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山東田氏二
“二弟,你一向智勇雙全,有何妙計?快快說來!”田儋眼睛一亮問道。
田榮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田氏已經到了最危險的關頭。現在造返時機未到,隻有死路一條。不反,官府查出我們瞞報的田畝、人口等也是死路一條。要想活下去,我們要分幾步走。第一,馬上將沒有造冊的鹽田毀掉,遣散所有工人。第二,各自回去重新編造一份真實的土地、人口的賬冊備用。”
“這樣做豈不是不打自招?”田假質疑道。
田榮抬手示意田假不要插話,繼續說道“暴秦換完大小官吏,下一步肯定是調閱所有的各郡縣的土地、人口、稅賦的帳冊。隻要我們想辦法毀掉這些之前帳冊,到時候官府再讓我們上交帳冊,我們就將真實帳冊送上去,大不了以後多交一些積賦。嬴政就是想殺我們也沒有證據!秦法昭昭,奈我何?”
眾人聽了,七嘴八舌討論起來,最後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同意依田榮之計舍財保命。
待眾人散去,田儋見大廳內隻剩下兩兄弟時,憂心重重地問道“二弟的辦法雖然可行,但是我還是惴惴不安,總覺得沒有那麽容易啊!”
“大哥說的沒錯,剛剛人多,很多話弟不方便明言!”田榮答道。
“難道二弟還有後手?”田儋問道。
田榮點點頭答道“正是,還有第三步,丟卒保帥,燒了帳冊後,我們還要……”
臨淄城西門,黑山和陳平、酈食其三人望著成群結隊遠道而來的士子們興高采烈地進城,他們為將在這裏進行為期半年的當官吏的體驗興奮不已。郡守趙博正正帶著幾個官員熱情地歡迎他們。
酈食其說道“侯爺,我們為什麽不先從王賁將軍那調齊人馬,先封存各郡縣的田地、人口賬冊,再派這些大學士子去換下那些官吏呢?搞這麽大的動靜,恐怕田氏的人定會想辦法消毀賬冊,我們豈不是白忙一場?”
黑山笑著答道“皇帝陛下現在要的是齊地四郡準確的田畝、人口和賦稅。而不是逼反齊國的田氏。田氏十餘萬人口,再加上他們的奴仆、佃戶近百萬人。真把他們逼得造反了,再加上其他反秦貴族的扇風點火,天下立刻大亂。就算他們不敢反,無論是什麽罪,一下子將數十萬人抓起來,這暴秦暴君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可惜了!這幫人一日不除,秦法就無法在齊地順利推行啊!”酈食其心有不幹地說道。
“你們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嗎?解決齊地的問題隻能慢慢來。我們先換了四郡的大小官吏,逼他們拿出真正的田畝、人口賬冊,再從鹽田入手,把海鹽的生產、銷售全部收回來,再做下一步打算。”黑山答道。
“要是這幫人不識侯爺一片苦心,頭腦一發熱孤注一擲舉兵造反,這可是有違皇帝陛下的一片苦心啊!”酈食其擔心地說道。
“軍師,你可有好辦法穩住他們?”黑山轉頭問陳平道。
陳平笑了笑道“聽說督郵大人最好酒和美色,田儋此時此刻應該正想盡辦法想結交一下你這個督郵大人。大人何不將計就計,去幫他們一把呢?”
酈食其聽了,三角眼笑得眯成一條縫,說道“這樣做不太好吧!萬一有人參老朽以公濟私,我這把老骨頭算是搭進去了!”
“放心吧!本侯立刻據實奏明皇帝陛下,你的老骨頭搭不進去,還可以立功呢!”黑山笑著答道。
“哈哈哈!那老朽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實不相瞞,老杇年輕的時候在稷下學宮呆了半年,和田儋的父親還鬥過酒。有咱這三寸不爛之舌在,田儋就不會反!”酈食其高興地笑道。
回到十裏香,黑山立刻提筆,將齊地的形勢和事情的進展寫成密報,用信鴿送回鹹陽。
臨淄到鹹陽,八百裏快馬來回最少也要十天,而用信鴿第二天傍晚黑山就收到鹹陽黑冰台轉來始皇帝的回書。
密室內,陳平對黑山說道“快打開密信,皇帝陛下肯定是同意了我們的方案還誇獎咱們幾句!”
“那是肯定的,咱們倆個人的計策,那可是天衣無縫啊!”黑山自信地回答著,一邊打開展開密信讀了起來,
“此計大謬,齊地四郡了乃和大秦之地,齊土之民皆秦人。秦官府料秦民,當光明正大,依法治之。以陰謀治之,雖治然必失信於民。信乃法之本也,官府失信,則國家必亂。是故昔日商君先徙木立信後行新法也!
令督郵直告齊地士紳,一國不容二法,齊地四郡今年必行秦法,限期上交土地、人口帳冊者,既往不究,朕與齊王健之約依舊有效。逾期不交或再有瞞報者,依法治罪!”
讀完始皇帝的密信,黑山與陳平麵麵相覷,內心無不歎服始皇帝那能容下天下臣民和五洲四海的氣魄。
“始皇帝胸懷天下,目光長遠,非常我們兩個臣子的小聰明小伎倆能比也!”黑山對著鹹陽的方向,躹躬施禮道。
始皇帝的態度很快通過了新來的官吏傳達到每一個鄉裏。四郡鄉紳地主們見了官文,紛紛鬆了一口氣,畏懼於秦法的嚴厲,不得不將真實的田畝、人口帳冊交了出來。
十裏香的雅座內,酈食其向黑山匯報道“根據最新統計顯示,四郡良田總數達到一百七十五萬頃,比以前的數據多了整整近百萬頃。之前被瞞報的丁壯佃農達五十餘萬,多出來的大多是壯年勞力!”
“好!有了這些數據,來年糧賦最少能多一倍。咱們要趁熱打鐵,立刻將秦律十八部發放下去,派律曹的官吏在各城城門口反複宣講,回答百姓的提問。各鄉、亭、裏的嗇夫、遊徼、三老、裏正、裏監都要向亭長學習大秦律令,一個月後全麵推行秦法。”黑山命令道。
“諾!下官立刻布置下去!”酈食其應道。
陳平看著各郡縣送上來的資料,皺了皺眉頭說道“侯爺,從這些報告來看,各郡縣有地的百姓不到五成,這五成百姓中,地不足十畝的占了八成。有意思的是地有千畝以上的大地主豪紳田姓占了九成。也就是說,有一半的百姓靠租種田氏的過日子。而齊王健降秦前有約在先,不遷齊地富戶、貴族,不沒收土地、財產。按秦律,官田三成賦,私田半賦。這齊地四郡的稅賦還是有一半要落入田氏的手裏啊!”
“隻要我們先把秦法普及下去,沒有了特權依仗的貴族就不是貴族了,頂多就是一富戶!對付為富不仁的富戶,總比對付頗受百姓愛戴的貴族容易多了!”黑山胸有成竹地笑道。
臨淄王城門外有個廣場,齊威王時在廣場上設立登聞鼓,隻要平民百姓敲響登聞鼓就可以見到國君,訴說國府施政的不足之處,意見被采納便有相應的獎勵,到齊王田地時,登聞鼓進言製就被廢止了。但是這個廣場和鼓就成了百姓議論國政的地方,每每有鼓聲響起,周圍的百姓便聚集過來,聆聽擊鼓者慷慨激昂的議論時政。齊國降秦後,秦法嚴禁百姓在公共場合議論官府的政策,聽者罰二盾,言者城旦舂,意思是聽的人罰兩塊盾牌,參與議論的男的罰修城女的為官府舂米。從此這個廣場再也沒有百姓士子來高淡闊論了。
今天早晨,久違的登聞鼓竟然“咚咚咚”敲響,不一會兒廣場便人山人海。原來是律曹官吏在此擊鼓,宣讀大秦律法。
十裏香離廣場隻有二裏地,黑山和陳平也隨著人群,來到廣場中間,聽官吏們宣讀大秦律法。
為了讓百姓們聽懂法律內容,秦吏念完律令便用白話文解釋“春天二月始,不準到山林中砍伐木材,不準堵塞水道,不到夏季,不準燒草作為肥料,不準砍伐剛發芽的植物,或捉取幼獸、卵,不準……毒殺魚鱉,不準設置捕捉鳥獸的陷井和網,到七月才解除禁令。因死亡而需要伐木製造棺槨的不受季節限製。居邑靠近牛馬的皂和其它禁苑的,幼獸繁殖時不準帶著狗去狩獵。百姓的狗進入禁苑或是別人的院子,不準打死打傷;如追獸和捕獸的要打死。在專門設置的警戒的地方打死的狗要完整上繳官府,其它禁苑打死的,可以吃掉狗肉但要上繳狗皮。”
“在自家的地燒自家的麥杆也犯王法了!”
“在自己的山砍柴官府也管?”
百姓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咚咚咚!”鼓聲又響起,百姓們逐漸安靜了下來。台上官吏高聲喊道“今天宣講的律令,與在場的人息息相關,所以大家要注意聽,不明白的可以到旁邊小聲的向小吏詢問,但是不可質疑和議論。否則以集眾妄議論罪!”
百姓們早就聽說秦律嚴酷,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官吏又拿山一條律令念道“徭律,禦中征發,乏弗行,貲二甲。失期三日到五日,誶;六日到旬,貲一盾;過旬,貲一甲。其得也,及詣。水雨,除興。”念完又用白話解釋道“官府下令征徭役,不去的百姓,可以出兩件鎧甲的錢抵徭役;如果沒有任何理由遲到了三五天,那就要進行嚴厲的批評,但不罰款不記過;如果遲到六天到十天,罰一麵盾牌的錢;遲到超過十天,或者一年半載之內你還在來的路上沒到規定的集合地,那麽按“硬不服從”的一半處罰,即買一件鎧甲上繳。路上碰到下雨天,下雨的天數不算在遲到的天數裏。”
聽到這裏,黑山在想,原來陳勝吳廣是用“失期當斬”騙服役的百姓造反啊!
“百姓借用官府農具、器物和負債未還,時間到而未加收回,該人死亡,令該官府嗇夫和主管其事的吏代為賠償。隸臣妾有丟失官府器物或牲畜的,應從丟失之日起按月扣除隸臣妾的衣食,但不能超過衣食的三分之一,若所丟失數多,算起來隸臣妾整年衣食還不夠全部賠償,應令隸臣妾居作,如果不令居作,該人死亡,令該官府嗇夫和主管其事的吏代為賠償。百姓歸還所借農具、器物時,有損壞的,主管的吏要認真查看,如果是正常使用損壞的,由官府負責維修費用,如果是使用不當或故意損壞的,由借用者賠償。”
齊王健時,齊國四十餘年不打仗,一直奉行輕徭薄賦,無為而治。民間百姓更是釀酒飲酒成風。當聽到不可私自釀酒、賣酒,不可無故聚飲時,整個廣場頓時罵聲一片。
……
無論齊地百姓稱讚也罷,罵也罷。秦法正式推行之日還是很快到來。這期間,黑山還帶著手下們到海邊觀察了許多鹽場。這個年代的製鹽工藝十分落後,靠漲潮將海水灌進鹽,再靠太陽曝曬,製出的粗鹽雜質多,且有苦澀味。黑山尋思一會兒,便有了大規模製鹽的想法。
轉眼,始皇帝東巡,來到泰山腳下,黑山應召到行宮。行宮乃齊王田地當年攻下宋國時所建,隻可惜他剛建好還沒有住過,齊國就被五國聯軍攻破,齊王田地也死於非命。此時行宮修葺一新旌旗招展,但是氣氛卻有點不對勁,隨行的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竊竊私語。
黑山見老師孟夫子和老丞相王綰也在殿外,便上前施禮道“黑山拜見老師!拜見文成侯!”
“黑山,你來得正好!聽說齊地能順利推行秦法都是你在幕後指揮,看來你小子又要立一大功啊!老朽真羨慕夫子,我怎麽就收不到如此優秀的學生啊!”王綰笑道。
“文成侯此言差矣!你的學生功蓋三皇德超五帝,老夫就算有一百個黑山這個的學生也頂不過你的一個啊!”孟夫子笑道。
“哈哈哈!”王綰恍然大悟笑道,“老朽老矣!老朽老矣!”
“我看同僚們都在竊竊私語,是不是在爭論什麽大事?”黑山好奇地問道。
“儒生博士們和那些道士們從鹹陽開始吵架吵到這邊!在爭執封禪大典的主持之位!現在還在殿內吵得不可開交!”孟夫子答道。
正在此時,一名內侍太監出來,用尖細的嗓子喊道“奉旨,召百官進殿!”
大殿內,除了二十餘名隨皇帝東巡的高官,還有數十名儒生和數十名道士打扮的方式。雖然不是正式朝會,但是始皇帝依舊身穿冕服頭戴太平冠,霸氣十足地坐在大殿上。
儒生博士淳於越首先發言道“自古以來,國之大事戰與祀也,隻聞依禮法而祀,未聞方士祭祀也!”
“皇帝陛下乃天子,以天為父以地為母,天子祭祀天地,就是向上蒼祈求國泰民安,社稷永固。我們道士乃是溝通天地,協理陰陽的使者。陛下封禪泰山,沒有我們道士開壇作法,上天如何知道陛下在向他們祈福呢?“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道袍、鶴發童顏,頗有仙風道骨的方士。
始皇帝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封禪之日將至,儒道封禪主持之爭猶未完。眾位卿臣,有何妙計?”
大殿立刻議論紛紛,過了一會兒老丞相王綰說道“稟陛下,老臣師從儒家,本不該多言,但身為丞相,又有協理陰陽之責,不得不說幾句!”
“老丞相有何妙策,速速道來!”始皇帝示意道。
“秦孝公時!商君曾下令禁止方士、道士入秦。此後直到陛下一統天下,曆代君王都有祭祀天、地、祖先,沒有方士,大秦一樣傲視天下諸侯。現在方士既然說他們能溝通天地神靈,何不讓他們自己證明一下呢?如果真能溝通天地,那也是大秦之福,天下幸甚!”文成侯王綰說道。
“丞相之言有理!盧生、侯生,朕隻知道你們兩個精通醫理丹藥之術,卻從未見過你們常掛在嘴邊的神仙,何不請出來讓朕和列位大臣見一麵?別說封禪泰山主持之位,帝國所有珍寶任你們取用!”始皇帝說道。
“快請出來給我瞧瞧啊!好讓我們心服口服!”儒生們起哄道。
方士們個個啞口無言,不知所措。許久,一個兩撇長須,瘦骨如柴的方士站出來說道“稟陛下,天上的神仙早就脫離凡胎,他們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而上九天聚會於天宮,時而飛赴五洲四海各大仙山。我們修道之人,隻能向他們禱告祈福,窮極一生,若能與之會麵一次,已經是極大的仙緣。恕貧道無能為力啊!”
“我以為他們真有與神仙溝通的能力,原來和我們一樣,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竟吹牛!”儒生博士們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稟陛下,貧道可以證明!”那胖方士說道。
眾人聽了立刻安靜下來,好奇地望著胖方士。
“方士盧生,你有何辦法,速速奏來!”始皇帝高興地問道。
“稟陛下,現在晴空萬裏,暑氣正盛。貪道能禱告天帝,求一場甘霖,降一降暑氣,過幾日好登山封禪。”胖方士盧生說道。
“哦!盧生果真有此本事,大秦豈不年年風調雨順?眾臣快快隨朕到殿外看看天氣如何。”始皇帝說著,便站起身子。
黑山隨著眾人來道大殿外。時值盛夏,隻見天上碧空萬裏,沒有半絲雲彩。大太陽把地上的青石磚炙烤得發燙,四周的知了叫個不停,無數蜻蜓在成群結對飛舞著。這一切都預示著十二小時內會有一場瀑雨。黑山暗想“這個胖方士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懂點天文地理。曆史上秦始皇就是這樣就讓他們忽悠了,我今天必須想想辦法,不可讓他們得呈!”
“如此碧空萬裏,怎麽可能會下雨!”回到大殿後,眾人都在議論著。
“下不下雨,山人自有辦法。請陛下備下三牲祭品,貧道親自開壇作法,禱告天帝,不出三個時辰,必有大雨!”胖道士胸有成竹地說道。
“陛下,此時萬萬不可求雨!”黑山向前一步向始皇帝施禮道。
“黑山,此話怎講?”始皇帝好奇地問道。
“稟陛下,今年山東各郡風調雨順,並不缺水。現在正是稻穀開花時節,如果降雨,不但不是甘霖,瀑雨打落稻花,反倒使糧食減產。陛下千裏迢迢來到齊魯之地封禪泰山,求的就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此時陛下若是為了僻暑氣,祈求天降大雨,齊魯百姓知道了,必失民心也!”黑山解釋道。
“大田令,現在是何時節?”始皇帝大聲問道。
大田令向一步,施禮道“稟陛下,安南侯所言正是。今時正值大暑,正是齊魯大地稻穀開花時節!百姓們最怕此時降雨,稱為惡水!”
“哦!既然如此,求雨之事且作罷!盧生,可有別的方法?”始皇帝問道。
胖方士瞪了黑山一眼,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黑山又站出來說道“稟陛下,臣及帶兵之將,也略懂得天文地理。剛剛出去時,看到燕子低飛,池上有蜻蜓點水!此乃天降瀑雨前的征兆。請陛下允許方士們開壇作法,禱告上蒼,勉掉這場惡水。則社稷幸甚,齊魯百姓必感陛下之大恩。方士亦可證明他們溝通天帝之能!”
黑山此言一出大殿立刻安靜下來。儒家博士們都以為黑山在幫方士們說話,而方士們卻氣得咬牙切齒。而始皇帝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就覺得這裏麵有點意思,便下旨道“既然這個節氣下雨對齊魯大地不利,那就請方士們辛苦一下,登壇作法,和天上的神仙們說一聲,免去這場萬惡水,朕有重賞。”
方士們聽了立刻慌了,特別是那胖方士,臉色已經嚇得發白,他們哪會求雨啊!正不知所措時,始皇帝又開口道“盧生,怎麽啦?不願意為齊魯百姓祈福嗎?還是你們根本就不會溝通天地神靈?”
方士們慌忙跪下,胖方士急忙說道“稟陛下,登壇求上天不要下雨,我們確實聞所未聞。既然陛下有旨意,我們願意登壇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