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樹林中遇小姑姑
李道士問玉奴的家在哪裏?
玉奴結巴的答道,“在,在那邊。”玉奴的手指向樹林下麵不遠處的村莊,此時村莊裏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少數家裏還點著燈。
“走吧!”陽扶桑率先朝玉奴指的方向走去,李道士與玉奴跟在了後麵。
走到玉奴的村莊,村裏的燈都已經熄滅完了,玉奴的家卻在村子的盡頭。
一個院子,裏麵黑漆漆的,倒是院子旁邊的池塘在月光下像一麵墨色的鏡子,院子的後麵是一座小山,山上的果樹開了花,傳來陣陣的清香。
“玉奴,你家裏······”陽扶桑小聲的說道。
“兩位隨我進去吧!家裏就我一個人,兩年前娘親去世,便剩下我一人。”此時的玉奴已經緩過來了,相比剛才那會的哆嗦,要好了許多。
玉奴推開院門,陽扶桑先進去了,她倒是覺得在這個地方住上幾天比在謫仙居住的要好,轉身卻發現李道士還在院門外。
“道長隨我進來吧!你受了傷,我去少些熱水,你清洗一下。”玉奴邀請李道士進院,李道士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陽扶桑有些看不下去,這丫的不會覺得這地方是妖窟吧!
陽扶桑站在玉奴的身邊,抬起了右手,晃晃右手,整個院子亮了起來,陽扶桑施法,將整個院子的燈都點上了。
院子亮了起來,院門口的兩個燈也是亮的,光投在李道士的身上,被血染紅的道袍在燈下格外的刺眼,“你再不進來處理傷口,你便真的要去見鬼差了。”陽扶桑說道。
進了屋子,陽扶桑躺在了靠近池塘邊的那個門前,“你們忙你們的,別管我。”
這個時候正是人家親密的時間,自己在這呆著總歸不好,聽見風中有鐵鏈的聲音,陽扶桑便飛身出去了。
陽扶桑一走,玉奴的水也燒好了,端給房間裏的李道士,還帶了些傷藥送至房間裏,這場景,幸虧陽扶桑走了,不然又要酸上半年。
鐵鏈聲是冥界鬼差來勾魂發出的,兩個穿黑衣的鬼差是來晏城勾魂,這時候正是出城回冥界複命的,他們身後,鐵鏈鎖著五個鬼魂。
陽扶桑的出現,兩個鬼差掏出了手中的白靈棍,指向麵前突如其來的女子,他們身後的鬼魂,此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以為在夢中,被陽扶桑的出現而驚醒,正看著麵前的女子,其中一個鬼魂看著女子有些眼熟,這不是白天在謫仙居吃飯的那個姑娘。
鬼魂上前要與陽扶桑搭話,卻被兩個黑臉的鬼差攔住,“你是何人?膽敢阻攔冥界捉拿魂魄。”
陽扶桑看著鬼差相似的麵孔,“你們是最近幾年才任的鬼差吧!算了,不為難你們。”掏出袖中的羅刹令,放出了從狼妖口中奪回的魂魄,“這些帶回去,與先前她們的魂魄放在一起,缺了魂魄便不能投胎,她們也是苦命女子。”
剛才很橫的鬼差見到陽扶桑手中的羅刹令,急忙跪了下來,“羅,羅刹大人。”聽完陽扶桑說的,“是,羅刹大人。”
兩個黑衣鬼差將這幾個缺了魂魄的收進了特製的袋子中,嘴裏念道,“若有爾等魂魄,自己融練成完整的三魂七魄,若沒有,便隻能等。”
看見兩個鬼差比較聽話,陽扶桑收了羅刹令,朝玉奴的屋子走去,這會兩人應該親密完了吧!事情辦完了,我也要去睡覺了。
不是陽扶桑能睡,是因為打架真的太累,真的很需要休息。
一覺睡醒,李道士在院中做著早課,玉奴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飯,陽扶桑站在池塘邊看著周圍的景色。
昨夜沒有看清,今日看這個小院,很美,這個池塘,還有屋後小山坡上的花,“玉奴,你這院子真好看,好香啊!像是桃花酒的味道。”
陽扶桑去了院中的廚房,看見玉奴正在盛粥,“你這粥熬的也香,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昨夜,天色太暗,陽扶桑不但沒有看清院中的景色,也沒看清玉奴的模樣,這會看,玉奴的容顏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就像天上那些仙子似是的。
見陽扶桑這樣看著自己,玉奴白裏透紅的臉蛋像化了妝一般,紅透了,“仙姑,你想起了誰?莫不是······”
“小妮子想什麽呢?叫仙姑給我叫老了,叫我姐姐就好。”某個不要臉皮的,自己明明已經幾萬歲了,還讓人家喊姐姐,行,姐姐就姐姐,可你別這樣的看著人家呀!不就是會做飯,會照顧人嘛!你若願意,你也可以的。
“咦!”陽扶桑想著自己若是像玉奴這樣,自己會受不了的吧!連忙打斷自己的這個想法。
玉奴將早飯擺在了池塘邊的小亭子上,邀請陽扶桑與李道士吃飯,擺碗筷的玉奴看見陽扶桑死盯著桌子後,“姐姐,這早上不宜飲酒,中午我再取出來姐姐喝,姐姐放心,我們家便是釀酒的。”
言下之意,你想喝還是有的,人家都這麽說了,陽扶桑提起筷子,夾了快玫瑰豆腐乳放進碗中,同粥一起吃了個幹淨。
相比之下,李道士吃的就更加文雅些,他看著也就三十左右,怎麽比自己這個活了幾萬年的還要老成,果然,這端正二字是隨人的,任你怎麽裝都裝不出來的。
一頓早飯,玉奴的眼睛幾乎都在李道士的身上,李道士卻依舊吃著自己的飯食,完全不管玉奴的眼神,這如何是好?去找月神看看他們的姻緣?可是自己與月神不熟,看的陽扶桑心裏捉急的呀!
有了,“道友,你那八卦葫蘆裏的狼妖化了沒有?”陽扶桑問著隻顧吃飯的李道士。
“沒有,還需上幾日。”李道士說完這些,又低頭吃著碗裏的粥,手裏又取了一個饅頭,夾了點小菜,就著粥吃了起來。
“這樣啊!不如這幾天就住在玉奴這,你養傷帶著將狐妖的事處理了,我也留下,幫你護法如何?”陽扶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話一說,陽扶桑看見玉奴激動的小眼神,老妹,姐姐懂你的。
李道士聽完陽扶桑說的,放下手中的吃食,雙手抱拳,“如此多謝道友了,也有勞玉奴姑娘了。”
見李道士答應,玉奴的眼神裏的開心都要溢出來了,陽扶桑笑笑,該閃了,“那個,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玉奴啊!我去你們家後山看看。”
說完,陽扶桑便朝後山走去。
玉奴妹子,姐姐能幫的就隻能到這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你說,我一個神仙,不好好引導下界修仙修道的人向道,偏偏幫他們製造人間情愛,這,這好像不是神仙的作為,不對,我這是在設下考驗,李道,對不住啦!抓妖的事是你拉著我的,這我總要給你來點什麽,方顯得我是個知恩圖報的好神仙。
走在玉奴家的後山上,陽扶桑看見看許多的桃樹,這時節桃樹還未開花,那冬生給自己采的牡丹又是從何處尋來的,手捏桃枝的陽扶桑說道,看來這晏城不簡單,自己掌管著天下的草木,怎麽就有違背時節開花的主呢!
放下手中的桃枝,陽扶桑的食指與拇指見出現了一張黃符,準備燃符的時候,卻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手中的黃符瞬間消失,陽扶桑的身子也消失在了山坡上。
山坡後麵的一座深山裏,陽扶桑袖中的長玉將那抹白色纏住後,陽扶桑停下了腳步,一把抓住長玉的末端,長玉聽命將白色物件放了開來,“原來是隻白狐,小狐狸,你是想救你夥伴?”
“小姑姑!是我!”白狐被長玉放開後,在地上打了個滾,變成了一個少年。
少年黑長的頭發挽在了頭頂,用一支白玉的鳳簪簪住,鳳眼處的紅寶石極其的耀眼,身上的衣服是通色的雪白,袖子處並不是寬大的廣袖,而是用白色綢帶綁了起來,儼然一副武將的打扮。
雖然長的好看,但陽扶桑並不是一個看臉的神仙,要知道她遇見的長得好看的男子可是有很多,像當年陌上如玉公子雲梧,像她的夫君太陽神君昊金大神,像月宮裏的那位,都是極好看的。好看不能頂事,叫姑姑更不頂事,陽扶桑手中的長玉又飛起圍住了少年的脖子。
“小姑姑,是我,我是白郊郊啊!”叫白郊郊的少年不斷的撕扯著脖子處的長玉。
白郊郊?小姑姑?這名字,這稱呼怎麽有些,啊!是風思姐姐的侄兒,是那個白發的小狐狸,想到這陽扶桑才收了手中的長玉。
難怪覺得這個小狐狸的身子這麽眼熟,“你說你是誰?”
“小姑姑,我是白郊郊啊!你忘了,當年姑姑那裏,一隻三條尾巴的小狐狸?”白郊郊幻出了三條尾巴的真身,對著陽扶桑扭了扭尾巴,耍出自己的招牌動作,一條尾巴高舉,另兩條一左一右,旋轉著。
“小郊郊?”陽扶桑提著狐狸的耳朵,三尾白狐變成了剛才的少年,“你怎麽來了?”
少年的雙手放在了耳朵邊,慢慢的從陽扶桑手裏掙脫,“小姑姑,我都這麽大了,過兩年是要娶媳婦的,你還揪我耳朵。”白郊郊露出委屈的樣子,看著陽扶桑。
“多大都是小姑姑的小郊郊,小郊郊,你怎麽?是青霜他們出事了?”陽扶桑坐在了一棵樹的枝幹上,拉著白郊郊也坐了下來。
白郊郊坐在陽扶桑的麵前,細細的看著他的小姑姑,與一萬多年前相比,現在更精神了,對了,小姑姑剛問了問題,得趕緊回答,“表弟表妹並沒有出事,是姑姑讓我來的,表妹回去將你的事告訴了姑姑,姑姑知道你還活著,便讓我來尋你,姑姑她······”白郊郊說著眼裏便沒有了之前的開心。
“風思姐姐怎麽了?”陽扶桑問道。
“姑姑她,這,小姑姑你也不是外人,我這麽說吧!這些年姑父他整日飲酒作樂,現在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姑姑處理,再加上安平王他作妖,姑姑忙的沒時間來見你,便讓我來看看你,謝謝你帶回去的禮物她很喜歡,小姑姑,姑姑她知道你還活著很開心,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姑姑這樣開心過。”
“嗯,風思姐姐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姐姐,等我有時間了便會去妖界尋她,讓她不要太勞累。”
“好,我定會帶給姑姑的,還有,小姑姑······”
“還有什麽?跟小姑姑還客氣?我可記得你小時候從未和小姑姑客氣過,怎麽?長大了就生疏了?”
“不是的,小姑姑,就是表弟回去後,安平王上報,說你囚禁了表弟表妹,想拿你去妖界問罪?”白郊郊的表情有些為難。
“安平王倒是賊喊捉賊,還想拿我去問罪?”
“姑姑自然是信你的,讓我前來與你說一聲,看看你的意見!”
“我?你們妖界的事我不管,但是安平王帶著眾妖圍攻我的雪廬這事我也會討個說法。”
“安平圍了你的住所?這,他倒是沒說,小姑姑,安平這個妖心是黑的,當年若不是姑姑,他早死了,白眼狼。”
“好了,你回去告訴姐姐,我得空了便去妖界尋她,不管這些事了,倒是你小郊郊現在怎麽樣了?”陽扶桑看的出來,眼前的少年並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嬌嬌”了,而是一個男子漢。
白郊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現在是妖界的大將軍,雖沒有爺爺當年的英勇,但也是守衛王宮的總統領。”
陽扶桑點頭,“我們的小郊郊長大了,行,既然你尋到我了,話也帶到了,便早些回妖界,風思姐需要你。”陽扶桑摸了摸白郊郊的頭,“白郊郊,你姑姑需要你,白家也需要你,回去吧!我們的小勇士。”
“好,那小姑姑,你自己注意,我先回妖界了。小姑姑,記得去妖界找我玩。”白郊郊起身向陽扶桑行禮,隨後消失在了樹林裏。
陽扶桑坐在樹上,看著身後樹後麵露出的一個妖豔大頭,收了與白郊郊剛才那份慈祥,麵露無色。
“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