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官封假上將軍
“黑山的分析，鞭辟入裏。以你之見，大秦該如何滅楚？”秦王問道。
“此次對秦作戰勝利，楚國項燕勢力大增！楚王熊負芻也絕非昏君！隻要他們能喘過氣，楚王必會重用嬴啟和項燕變法。許多本來反對變法的貴族封君也會轉向支持項燕變法。我們不能留給楚國變法的時間！因此，我們要馬上組織下一次攻楚。我的建議是，兵分三路。主力由陶郡的薛城南下。西路還是從南陽、南郡東出。西南路以水師為主，從巴蜀打造戰船，水陸並進可以直達郢壽。我軍步軍，以重甲為主，不利叢林作戰。應該大力訓練適應山地作戰的出地軍，以遊擊戰對付遊擊戰。不可冒進，每攻下一地，都要利用山地軍掃蕩楚國的小股部隊。無論如何，要要保證穩固的後防線。再派使者，用重金收買閩越、南越人造反，從東南、南麵牽製楚軍。就算一年兩年滅不了楚國，三年也能耗死他們。”黑山說道。
眾人聽了黑山的分析，紛紛喝彩。尉繚也點頭，問道：“依黑山將軍之見，攻楚的大將軍該由誰擔任？”
“王翦老將軍為主將，末將願意引一軍側應。”黑山毫不猶豫地答道。
“王老將軍意下如何？”秦王問道。
“哈哈，本將老矣！黑山之策可為定楚妙策，老朽願意保黑山將軍為主將。臣願意坐鎮巨鹿郡，保證後方不出亂子！”王翦笑著說道。
秦王又望向蒙恬王賁二人。
“蒙恬願意率水師，從巴蜀入楚！”
“王賁願意率軍從南陽郡再攻郢陳！”
兩人也立刻表態。
“國尉意下如何？”秦王又問尉繚。
“黑山為滅楚主將，王賁、蒙恬為副將，蒙毅總司後勤糧草，可也。”尉繚說道。
秦王大喜，說道：“封黑山為假上將軍，王賁、蒙恬為副將，蒙毅為總後勤大將軍。準備糧草軍械，來年攻楚。”
“諾！”眾人應道。
上將軍是戰國以來武將最高的官職，樂羊、吳起、田忌、龐涓、廉頗、樂毅、李牧、白起、項燕等，個個都是一等一名將。秦國自白起後，再也沒有上將軍一職，秦王卻封了多個假上將軍（代理上將軍），如王翦、王賁和被降爵之前的蒙恬。現在二十二歲的黑山也被封為假上將軍了。
當黑底金字的“上將軍府”牌匾掛上府門時，中尉府立刻增派來五百護衛，肉餅也從軍中再精挑細選五百短兵日夜守護。丞相府也調來三百官仆。國尉府也立刻選派數十能員幹吏到上將軍府負責軍法、考功、軍需物資、後勤、招兵、軍械製造等等。府內立刻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秦王政二十三年十月初五。全國還沉浸在歲首的喜慶中，鹹陽的大街小巷到處是往來走親仿友的人們，空氣中彌漫著酒肉香氣。上將軍府內將星璀璨，黑山邀請王賁、蒙恬等十來位將軍前來會商準備出征的各項事宜。將領們分做兩邊，雖然沒有穿甲戴盔，但是個個挺直身板，麵色肅然。
黑山望著兩邊的猛將，好幾個都曾經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現在自己彎道超車，反而成為他們的上司了。還是不大習慣，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去年我軍攻楚，我軍有三大不利。第一是楚國山多林密，水網密布，不利於重騎、重騎展開陣戰。而楚軍可以利用地形節節抗擊，還可以利用水路逃跑，我軍始終處於被動。第二是對項燕的化整為零，攻擊我軍後方的遊擊戰術，我軍沒有有效的對策，導致無法有效控製城池以外的廣大農村地區。第三是楚軍的水師戰船始終處於優勢，他們隨時可以利用水師攻擊我軍的補給線。
“針對以上三點，本將軍也製定對應三種解決方案。第一是步步為營，不著急攻城掠地，後方未穩，絕不冒進。楚國至今還保持著奴隸和奴隸主製。我們的軍隊要開到農村去，先打倒奴隸主、貴族封君，將土地無償分給平民和奴隸。這樣，秦軍就會得到廣大平民和奴隸的支持和擁護，我們就可以變不利為有利，鞏固後方。第二是從各軍立刻抽調銳士，成立叢林作戰部隊，以遊擊戰對付敵人的遊擊戰。第三是在巴、蜀訓練一支裝備精良的水師，將楚國的水網變成我們的戰場。”
黑山說完，眾將紛紛相互討論。王賁問道：“剛才的三點，的確是我軍攻楚最大的短板。對應的三個方案，還望將軍詳細介紹一下！”
黑山示意大家安靜，說道：“戰爭隻是政治的手段。沒有政治的戰爭，和山賊打劫差不多。我要求大家，每攻下一個地方，先廢除奴隸製，要先保證當地平民、奴隸的利益。第一時間遷徙富戶、貴族，廢除一切苛捐雜稅，保證每個家庭最少有三頃良田，還要派人到農村去組織平民奴隸利用農閑時間給他們自己蓋房子，再給他們平等拜爵的機會。這樣，楚地的平民、奴隸就會站到我們這邊，後方才會穩固。就像當年韓國南陽郡剛剛歸秦時，我的家鄉才三個月就翻天覆地的變化！”
眾將聽了，紛紛點頭稱讚。王賁又問道：“那第二的山地作戰部隊是如何？”
黑山哈哈一笑，對外麵喊道：“叫衛君進來！”
一會兒，衛君帶著十人隊來到，他們個個身穿綠色棉布軍服軍帽，臉上抹著綠色的染料。腰掛二尺長刀，褲筒用綁腿綁緊，綁腿上還插一把匕首，腳穿一雙牛皮鞋。後背背著一個背包，背包側麵一邊是一尺半的短箭，另一邊是小巧的機發弩。
“這樣的裝束躲在叢林裏，很難被發現！武器也是專為叢林作戰量身打造的。”黑山介紹著，又對衛君說道：“把你們的背包打開！”
眾人打開背包，將裏麵的東西一件件取了出來。一條五丈長的細繩，一套楚軍的衣服，一張可以兩頭綁在樹上當床的網，一包急救包，還有三天的幹糧。
“本將軍已經訓練他們半年多了！他們現在個個在叢林可以行走如履平地，還個個通過遊泳考核。用他們對付楚軍的遊擊戰，有十分把握，也可以讓他們潛入敵後搞破壞，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黑山微笑地說道。
“好！太好了！有這樣的精銳之師，何懼楚軍在後方破壞？”眾將紛紛誇讚。
黑山手一揮，等衛君帶眾下去後又說道：“我會各給你們派一百名作為教官，你們負責挑選出精銳按受訓練就成。”
“那建立水師之事，不知將軍有何安排？”蒙恬問道。
“請馮默風進來！”黑山對外麵喊道。
一會兒，一個五大三粗，滿臉刺胡的壯漢入內，向大家拱手施禮，用洪亮的嗓門說道：“墨家馮默風參見上將軍，參見各位將軍。”
黑山向大家介紹道：“這位是大秦的大工師，馮默風，也是墨家秦墨的堂主。專為大秦打造水輪車。”
眾將聽了，紛紛向馮默風施禮。
“大工師，我要你將水輪車安裝在戰船上，使戰船行走如飛，你可以做到嗎？”黑山問道。
“稟上將軍，理論上肯定沒有問題。我願意帶徒弟邊做邊研究！”馮默風說道。
“好，今天就調你和你的徒弟們到蒙恬帳下，負責水轉戰車的建造！”黑山說道。
“諾！”馮默風大聲應道。
“鄣邯將軍，你也到蒙恬將軍帳下！戰船對戰，首選弓箭和火攻。本將軍希望你們可以把床弩和拋石車安裝在戰船上，拋石車就不拋石頭了，改拋猛火油罐。我要大秦水師從此所向無敵。”黑山說道。
“諾！保證完成任務！”鄣邯大聲應道。
“蒙將軍，人我都一交給你了！大秦水師能否打得過楚軍水師，就看蒙將軍的了！”黑山說道。
“諾！勝不了楚軍水師，蒙恬提頭來見！”蒙恬答道。
“好！大家都分頭回去準備，做好詳細的計劃，如何最快取得占領區的隸農、平民支持，是我們工作的重點，也是這場戰爭的勝負的關鍵！”黑山命令道。
會議前，這些功勳赫赫的戰將，對黑山多少有點不服氣，總以為這個年輕的假上將軍是因為駙馬的身份當上的。會後，個個已經配服得五股投地了。眾將紛紛應諾而去。
黑山忙完上午的軍務，回到內宅。一歲多的女兒渾身被衣服包得象粽子，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十分可愛，一步三顛地跑過來，嘴裏喊著：“粑粑，抱抱！”
黑山頓感疲憊全消，抱起女兒，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在空中拋了幾下，逗得女兒咯咯笑。
四公主一身蜀錦長裙，外麵披著貂皮披風，站在那看著黑山，嘟囔著小嘴，好像在生氣。
“誰惹你生氣了？一天到晚不知道愁滋味的雪兒也會不開心？”黑山好奇地走了過來，調侃地說道。
“人家每天精心梳妝打扮就想給你看，焚香彈箏也隻想給你聽。你馬上又要出征了，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人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四公主難過地說道。
黑山暗想，公主一人在家整天胡思亂想，還真的容易生病，無論如何得給她找點事情做。琢磨一會兒，建議道：“你可以向夫子學習書法、畫畫，這樣你的生活就會更加充實。還可以教家裏的侄女、侄子學習秦箏。每個月把你畫得最漂亮的畫寄給我看，我在前線，邊指揮打仗，邊看著你的畫畫，會非常開心的！”
“可是我又不用賺錢，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學這麽多呢？阿大隻是要求扶蘇和其他哥哥、弟弟學許多治國安邦的本事。而我們姐妹們隻要學習宮庭禮儀就行了！”四公主不解地答道。
黑山將女兒放在地上，輕聲地哄道：“乖！去找爺爺奶奶玩。”
望著女兒遠去，黑山轉頭輕輕地抱公主的腰，雙眼注意著她那美麗的眼睛，說道：“不錯，公主也開始覺得空虛和迷茫了！這個證明你已經進步了。做為大秦的公主，秦王可以給你花不完的錢，使喚不完的宮女、內侍，給你別人奮鬥一生都無法得到的地位。那你還缺什麽呢？下午我帶你去外麵尋找你的人生。我相信，回來後，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人生目標，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也會充實、快樂！”
“嗯！我雖然沒有聽懂你說的話，但是隻要能跟你一起出去，我就很開心、快樂！”公主高興地答應道，臉上的憂愁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