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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申徒張良

  二人各自拿出驗、傳交給亭吏登記。亭吏邊登記邊說道:“二位大人,早上已經跑了三百多裏地了,晚上是否住在亭裏,明天再走?否則你們的馬會受傷的。如果有急事,可以在這裏換本亭驛馬前行。”


  “不用了,我們下午要繼續趕路,你盡管安排些吃食上來,喂好我們的馬就行。”黑山回答道。


  一會兒,便有亭卒送來一大桶米飯,兩大碗肥羊燉。正是標準的大夫爵的待遇。二人都是大飯量之人,一會兒便一掃而光,勉強吃個八分飽。


  “請問這裏到新鄭還有多遠?路上是否安全?”黑山問。


  “此地到新鄭,有三百二十裏路。沿路各處險要之地都有駐軍把守,往來巡邏。還算安全。”亭吏認真的回答。


  二人在襄城亭隻呆了半個時辰,便又策馬狂奔。下午巴圖魯的黃膘馬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到達新鄭時正好酉時。


  新鄭城先後是鄭國和韓國的首都,長五裏寬四裏牆高三丈,護城河寬三丈,現有軍十五萬民兩萬戶,果然一座堅城。


  此時新鄭城被二十萬秦軍團團圍住。城外成千上萬軍營整齊排列,軍營離城牆那邊有百步,臨時夯出一道夯土圍牆約一丈多高,緊緊圍住新鄭城池。夯土牆上,黑色秦卒或手執長矛,或執單兵機弩,全部箭上弦嚴陣以待,土牆後麵又有無數弩床整齊排列,操弩士兵立在旁邊。弩床上箭杆如矛,可射三百步。土牆後,每百步便有高四丈的了望塔,塔上有金鼓號角等物,了望手密切監視著城內動靜。


  新鄭城的西門,外麵正是大將軍大營所在地,黑山和巴圖魯,在營門二十步外下馬,自有軍吏向前盤查後帶入軍營。


  營內雖有無數將士來往忙碌,雖然是盛夏,仍個個衣甲鮮明,無任何邋遢。除了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戰馬嘶鳴聲,整個軍營再無任何聲響。黑山暗自感歎,秦軍軍紀之嚴果然名不虛傳!


  二人被帶到一頂空營帳內等候,帳內備有茶水,二人立刻牛飲幾碗涼茶,又用清水洗了把臉,立馬覺得神清氣爽,疲憊頓消。


  不一會兒,一個白衣中年人來到,“黑山兄弟,別來無恙,幾個月未見,你又高了又胖了?”


  黑山一看,來人正是吳不凡。行禮說道:“蒙吳兄關照,在新兵營裏,每天吃好喝好,天天訓練,竟長個了!”


  三人相互行了禮,吳不凡說:“大將軍得知黑山兄弟前來,特令我來迎。二位請跟我來。”


  巴圖魯一臉疑惑,不知黑山是如何讓高高在上的大將軍派人來迎。


  三人來到中軍大營。營門口數十甲士整齊肅立兩邊,任是汗說流滿麵,也是紋絲不動。


  中軍大營長寬各二十步高三丈,十分寬敞,中間帥案,案上有印信令箭。案前四個將領皆黑衣黑甲,腰掛長劍。中有一將身高九尺,頭戴玉冠者,正是十六級爵大良造大將軍滕越。


  “未將巴圖魯、黑山拜見大將軍,拜見各位將軍。”二人分別給各位行禮。


  “哈哈哈,黑山來啦!你又搗鼓出什麽好東西?”滕越聲如洪鍾,“聽軍吏來報

  你們二人早上出發,馬不停蹄六百多裏,定有什麽好東西,說來聽聽!”


  “還是讓巴圖魯向大家介紹吧!”黑山向巴圖魯做了個請的手勢。


  巴圖魯便從黑山如何看中一匹蹄子受傷的馬開始,講到二人疾馳到這邊六百多裏地,馬兒隻實際隻跑三個半時辰時,眾人驚訝得麵麵相覷。


  “這個黑山,便是去年首獻鐮刀,後來又助我抓獲刺客,使間人火燒武庫落空的人。既然又做出如此神奇的東西,我們都去馬廄那邊看一看!”滕越說著便先走出營帳。


  馬廄邊,兩匹馬的汗水猶未幹,烏雲踏雪渾身黑色的毛在汗水浸濕後更加黑亮,神駿非常。


  黑山撫摸了兩下烏雲踏雪,然後抬起馬前蹄,眾人認真地看了看馬蹄鐵。


  “楊端和將軍,你看,這個在馬蹄上釘塊鐵,效果真有如此神奇?”大將軍滕越問另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將。


  “看似簡單,卻是極妙的做法!”楊端和也是百戰之將,一下便看出其中的奧妙,“不僅防止馬蹄磨損,還可以增加馬蹄的抓地力,有很好的防滑效果!”


  “王賁、辛勝,你們兩個都做過重騎主將,你們怎麽看?”滕越又問另兩個年輕的將軍。


  “戰馬分為馬力和腳力。馬力疲憊了,休息一夜就可以恢複成。腳力磨損卻要養二十天才能全恢複。一匹馬每天跑一百至一百五十裏剛好和馬蹄每天增長平衡。戰馬連續跑五百裏以上時,最少一成半的戰馬馬蹄會脫離傷了腳。今天看這兩匹馬雖然連續跑了六百多裏地,但它們的腳力幾乎沒有受損傷。”辛勝說道。


  “如果是將大秦鐵騎都釘上鐵馬掌,那麽鐵騎的戰力將得來飛速提升,長途奔馳能力將提高數倍距離。戰後戰馬的損失也將大幅降低。其中的意義無法估量啊!”


  “王賁辛勝,你們兩個年輕人去試騎一下。再來大帳商議。”滕越對兩人命令道。


  “大將軍,騎軍每次大戰下來,馬蹄受傷損失的戰馬最多,可以先在這類傷馬中試用一下。”王賁試騎回來後,感慨地說,“一匹戰馬要萬錢,如果是用這樣的方法,省下的錢成百上千萬之多。而成本,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正該如此,辛勝,你是騎軍主將,你來辦吧!看效果如何再上書秦王,議定封賞。我軍得此利器,須嚴加保密。有外傳者軍法斬之。”滕越對辛勝將軍反複交代道。


  黑山拿出兩個馬蹄鐵樣品,交給辛勝將軍,說:“辛將軍,這兩個裏南陽郡工坊做的,你安排人接這個樣子做就可以!”


  辛勝接過,向滕越一拱手:“未將告退”。便去了。


  “來人。”滕越對帳外喊了一聲!

  “在!”門口立馬進入一名軍吏拱手應道。


  “擺慶功酒,為黑山接風。”滕越命令道。


  大帳裏參與宴會的隻有七人 。人各一案,菜隻有一隻烤得焦黃外酥內嫩的羊腿,一大碗燉肉,一份葵菜,一大盤米飯,一壺烈酒。菜雖然簡單,卻都是黑山最愛的硬菜。


  眾人客氣一番正要開吃!一名軍吏入內報告:“報大將軍,行人署姚賈從鹹陽而來!已到營外。”


  行人署的職責是主管邦交和間諜活動。姚賈,魏國人,其父隻是看管城門的監門卒,他很有才華,曾在趙國為官,卻因出身貧寒讓人瞧不起,後來被趙國逐出境。他便到秦國卻得到秦王嬴政的禮遇和賞識。讓他主管行人署,當他奉命出使六國之時,始皇竟然“資車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劍”。這種待遇,有秦一代,並不多見。出使三年,大有成績,秦軍能圍新鄭數月而五國無人敢救,這個姚賈有大功。滕越立馬起身吩咐軍吏道:“在我旁邊另上一案酒菜,眾人隨我營門口相迎。”


  營門口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玉麵長須,身穿黑色官袍,頭帶銀冠,正是左庶長爵位的姚賈。後麵一輛嶄新的青銅軺車和數十護衛馬隊。


  “姚大人遠道而來,定有妙計幫我!快快大帳內接風洗塵!”滕越熱情的說道。


  “下官拜見大將軍,有勞大將軍相迎,實不敢當!”姚賈深深一躬,向滕越行禮。


  回到帳內,眾人從新落座。滕越客氣地說:“軍營簡陋,隻能肥羊鍋盔苦酒待上卿,望上卿海涵。”


  姚賈哈哈大笑:“肥羊鍋盔,爾等武將食得,輕視我等文臣就食不得?”說完拿起烤羊腿大口吃了起來,滿口流油。


  “上卿,真性情中人也。”滕越誇讚道。


  酒過三巡,姚賈說道:“吾聞得新鄭久圍不降,今特來助大將軍一臂之力也!”


  “韓國使者與我往來數十次,韓王安早欲降,然而韓國官尞貴族多有反複。特別是那個申徒張良,不僅頻繁向五國求援,還曾率兵偷襲我軍糧道!不知上卿有何良策?”滕越問道。


  “ 明天我親自進新鄭城,準把那幫人嚇得出來投降,明天中午我如果沒有出現,你們就萬箭齊發,作勢要強攻,配合我一下,大事可成。”姚賈胸有成竹地說道。


  “明天中午沒有見到上卿,我就強攻。反正全體將士早就嚷嚷著要斬首立功了,總不能讓上卿有任何閃失!”


  “放心,我絕不會有任何危險,大將軍隻管做出等得不耐煩給他們看就行了。”姚賈說道。


  新鄭被圍之前,韓國已經許多年沒有朝會了。當數月前,秦國大軍兵鋒直指新鄭時,王公貴族們這下著急了!緊急到王宮朝會,商量應敵之策。商量了幾日,除了不停地罵滕越狼子野心,吃裏扒外,再無任何主義。


  韓王安冷笑道:“秦軍進攻南陽時,你們誰發一兵去救了?韓非與滕越力主變法強韓時,你們誰站出來支持啦?又是誰逼韓非去秦國?現在在知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晚了!還好這次秦軍主將是滕越,若是其他人,我們的腦袋早晚被砍下來,掛在秦軍的腰上。”


  最後還是年輕的申徒張良拿了主義,讓大家拿出私財,把新鄭的七萬丁壯武裝起來,又讓各家把私人族兵交出,連新鄭的三萬王師,總算湊齊十五萬大軍守城。再由張良奔走五國求援。各士族官員大喜,空前團結,出錢出人,共同推薦申仇為大將,發誓要抵抗到底。


  張良首先去了魏國,魏王假新繼位,在王室狗苑召見張良,並侃侃而談:“這幾十隻名犬,都是我親自訓練,最是忠心……”


  張良哪裏有心思聽他說愛犬,立馬插話:“魏王,韓魏唇齒相依,唇亡齒寒,請魏王務必救韓!”


  魏王假說道:“秦國精銳未動,此次主力是南陽郡兵幾個月前還是韓人,主將也是韓人,秦以韓兵韓將攻韓,必然不是真心攻韓,大魏不好插手。若齊趙出兵成合縱之勢,我必出雄師十萬。”


  張良正在好奇,這個這個整天醉心訓練獵犬的魏王怎知秦軍出的不是主力。便問:“秦舉精兵20萬,豈不是主力?”


  魏王假讓人拿來一張羊皮紙,遞給張良,說:“你自已看!”便自顧逗獵犬玩去了!


  張良接過一看,上書:秦王政知會大魏王,此千番大秦任韓人滕越為大將,率故韓地南陽郡兵十萬,三川郡兵七萬,會同關中馬步精銳三萬伐韓,實為韓事秦多有反複,派刺客刺秦南陽郡太守之故也。特知會於魏。


  張良看後無語,此秦國迷惑五國之計,粗鄙不堪!然魏王假卻深信不疑!正要理論幾句,魏王已經離開了。隻好繼續北上邯鄲城。權臣郭開見張良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倒是十分熱情,立馬帶張良去一處王室內宅拜見趙王遷。


  趙王遷正和數十赤身金發碧眼女郎追逐嘻戲!隻一句:一切交由上卿裁奪。便又一頭紮進一群胡女的肉林裏了。張良麵紅耳赤地退了出來,郭開卻習以為常。


  “韓國危在旦夕,韓亡,趙亦危矣!望上卿速速發兵救韓!”來到郭開府邸!不顧使臣身份,開口求道:“請上卿看在三晉一體唇亡齒寒的份上。速速發兵救韓!”說完又是深深一躬!

  “申徒大人,趙國發不發兵隻在老夫一句話?三晉亡不亡國,跟老夫也沒有任何關係。隻要申徒能答應老夫一件事,老夫立馬讓邯鄲將軍扈輒率軍南下救韓。”郭開奸笑地說。


  “隻要韓國能做到的,上卿盡管提!張良絕無推遲!”


  “哈哈哈!”郭開捋著花白的胡子說:“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老夫獨掌趙國政權,日夜勤於政務,素不愛金銀財貨和女人!老夫生平唯一愛好的正是如申徒這般有才華又有陽剛之氣的美男子也。”


  張良聽這時一愣,再見郭開那醜惡肮髒的嘴臉,不禁得一陣反胃。心中暗罵郭開這個老烏龜,強忍住心中的怒火,雙手一拱便竟直逃離開郭府。匆匆叫來隨從,馬不停蹄北上燕國。


  燕王喜派太子丹代王以隆重的郊迎大禮迎接張良,並舉行隆重的朝會。太子丹在鹹陽為人質十多年,深知秦國野心,他向燕王喜一拱手,說道: “父王,此次秦國大舉東出誌在滅六國,我們應該立刻與趙韓結盟,發兵援韓!”


  燕王年過六旬,頭發胡子雪白。卻很不以為難地說:“趙國李牧剛剛奪走了我武遂、方城等十餘城,我正要起兵雪恥。結盟可以,讓趙國先還我武遂、方城池。”


  “燕趙之間無滅國之憂,秦國才是六國大患,六國亡國就在眼前了!”太子丹力勸。


  燕王喜大怒:“大仇未報,再豎強敵,燕國方大危。”說完燕王喜竟自去了!留下文武百官麵麵相覷,太子丹苦笑著對張良說:“申徒大人,請容我慢慢和父王商議!”


  張良到了齊國,齊王建的母親君王後剛剛去世,齊王建隻一句話:“母後遺言,齊秦有盟約,齊不參和中原之事,方可保長治久安,今母後新故,健豈敢背母後之言?”說完便去守靈,不再談了。


  楚王熊悍倒是雄心勃勃,說:“韓國可以據城死守,拖住秦軍,我再發兵攻打秦國武關,秦國不敢兩邊作戰,必然退兵。事後請韓國割讓穎川郡給楚國做為出兵之資,如何?”


  張良大怒:“秦國大舉東出,六國危亡隻在旦夕之間。救韓即是救楚也。”


  任張良磨破嘴皮,老楚王再不說話,哈欠連連竟打起鼾來!


  跑完六國,張良一無所獲。隻能回新鄭。鼓動新鄭軍民據城而守,以待時變。張良已經成了新鄭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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