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鏡湖鎮鬼怪二
小鎮的夜晚 風行走在夜的琴弦上,纖手輕揚於是空中閃爍著一個個跳動的音符把深曠和悠遠縈繞在無數尋夢人的心裏?一道道燈光劃過街頭漸漸地帶走了廣場的舞曲
風微微誰在數星星誰在月亮上蕩秋千在霓虹燈值守的小鎮
夜是靜謐的,亦有些恐怖。
在這種黑暗中全身一陣陣冒著涼氣,頭皮發麻,黑暗中仿佛前後左右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們。
風裏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仿佛禁錮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釋放,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最後的微笑間接被詭異的冰凍了。
月光透過緩慢移動的黑雲時隱時現,不遠處巷道的轉角邊依稀站著一個詭異的人影而後又消失不見……
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月亮孤零零地盤旋在小鎮上空,光線暗淡,仿佛女人眼角的怨淚。高大的房屋被黑暗模糊掉棱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淅瀝的雨下在黑夜裏,所有東西都很潮濕,樹木和泥土的皮膚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黑暗而遙遠的角落,輕微的哭聲半流質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氣裏,輪廓被洗刷,隻留薄薄的一層,像死人的皮膚。是從那兒傳來的嗎?
沿著血腥味,很快就找到了這血腥味的源頭,眼前,破敗的屋子旁邊有許多低矮的房屋。村裏的農舍幾乎全被積雪籠罩了,隻留下幾個黑洞洞的窗戶,像一雙雙大睜著的眼睛,詫異地打量著這個白雪的世界。
那裏麵陰暗潮濕,每逢雨季,那些屋子裏都有食物黴變的氣味,頭暈目脹。
一進屋裏,有一個專門洗衣服的天井,右手邊就是房屋。來到了窄小的房屋,那是一間低矮破舊的南房,屋裏終年不見陽光,昏暗潮濕,牆皮早已脫落下來,
腳步停留在中間的房門,這個血腥味就好像從裏麵傳出來的,好像有什麽死物,而且死了很久。
推開門,入眼的是懸梁之下,一根白色繩子係在其上,上麵還掛著一個人 ,麵目扭曲,雙目正對門口。
若是一般人,肯定已被嚇昏過去,但是流蘇他們都是修士,還有神官,承受能力都很強。
懸掛在房梁之上是一個中年男人,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有所不甘。手上血肉已幹癟,但也能看清其上的抓繞痕跡,泛黃的衣領,帶著微微的褶皺,衣角還留有曾經無法擦洗的殘漬,原緊身顯修身的衣服,現已經變得寬鬆沒了型,衣袖口邊,隱隱有著舊日的痕跡……
看著懸掛在房梁之上的被風幹中年男子,逸風捏了個手決,就看到一個畫麵。
月黑風高,一個男子手裏拿著一捆繩子,蹣跚著,走到房梁之下他眼睛掛滿血絲,好像在掙紮著,線被什麽東西控製……他搬來一條凳子,指頭粗的繩子綁在大梁主之上,然後另一端套在脖子上,呼,男子掉下房梁!繩子緊緊的纏著脖子,此刻他麵部扭曲,嘴巴大大的張開,雙手瘋狂的扯著緊緊勒著脖子的繩子!他瘋狂的擺著軀體,麵龐紅的像在滴血,眼睛好像要被擠出眼眶!一隻烏鴉飛竟飛進屋裏到他的頭上,猛的向下戳,兩顆眼球已然成了它的美味。這時的男人已經停止擺動了……
旁邊站著一個中年女子,尖尖的臉蛋,雙眉修長,相貌甚美,隻是眼光中帶玉如意隻見她臉色白膩,嬌小玲瓏,相貌也不見得特別美麗,隻是一雙眼睛靈活。
快三十歲了,長年的辛勞,給她眼角留下淺淺的魚尾印跡。不過,她那濃密油亮的短發,仍是那麽烏黑。眼睛雖是單眼皮,但秀氣、明亮。那高高的鼻梁下經常有力地緊抿著的嘴唇,顯示著青零星的活力。
她此時也在掙紮著,仿佛不能動般手,她上青筋爆起,眼中布滿血絲,眼淚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流,淚水中摻雜著些血,想開口說話,卻仿佛被封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爬上那個繩子。
看著自己的丈夫在那根繩子之上掙紮,她的心如刀絞一樣痛,隻是眼淚一直流,喉嚨沙啞卻發不出聲音,心痛到窒息,希望自己從沒出現。
手捏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裏,鮮血順著指甲流了下來,可她卻不管疼痛。
畫麵之中,窗戶忽然閃過一個身影,那女子如同著迷了一般,站起身來,手指扭曲。
拖動著那沉重的腳步,每走一步,身上的衣服漸漸變色,直到變為紅色。他看著自己丈夫的屍體,忽然笑了很詭異,如同厲鬼鎖命一般。
漫無邊際的冷,那是一絲一絲拚命往裏鑽的冷,仿佛冷到骨頭裏去。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凍得脆了。每動一下都好似骨頭碎掉的疼,疼的鑽心。陰寒的冷,冷得入骨。不一會兒,卻又變成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腳都不能動,劇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斷拉碎,無論什麽地方都痛。每一分鍾,每一秒都無比漫長。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疼痛,隻願趕快死去,也不要承受這樣的疼痛。
——
一道光芒閃出冷冷的寒光,往蒼白的手腕處被狠狠劃開! “那道黑影 又出手了。”
手腕裂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煞白煞白,慢慢地,鮮血從傷口裏沁出,然後,鮮血突然湍急了起來,噴湧而出,如迸裂一般!
一滴……
一滴……
一滴……
順著手腕……
血珠滴落在溫熱的水麵……
如同一朵朵在黑色的夢魘中綻開的……血紅色的花朵……
——
原來……
這就叫做皮開肉綻啊……
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輕柔的笑容,迸裂的肌膚,翻卷的血肉傷口,原來,即使皮開肉綻也是不會痛的,原來,鮮血流逝的感覺是平靜而麻木的。
慢慢地,她閉上眼睛,流血的手腕鮮血慢慢滑進地麵之下。
這時,屋頂符文流轉,一個降雨陣法出現。
雨水落下,這雨很冷,冰寒刺骨,這雨很熱,冒出熱氣……這雨竟然一半冷一半熱。
一絲殷紅的血線緩緩地從割裂的手腕處輕輕蕩蕩飄湧上來,源源不斷地,鮮血如同一條細細長長的線在地麵中妖豔地搖曳,然後蕩開,嫋嫋的白色霧氣中,透明的水漸漸變成透明的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