重的傷?這三十年不見,你,清瘦了不少!”
坐在床前,孟七細細的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人。
“桑兒,你快些醒來,醒來後,咱們看這漫天黃沙,這些年,你不在,我這忘川裏長出了白色的,等你醒來帶你去看看!”
“桑兒,你,你這些年怎麽樣?”
“桑兒……”
孟七不停的詢問,不聽的說話,可床上的人,仍舊未動。
“阿七!”
“阿七!”
門外,也有人在喚著孟七。
是誰?喊的這樣著急,是誰?這般的催命如雨。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