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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私會四公主

  一會兒,來到一座小花園的小圓門口。“這座小花園是四公主寢宮的後花園。向裏直走,右拐的牆角,就有一株百年古梅,據說是商君夫人嬴玉公主親手種的。你自己進去欣賞吧!我們在門口等您!”小順子說道。


  黑山竟直走進花園,正值初冬,到處光禿禿的,雖說昨夜下了場小雪,也達不到雪景。整個花園除了幾聲鳥啼,靜悄悄的。黑山順著小順子指的路,果然在牆角看到一株古梅,粗大如鐵的樹杆,中間已經空了,樹上掛滿了潔白的花苞,隻有寥寥幾朵已經開放。竟也引來幾隻彩蝶在花間跳舞,別有一番趣味!

  黑山到現在還不知道四公主是為何會看上自己的,也許是自己在秦王麵前寫的那幾首詩吧!因為後宮的人,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見過。見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但檢起一根樹枝,在雪地上寫下一首北宋王安石的《梅花》: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剛寫完,便聽到有人躲在假山後麵。黑山便背對著假山,坐在路邊的木欄杆上。心裏想著,萬一四公主見自己的臉沒有那鹹陽四駿的白,後悔了怎麽辦?正胡思亂想,便聽到輕輕的腳步聲慢慢向自己走來,黑山習武多年,耳力極好。看來對方是想嚇自己一跳吧!黑山雖然沒有回頭,卻用耳朵認真聽著,已經能聽到長長的衣襟拖地聲了。突然,背後腳步聲踉蹌,一聲女聲尖叫。黑山急忙轉身,伸出雙手,一個穿著長長的白裙女孩摔倒在自己的懷裏,由於黑山身子是半傾著,勉強抱著對方,兩個個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

  “這個女孩好美啊!”黑山發自內心的感歎!長長們睫毛,大大的眼睛,精致的鼻子,櫻桃小嘴!潔白無暇的皮膚,就像藝術家精雕細琢出來的玉人。兩人臉對著臉,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眼瞳中的自己。黑山忍不住,在那櫻桃小口親了一下。對方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就像一顆熟透的蘋果,還帶著早晨的露珠,誰見了都想咬一口。


  “你是故意摔倒的嗎?”黑山不知道說啥,隨便問道。


  “我的裙子好像被什麽勾住了,本來想嚇唬你一下的!”四公主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黑山問道。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四公主反問。


  “這麽漂亮還穿著這樣長的裙子,不是四公主還能有誰?黑山答道。


  “你和兩年多前一模一樣!還是那麽黑!”四公主用溫暖的小手摸了摸黑山的臉。


  黑山輕輕地放下公主,等她站穩了,才幫她把腳下長將拖地好心尺的裙擺從石頭縫隙中拉了出來。裙擺已經被雪水浸濕了。黑山又問:“四公主,兩年前就認識我了?”


  四公主想了一會兒,答道:“以後再告訴你!倒是你,都不認識我你就亂親,萬一親錯了怎麽辦?”


  “親錯了,我就將錯就錯把你娶回家,


  反正我又不認識四公主是誰!”黑山隨便答道。


  “兩年多前,你還誇我呢!這麽快就把我忘記了!”四公主自言自語道,又問:“成親的日子定了嗎?哪天?”


  “欽天監李大人對我有點意見,所以日子還沒有定!”黑山答道。


  “那你去找太廟令啊!讓祖先幫我們選個日子也是可以的!這樣欽天監就不敢有話說了!父王曾經說過,‘天意如果和寡人之意不同,那就是欽天監有上天溝通不到位’,欽天監不敢和太廟裏的列祖列宗作對的!”四公主說道。


  “好!我都不知道還可以這樣!下午我就去找太廟令!那我先回去安排了!”黑山說完就要告辭。


  四公主緊緊地抱著黑山的手臂,說道:“梅花還沒有欣賞呢?急什麽?”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花了!”黑山說道。


  “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四公主問道。


  “我會的,一輩子隻對你好!”黑山答道。


  兩人在花園散了一會步,黑山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四公主目送著心上人出了後花園,後麵立刻出來兩個美麗的侍女,正是粉衣的春和黃衣的秋。春說道:“公主還發呆啊!人都走遠了!”


  秋說道:“公主剛才那一跤是故意摔的吧?還騙了駙馬一個吻!”


  “再取笑我,本公主可要換陪嫁丫頭了!”四公主說完三人又打鬧在一起。


  “你來看看,駙馬在地上寫的是什麽?”春喊道。


  四公主才想起剛才黑山在地上好像寫了什麽,急忙過來一看,原來是一首詩,念了一遍,心中讚歎不已,說道:“你們讓少府派個石工過來,把這首詩刻在樹邊的石頭上。”


  “這字好醜,都沒有奴婢寫的漂亮,幹嘛把它刻石頭上?”秋不解地問。


  “趙高寫的字最漂亮了,父王常常誇獎他,本公主做主,把你許配給他,好不?”公主笑著調侃道。三人又鬧在一起了。


  出宮後,黑山直奔少府衙門。少府掌管著帝國所有皇家工程,手中掌握著數萬工匠和十多萬囚徒,是位高權重的九卿之一。見黑山到來,對這個未來的駙馬爺十分恭敬。


  黑山不敢托大,少府的爵位和官職都比自己高,向大家行了禮,將文信侯府的維修計劃說了一遍。又和少府一起,帶著工匠到現場商討一番。還將後世才有的課書椅、黑板、石膏做的粉筆講解給眾人聽,要求他們將這些配進教室。


  下午,黑山備了兩套茶具和酒具,來拜訪太廟令。太廟令權力雖然不大,地位卻很高,在秦國官員中排第四,前麵分別是丞相、國尉、禦史大夫。老太廟令與年過花甲,牙齒也掉了幾顆。


  太廟令聽了黑山的要求,滿口答應。親自翻開秦國曆任國君的生日和祭日,找了幾個不衝突的日子,又要了黑山及三代祖宗的生辰八字及死祭之日。一番推演最後定下三個日子!帶著黑山來到高大雄偉的太廟門口,對黑山說道:“你現在還不是駙馬,不能進太廟,先在門口等著,待我進去向列祖列宗禱告,選定成親的日子。”


  “有勞太廟令了!”黑山向太廟令行了一禮。


  一會兒,太監們抬進去三牲祭品,廟內響起祭祀的雅樂。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太廟令才走了出來,將一塊紅綢包著的木牌鄭重地交給黑山,說道:“恭喜你了!三月三,大吉也。”


  黑山雙手接過木牌,行大禮道:“多謝太廟令成全。”


  “你現在可以去找宗正大人,將你的生辰八字製成玉牌,再來太廟錄入了公族族譜,才可入太廟祭拜,這樣才算真正的大秦駙馬了!”太廟令說道。


  黑山這個時候才知道,娶公主的程序真繁瑣!


  歲首的第二天,桐柏縣官府就接到傳來的文書,秦王將以上卿之禮派丞相到桐柏縣親迎儒家大師孟昭入鹹陽,官府務必做好準備工作,保證孟昭順利入鹹陽。


  接到書令,立刻引起轟動。上卿在這個年代等同丞相的待遇!桐柏縣官府立刻派官軍日夜保護孟昭的安全,令、尉、丞親自上門虛寒問暖!南陽郡守等官員也紛紛放棄歲首的休沐,到桐柏縣拜訪孟昭。許多隻有一麵之緣的文人墨客也紛紛來訪,這使本來愛清靜的孟昭煩不勝煩。


  黑山在得知秦王要請孟昭入鹹陽時,正好被停職在家,立刻給老師給了一封信告訴老師,秦王召他並非學生推薦,而是另有其人,同時希望老師盡快入鹹陽,已經在府邸備好宅院。


  春秋戰國時期,各國國君為表示對人才的敬重,會根據人才名聲大小,給予相應級別的待遇。凡是被以上卿之禮相待的,都赫赫有名。如老子、孔子、孟子、蘇秦、張儀、藺相如、樂毅、慎到等等。秦王這次派出丞相和長公子到南陽迎接孟昭,也是以事詔告全天下,秦國的敬賢愛賢之心。浩浩蕩蕩的隊伍光護衛就二千餘人。孟昭乘著秦王的駟馬王車連同仆人和數萬卷書到達鹹陽郊外時已經是十月十六,左丞相馮去疾率文武百官舉行郊迎典禮。


  李斯在郊迎隊伍中,見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和吵雜的宮庭雅樂,內心百感交集。想起自己入鹹陽時是一個人背著幾件換洗的舊衣,好不容易才挨到如今高位。他自詡自己已經是秦王的左膀右臂。鹹陽早有傳言秦王政事不決問李斯,軍軍不決問尉繚。王綰已經老了,曾經英挺的背,已經開始佝僂!秦王每天召見的大臣中,自己的次數遠高於其他人。正當他認為自己離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隻有半步之遙的位置時,秦王以上卿之禮,迎孟昭入鹹陽,他明顯感到一絲失落。想起上一次秦王舉行盛大的效迎大典時,迎接的正是自己的師弟韓非。而再上一個獲得郊迎入鹹陽的便是昭襄王時的呂不韋了,當年呂不韋親率馬隊,將贏異人救回鹹陽,自己也重傷,昭襄王以上卿之禮迎他入鹹陽,讚其另國士無雙。自己雖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郊迎盛況,但也應該和現在差不多,突然又想起呂不韋與韓非兩個都是當著自己的麵飲鴆而亡時,臉上才有了一絲笑意。


  繁雜的禮樂終於結束,黑山因為身份特殊,被禮官安排在九卿之後,十卿的位置,他並沒有當眾上去拜見老師,如果那樣做,自己的身價立刻可以倍增。師徒隻是默默的用眼神交流一下。


  郊迎主官馮去疾請上卿官舍暫歇,宣布晚上秦王在章台宮設宴接風。


  眾人散去後,黑山讓手下的人將陳伯等人和十多車行李書籍迎入自己的府中。


  這幾天天氣回暖,晧月當空, 章台宮的花園中有一大塊空地上,秦王在此設宴為孟昭接風。秦王右邊便是身穿嶄新的上卿官服的孟昭,左邊才是丞相王綰。參加宴會的除了王公貴族和九卿眾臣,還有享譽鹹陽的文人才子。鹹陽的儒家才子們都以王綰為首,見丞相位置居左,心中都有憤憤不平。


  許多人還不知道黑山是孟昭的入室弟子,他們都認為黑山之所以能參加宴會,隻是因為未來駙馬的身份。但是黑山的座位安排在九卿之後,在馮唐駙馬之右。這惹得許多文人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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