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與龍相鬥為海藻
次日,窗外的陽光灑在了陽扶桑的床頭,她才緩慢的睜開雙眼,掀開被子,坐在了窗前,看著很少人的街市。
昨日,等來鎮上勾魂的鬼差等的太久,她生生錯過了許多睡覺時間。本想再睡會,卻被孟七送的靈符給驚醒了。
靈符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放在了手心,這個術法是夕常的發明,她教給了阿七。靈符在她身上發出幽藍色火焰,阿七的聲音便出現了。
“桑兒,那兩個人,額不,鬼我已經安排好了,那男的說拘他的惡龍睚眥必報,你自己多加小心。阿七。”
睚眥必報,正好,我也是。不過看在它間接讓世間草木多了一個種類,看在這點上,本族長還是會手下留那麽一丟丟的情的。
“啊!困。”陽扶桑又倒在床上睡了下來。
鎮上靠海,雖然一直有事故出現,但還有幾個膽大的,或是真的無法糊口出來討生活的,會偷摸的去海邊,總會有一些些的收獲。
“來,看啦!剛出的海魚,還有蝦!”
一個年輕嘿呦的小夥在街上一聲一聲地喊道,“賣魚咧!賣魚!”他手裏的魚卻一直沒有人買,鎮上人除了大戶人家,誰有這個膽量來嚐嚐這海味。
小夥賣魚的附近,有婦女小聲議論著:“他怎麽敢?怎麽敢去海邊,還打了魚,他不要命了嗎?”
“就是,就是,這海裏有條惡龍,他怎麽沒事?”
“難道,難道他是那惡龍變得?啊!快走,快。”
旁邊的婦女一聲一聲的討論著,越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正好在陽扶桑這家客棧樓下。
睡著的陽扶桑被這些婦女的聲音吵醒,“啊!這凡間女子的嘴怎麽跟天上那些嘴多的神仙似的。真想封了她們的嘴。”冷靜了一秒,還是算了,對凡人施法,是要遭到反噬的,還是,還是不睡了。
下床,煮了壺熱茶,陽扶桑斜倚在窗前,看著樓下,那些吵醒她的婦人已經四散,隻剩下賣魚的小夥子,還有避讓他的行人。
小夥子的木盆裏擺著幾尾海魚,還有些海蝦,中間一隻海龜甚為顯眼。
陽扶桑昨日收完那隻海藻,便將術法封了七成,想著用時再解封便是,此時她看見那隻海龜,察覺到它身上的仙氣,若真的讓人吃了,這人間便又多了個散仙或者是一個妖,這事她得管。但又不能將老龜直接變回海裏,隻能去尋這個小夥子。
放下茶杯,關上窗戶及房門,慢慢的下樓。她來的第一日,便吩咐了老板,她在的一個月不希望他們上去打擾,這老板挺會事,並未曾打擾。
這會,陽扶桑下樓,老板依舊在前台算賬,他的店裏房客很少,收入的來源還是靠來往打尖的。
陽扶桑並不似其他的房客,不喜歡打招呼,直接出了客棧的大門,卻被店裏的夥計阿喜攔住了,阿喜是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也是店裏唯一的跑堂。
他見陽扶桑要出去,便將她攔了下來,“姑娘,你,你別出去了,這,這個,姑娘,你的熱水什麽時候給你備著。”
聽他說話,陽扶桑有些摸不著頭腦,“你這是?熱水的話晚上吧!我出去一趟便回來。”說完,陽扶桑便出去了,獨留阿喜計在門口擔心看著。
等她出門找到那個小夥子,小夥子準備去另外一個地方。
陽扶桑指著小夥子木盆裏的綠毛龜,說道:“等等,小夥子,你這龜怎麽賣的?”
這個賣魚的小夥子看了看陽扶桑,她不是鎮上的女子,但也不能宰人家,“姑娘,你隻買龜嗎?這個魚和蝦都是我昨夜剛打上來的,你買一些,我將這龜送你,姑娘,你買一點點就可以了。”
阿喜從店裏看著陽扶桑出來的,他不能讓自己的顧客將這些災難往身上招,聽了賣魚小夥的話,急忙阻止,“姑娘,這個,這個不能要。”
阿喜的舌頭終於捋順了一回,陽扶桑笑笑,“為何?”
“我們這一帶,已經有幾百年不曾吃海魚了,這海裏的貨物隻有有錢人家來買,姑娘,我是真的缺錢,才冒著生命危險去海裏,我夫人她病的厲害,需要銀子。”賣魚的小夥子搶先回答了陽扶桑的話,說完這些他的雙眼婆娑,傷心的樣子很真切。
“我隻想要龜,我可以給你錢,隻要龜。”旁邊的阿喜伸出手來阻止,陽扶桑將他的手放了下來,示意他不要擔心。
可這賣魚的小夥子不願意,“姑娘,這個龜隻能做藥,你給錢不買魚這如何使得?”
陽扶桑,笑笑,沒想到這個小夥子竟然這樣的忠厚,“我給你錢,這魚蝦你拿回去煮著吃吧!這龜,給我就行。”陽扶桑從袖子裏掏出了一片金葉子遞給了小夥子,從木盆裏抓了龜便要朝後山走去。
阿喜攔住陽扶桑不讓她走,“阿喜,我不回客棧,我去後山。”
說完,帶著綠毛龜去了後山,她要去的是那片池塘。
到了池塘,陽扶桑在池塘四周下了個禁製,將老龜放進池塘。
自己則坐在了池塘邊,她想知道一些事情,早上阿七的來信,這個龜便出現在凡人的手裏,一切太過巧合,她懷疑是昨日收的那個海藻妖的事。早知道就不管這些事了,不行,我陽扶桑不是這樣的人,不是這樣的仙,況且這事牽扯到羽串花,她不能不管。
“見過族長!多謝族長的救命之恩。”一個蒼老的聲音伴隨著一個綠色衣服的老者出現在了陽扶桑麵前,他手裏杵著拐杖,向陽扶桑行禮。
“你?”陽扶桑看著這個老龜,年歲應該很大了,這樣的歲數在海裏不多,術法上應該也是很厲害,怎麽就被凡人,也是,這機緣不是人仙所能左右的。
老龜仍舊保持著自己的行禮姿勢,不緊不慢的回到道:“當年族長的繼任之禮,我隨我們家東海水君去過族長府上,剛才族長又在池塘四周施了禁製,故而我確定是族長。”
“原來如此,你起來吧!坐。”陽扶桑示意老龜坐了下來,老龜坐下來後,她又問道:“你怎麽落在 凡人手裏。”
“族長不知,這邊的水域有條惡龍,專食人的靈魂及肉身,我一直在追查它,它以前都是由手下的一個海藻妖找食物,昨日海藻妖死去,它便自己出來尋,我正好與它大戰,後被剛才的小夥子帶到了鎮上,幸虧是遇見了族長,否則小老兒怕是要歸土了。”
陽扶桑問了老龜許多問題,終於是明白了,隻是這惡龍不除,這邊的百姓日子怕是不好過,這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樣的日子,苦的隻有百姓。陽扶桑笑笑,像我這樣的心善的仙家怎麽忍心他們受苦,自然是要去除惡龍。
“龜老伯,你可知那個賣魚的小夥家住哪裏,咱們去看看吧!”陽扶桑問著老龜。
“我記得,這個小夥子他·····”老龜眼裏有些不開心,陽扶桑都看在眼裏,換誰都會如此,你本生活的好好的,卻被要賣了還要被吃,肯定心裏不舒服。
陽扶桑看著老龜,有些事情是天注定,我們要做的便是正確看待,是劫還是結都取決於心,心若善便是結解開了便好,心若向惡,那就是劫,渡不了。
對於這個惡龍的事件,他們隻能從這個小夥那著手看看。
於是,老龜幻成了一個凡間老道的模樣,帶著陽扶桑去了賣魚小夥的家裏。一路上老龜給陽扶桑介紹這個小夥的情況。
小夥叫何天星,在海邊的小村生活,他的家離海較遠,與鄰舍也比較遠,與妻子相依為命,數日前妻子重病他們家裏的積蓄花光了,才會想到去海裏捕魚。
但是他們還是來晚了,何天星的妻子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氣吊著了。
老龜推開何天星家的院門,院子裏長了許多的雜草,但物件歸放的整齊,看樣子之前收拾的井井有條,這個女子倒是賢惠。
屋裏,何天星一直在喊“娘子,你喝藥啊!你張嘴,聽話,喝藥,喝了藥就會好起來的。”他的話卻沒有得到回音。
屋子的門是敞開的,陽扶桑便走了進去,看著床上躺著一個女子,麵色極白,這個女子不就是昨晚那兩個鬼差身後抓的那個女子。
“何天星,你別喂了,你夫人有話與你說。”陽扶桑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不忍,隻能提醒他。
旁邊的老龜悄悄的對陽扶桑說道:“族長,真的沒有什麽辦法嗎?這個女子是個好人。”
“你既說了她是人,這人總會有生老病死,她,她是,”陽扶桑不忍往後說下去,其實她的魂早就被勾走了。
何天星的注意全在他夫人身上,兩人呆在這也沒有什麽用,陽扶桑說道:“何天星,你與你夫人好好說說話,我們走了。若有事來客棧尋我。”
陽扶桑帶著老龜離開了何天星的家,去了一旁的懸崖上。將自己的茶桌搬了出來,邀老龜坐下與她一同飲茶,並未有讓老龜離去的意思。
“族長,你為什麽不幫忙救救何天星的夫人。”老龜坐在陽扶桑的對麵,兩眼空洞,看著旁邊煮茶的茶壺。
茶壺上正冒著熱氣,隨著懸崖上的風四散開來,這邊的空氣,出了海腥味還有一絲絲的茶香。
麵對老龜的問話,陽扶桑自然不能將昨晚見鬼差的事說出來,便找了個理由,“我是看那女子魂魄已經不在身上了,聽說冥界勾魂會提前一天或者幾天,想來是這樣了。”
提起茶壺,將茶倒到一個白色的螺碗裏,遞給老龜。這個螺碗是她剛才施法在海裏做的,想著既在海邊,就應該有海邊的樣子,做了幾套這樣的螺碗,自己也用的是這個。還有,就是她吧!有點小潔癖。(老龜身上的綠毛與昨的海藻妖有些相像,至於不久前用手拿龜,她也是施了法才去拿的。)
“原來如此,多謝族長。”老龜接過陽扶桑手裏的茶,放在鼻子裏聞了又聞,慢慢的喝來,既然留下來喝茶,便慢慢的喝,這族長也是上仙階品,對自己來說是個好幫手。
這邊老龜是這樣想的,陽扶桑也是這麽想的,留下老龜,幫忙收惡龍也是很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