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桑尋予安赴妖穀
不凡仙門主峰上，激烈的比試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而在門中範圍內的東南角，一片的安靜，甚至靜的有些可怕。
東南角的位置，草木從生，遮蔽天日，霧氣彌漫，充斥著整個山林。
“五師兄！”
“五師兄！”
“五師兄！”
一連串的叫喊打斷了這一片的安靜，震起了深林之中葉片上滴掛的露珠，還有那些棲息在林中的個別飛鳥。
即便如此，也未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喊叫之人便一步一步走向樹林之中。
“三年前的紅魔一役，他勾結妖族，致使妖族攻上我們不凡仙門，門中弟子死傷無數，險遭滅門，他之過，足以用命抵過，念其悔悟，及時回歸正途，掌門罰他看守鎖妖穀三十年，已然是輕！”
“五師兄去鎖妖穀看守，就如同你上這後山禁地一般，眾人知心裏，卻不能口中說。當日那領隊的妖，好像是與五師兄是舊識，那妖也並非人間普通的妖，是他闖了鎖妖穀，放了裏麵的妖魔出來，並煽動他們來攻占我們不凡仙門的，不然鎖妖穀裏關了數千年的妖魔如何能逃出來？”
“有人說五師兄是自願去鎖妖穀的，為的是護全他想護著的人，我就好奇了，他平日裏寡言的一個人，會護住誰呢？”
那人一步又一步的朝著樹林裏走去，腦海中想的卻是關於五師兄的事。
“十二？是你嗎？”
林中，一個白衣男子從迷霧中走了過來，昏暗的光線下，彌漫的霧氣，映襯著男子像是從天下下來的神仙一般。
“五師兄！”
來人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看著眼前三年未見的男子，聲音有些顫抖。
“五師兄！”
“十二！”
兩人相隔有一段的距離，在看見對方之後，兩人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同時喊出了對方。
這一喊，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那時，她還是一個話多的女子，拉扯著寡言的他，不停的喊著五師兄，五師兄·····
此時的四目相對，光陰眨眼而過，絲毫不留下痕跡。
多長的黑夜也有破曉之時，再深的回憶也有終見之期，靜止的畫麵終有打破的一瞬。破曉之後便是光明，終見之後便是相對無言，靜止之後便是結結巴巴。
“十二！”“五師兄！”
“你先說！”“你先說！”
多年未見，兩人倒是默契了起來。
“十二，你先說吧！”這回是五師兄予安先開口的。
“我……”予桑這會，竟說不出話來。
見著予安朝著自己走過來，她也跟著邁起了自己的腿，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怎麽尋來了？”予安伸手，拂去她頭上的水珠。
“我·····”想來有些慚愧，予桑便是沉默，“自那日掌門知曉我參悟了門中術法的玄妙，便讓我將門中術法修訂一番，不曾想，這一修便是三年，半月前才出山，五師兄，我來晚了！”
“不晚！”予安搖頭，“我想過你會過來，竟不知會這樣的早！”
“你知道我要來？”予桑聽見予安說的，眼睛裏一亮，“五師兄，你如何知曉我要來的！”
予安不語，隻是笑笑，“走！去我那坐坐！”
“好！”予桑跟在予安的身後，朝著密林深處走去。
密林之中，越往裏走霧氣彌漫的更加厲害，前麵予安的腳步慢了下來，予桑的腳步跟著快了許多。
“十二！”
“嗯？”
“這些年過的可，可好？”
“好，你呢！”
“我，不太好！”
“不太好？可是那些妖怪欺負了你？還是你後悔了？”予桑加快了小腿的頻率，跑到予安的麵前，著急的問道。
予安看著麵前，矮了自己一頭的予桑，笑笑，“他們如何能欺負的了我？再說了他們在穀裏，也出不來，我不好，是因為我，我擔心你！”
“擔心我？”予桑指了指自己，想到那晚自己同他說的那些話，又放下了自己的手指，“五師兄，讓你擔心了！我，我……”
“我知道！”予安及時打斷了予桑的話，“十二，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便好了！真的，見著你的臉比三年前有血色了，我真的很高興。”
“五師兄，你，你……”
“好了，來看我住的地方吧！和你的相比，如何？”予安說著，指了指他身後的草屋。
草屋建在高大的樹枝上，樹葉在上，可擋風可避雨，枝幹做梁，省去許多的材料。
“這屋子甚好！林中濕氣重，你睡在上麵並不會有所影響。”
“喜歡嗎？”
“喜歡！”予桑說著，又停了下來，“五師兄，你·····”
“怎麽？”予安伸手拉過予桑的手，“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隻是帶你上去！”
語罷，予安拉著予桑的手，準確來說是手腕，朝著樹屋飛去。
上了樹屋，予桑才看知道，他為什麽拉自己的手。
“這些機關，這些陣法都是你設的？”予桑看著旁邊牽著她手腕的予安，說道，“你在這，那些妖怪是不是欺負你了？我今天不揍的他們魂飛魄散，我就不走了！”
予桑轉身，欲往樹下飛去，被予安一把抓住了，“好了，別鬧了！你看，”予安鬆開了予桑的手，站在樹幹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就你五師兄我這樣的，還能被那些妖怪欺負了？”
“我聽說，那些妖魔可是千年的，成精的！”
“那又何妨！我設這些陣法，是我閑時無聊搗鼓出來的！你且放心。”予安再次伸手，拉著予桑，“走，帶你進去看看，再帶你去個地方。”
樹屋，雖然有些小，但一應有的東西都有，位於中間的床榻，收拾的整整齊齊。屋子的四周設了兩麵的窗戶，還有一個漏頂，臨窗而設的書桌，擺滿了書籍紙張，相對的窗戶前擺放著一張古琴，古琴旁邊焚香插花。
“五師兄，你這屋子倒是雅！”予桑推開一扇窗戶說道，原本她覺得窗外是無盡的黑暗以及彌漫的霧氣，不曾想，窗戶打開後，是另一幅模樣，一幅畫卷躍然入眼簾。
樹林在外，也在屋子的下方，站在這，整個峽穀甚至整片樹林就在眼前。
“如何？”
“好看！”予桑說著，合上了窗戶。
“帶你去看一個更好看的！”予安又一次拉上予桑的手腕，予桑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腕。
更好看的地方，果真是好看的地方！
予安帶著予桑飛了起來，隨後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幹之上。
樹枝幹粗壯，足夠承下幾人的重量，樹枝上方，葉子稀疏，可擋驕陽。
“站在這，不僅可以看到整個峽穀的景色，也可以看見遠處的合一峰，還有其他的山！”予安說著，指著遠處合一峰的輪廓，以及認不出來是十座山的哪一座山。
予桑見著予安的眼神還有動作，不再言語，順著樹幹坐了下來。
見她如此，予安也挨著她不遠的距離坐了下來。
沉默，沉默，再沉默！
兩人便這樣坐著，剛才相見的激動已然消失，剩下的，隻有相對卻不知如何開口，開口之後說些什麽！
“十，十二，我這有酒，喝嗎？”
最後，還是予安打破了這片的平靜。
予桑點頭，“你這如何有酒的？”
“我來的時候帶的！”予安連忙解釋道，三年前他從未言山帶來的酒，他自己藏了一壇，因為他知道她會來，也知道她喜歡這酒！
予安一幻出酒，予桑便識的，“是未言山上的？”
“嗯！”予安打開了酒封遞給了她。
接過酒壇，予桑嗅了嗅，“香！五師兄，那我喝了？”
予安點頭，笑著看著她！
二十幾年前，她就是這般，同他一起坐在人間的屋頂之上，遞給他自己的酒壇，勸他忘了心中的那份執念，她不知，他亦不知，那一晚，他放下了先前的一份執念，又有了新的執念。
予桑成了他的新的執念，並且這執念會伴隨他的一生，甚至是下一世！
“喏！你也嚐嚐！”
予桑笑著，遞過來那壇自己喝的酒，就如同那一晚一般。
“我·····”予安想說些什麽，卻又停了下來，接過予桑手中的酒壇，倒了一口放進嘴裏。
嘶嘶嘶！
有些火燒的感覺，也有些幸福的感覺。
噗嗤！
予桑笑了起來，“這些年，你竟沒有長進！還是同二十幾年前一樣！”
“二十幾年前？”予安沉思了一會，“十二，如果能回到二十幾年前，你還會，還會這般選擇嗎？”
選擇？二十幾年前的選擇！予桑擰眉，若是知道今天這般，她定不會同意他吧！
“十二？”
“嗯？”予桑伸手，要過來那壇酒，“應該不會吧！”
“那……”
“那什麽？”
“我同他，與你是相遇早晚的問題，若是可以逆天，我定要同他前麵遇見你！”
“五師兄，你說什麽呢！過些日子，我們要下山去參加降龍大會，大會結束我便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予安不舍，“去哪？”
“去找尋我來門中之前的記憶，順便曆練！”
“那你的傷可好些了？”
“傷？”予桑喝了一口酒，遞給了予安，“那個嗎？這些年都是這樣了，也沒什麽？”
“那你是來同我道別的？”予安接過酒壇喝了一口，問道。
“是，也不是！”予桑搶過酒壇，“我，我是來看你的。”後麵的話，予桑沒有說。
來這之前，她去後山禁地，尋了守禁地的全白，威逼之下問出了五師兄予安的情況，也趁著比試休息之時，問了五師兄的師父五長老。
五長老同全白的話，讓她知道，那個讓五師兄維護的人是誰？
他要維護的，是她！隻是自己並未出現，如何能惹上妖魔，所以，她需要弄清楚，還五師兄清白。
“嗯！”予安點頭，轉而看向予桑，“你，你不問些什麽？”
“嗯？”予桑笑笑，“五師兄，你這樣我，我還是問吧！你，你要維護的是我，對嗎？”
予安看著予桑，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