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近冷若冰時,隻見冷若冰早已換了一身衣服,上過妝的麵色和平日相差無幾,不過手上卻提著一個小方盒(方盒上有提手),看上去,就像要出門上香的貴婦一般。
“芸兒,你…….”看趙芸和吳邪兩人一起走來,冷若冰似乎有點困惑。
趙芸卻不急著回答冷若冰,而是一把搶過了冷若冰手中的方盒,這才嘟著嘴說道:“師父!我也要去!”
不料冷若冰卻板著臉回道:“不行!你留在府中照看你二師兄!”
“不嘛,芸兒就是要和師父一起去嘛!”
“不許胡鬧!”冷若冰說完便將右手伸向了趙芸,意思很明顯,讓趙芸將方盒還給她,不想,趙芸不但不將方盒還給她,反而單手抱著她的胳膊搖晃起來說:“師父,師父,你就帶我去嘛,人家好久都沒有去島主府了嘛!”
“嗬嗬,既然趙姑娘這麽想去,軍師何不帶上她一起去呢?”看趙芸搞不定冷若冰,吳邪趕緊替她說起話來,不過他的話還真起作用,冷若冰撇了趙芸一眼,無奈的吐了一口氣說:“你要是敢給我惹事,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哼!我才不稀罕給你惹事呢?”趙芸興奮之餘,更對冷若冰做了一個鬼臉,接著便從吳邪身邊搶過北堂雨竹,挽著北堂雨竹向大門方向走去了,惹得冷若冰除了搖頭還是搖頭說:“這丫頭,都被我寵壞了!”吳邪笑道:“軍師何必感歎,師父本就是用來寵徒弟的嘛!嗬嗬!!”
“嗬!也是,師父就是徒弟前世的欠債人!吳邪公子,我們走吧!”冷若冰說完便帶著吳邪離開了軍師府。
“島……島……島……”不出半個時辰,島主府的門衛就像瘋子一般衝進了一間雅室,猶如結巴一般,半天吐不出一句話,而雅室裏張權和張半兩正陪碎風喝著酒。
“大膽!沒看到我在接待客人嗎?”張權說完右手一沉,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看似十分的生氣。
張權這麽一發火,門衛顯得更加緊張了,隻見他手腳隨著嘴皮顫顫發抖,竟然連島字都結巴不出來了,最後雙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氣得張權大聲喊道:“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扔了!”
“島主且慢!”張半兩似乎比張權冷靜不少,就在張權火氣噴發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向張權做了一個禮,要張權先別激動。
“張管家,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同桌就餐嗎?因為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待,沒想到你不但不動手,反而阻止我,你這是什麽意思?”看來張權酒氣有點上頭了,否則他斷然不會當著碎風的麵這樣說張半兩,因為張半兩對於他來說確實是一個知心朋友,更何況他現在唯一能依賴的也隻有張半兩了,所以,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不給張半兩麵子的,更何況是在別人麵前。
張半兩慌忙解釋道:“島主要做的事小的當然不敢阻止,隻是這門衛慌亂不成言,想必門外一定出了什麽狀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後果,島主何不問清楚了再處罰呢?”
“行!行!行!那你問吧!”張權不耐煩的一揮衣袖,滿了一杯酒又和碎風喝起來。張半兩則走到門衛麵前聲音柔和的說道:“你別緊張,有什麽事慢慢說!”
“稟……稟報管家,冷若冰…..冷若冰帶著人闖進來了!”被張半兩這麽一引導,門衛還真不怎麽結巴了。
“啪!”
門衛此話一出,張半兩沒有驚訝,張權手中的酒杯卻碎在了地上。
碎風低頭看了地上的碎片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落在了張權的臉上,嘴角一歪,淡淡的笑道:“看來,今天我得送給島主一份見麵禮了!”碎風說完,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後灑脫的走出了雅室,張半兩和張權見狀,慌忙追了出去。
“你們讓開!”當碎風走到大院時,護院早已重疊三層,擋在了大院正前方。
雖然碎風的聲音不大,但他的出場護院是見識過的,所以護院由內至外依次反應,紛紛閃向兩邊,給碎風讓出了一條道。
護院才讓開,冷若冰幾人的身影立刻映入碎風的眼眶,四人果然闖進了大院之中,難怪門衛會結巴成這般麽樣了。
“嗯…….”
看一個陌生男子向自己緩緩走來,冷若冰眉頭小皺,輕輕的哼了一聲,兩眼略略的打量著碎風。
“你就是冷若冰?”就在冷若冰打量碎風的時候,碎風停在了她五尺之外,兩眼不屑的看著冷若冰,那神情,完全不把冷若冰當一回事。
看一個陌生人這般藐視自己,冷若冰自然不爽,隻見她臉色一沉道:“那裏來的山豬野猴,本軍師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果然是個狂妄的小妮子,看來今天我得教教你怎麽做淑女才行了!”碎風果然傲慢,要是換做別人,被冷若冰這一罵,別說言語反擊,早就褲腳扇風了。
冷若冰何時被別人喊過小妮子,心中頓時火燒萬丈,全身真氣一凝,欲要一招取了碎風的性命,但是,就在她準備出招的時候,突然從碎風身後傳來了張權的聲音說:“冷若冰,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見張權從碎風身後走來,冷若冰身體瞬間鬆弛了下來,頭一低,便是柔聲一句道“冷若冰見過島主!”
不料張權卻板著臉回道:“千萬別行這麽大的禮,我可受不起!”
冷若冰笑道:“你是島主,我是軍師,若冰給島主行禮那是理所當然,島主何來的受不起呢??”
“何來的受不起?哼!你自己心裏明白!”
看張權越說越氣憤,冷若冰沒有立刻回話,而是扭頭窺探起四周來,接著便轉移了話題道:“三百年了,我整整三百年沒有走進這個大院了,這裏雖然小有改變,卻依然能看到我昔日留下的痕跡,真是太懷念住在這裏的那段日子了!不知道我曾經住過的那間小屋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早就變成茅坑了!”不料,對於冷若冰的煽情,張權並不買賬。“你……”冷若冰聽後欲要發作,不過還是強忍了下來,臉形一扭,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來說:“島主如此生氣,想必誤會我的來意了,上次留島主在軍師府淺抿一口茶,但是島主有要事在身,匆匆離去,所以若冰今天特意送來幾葉好茶,讓島主品嚐一下這世外甘味!”冷若冰說完輕輕拿過趙芸提著的方盒,然後向張權遞了過去。
看著冷若冰遞過來的方盒,張權遲遲不敢出手相接,心中不停的嘀咕著:“那有用這種方盒來裝茶的?方盒裏麵該不會隱藏著什麽歹毒的暗器吧?不行!這個盒子我不能接!”
“怎麽?難道島主怕我在盒子中藏了什麽機關暗器不成?”麵對張權的遲疑,從多年接觸的經驗來看,冷若冰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冷若冰話音方落,但見碎風右手一掃,接過了冷若冰遞過來的方盒說:“下人上貢的東西島主豈能親自接過,那豈不是壞了島主的身份!”
“茶葉我已經收下,現在你可以走了!”碎風接過方盒之後,張權立刻下起了逐客令。
出奇意料的是冷若冰並沒有生氣,隻見她依然淡淡的笑道:“聽說敏兒回來了,怎麽不見她呢?”
“你覺得自己還有臉見她嗎?”
“當年我確實有愧敏兒,所以才聽說她回來,我就趕緊過來彌補了!”
“彌補?哼哼!你拿什麽來彌補?你能彌補她失去的青春?還是彌補她曾經遺失的感情?”
“青春我確實無法彌補,不過感情就不同,因為我此番前來就是要還她一個意中人,換句話說,今天我是來提親的!”
“你說什麽?”冷若冰的話無疑讓張權大吃一驚,吳邪心中則暗叫不好,果然,張權話音才落冷若冰便接著說道:“我身後這位公子慕名敏兒的才貌,所以不辭萬裏來到萬魔島,為的就是想帶得佳人回去,短暫的相處,我發現這位小兄弟不但模樣俊俏,而且人品極佳,相信他一定會是敏兒最好的歸宿!若將敏兒托付給他,日後島主必定不用費神!”
冷若冰此話一出,隻聽“唰”的一聲,院中幾十個腦袋齊刷刷的扭向了吳邪,看得吳邪完全不是滋味。
之前吳邪要冷若冰幫他得到張敏,完全是因為不想讓冷若冰懷疑他靠近她另有目的,但是經曆許多事情之後,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了,所以麵對冷若冰的提親,他的臉色頓時顯得有點難看,當然,臉色最難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北堂雨竹。
看眾人都看著自己,吳邪尷尬的一笑說:“愛美之心人人都有嘛,嗬嗬!!”說完立刻將頭扭到北堂雨竹耳邊小聲的說道:“雨竹,這不是我的注意,我……”
“沒事,你不用向我解釋的!”出奇意料,北堂雨竹竟然沒有生氣,不過她的臉色卻說明她內心不像口中說的那樣。
就在吳邪向北堂雨竹解釋的時候,張權突然對冷若冰說道:“好,就算如你所說,你是為彌補敏兒而來,那我告訴你,冷如冰,你這個玩笑開大了!據我所知,這小子已經有妻子了!難不成你要讓堂堂島主千金做別人小妾不成?”
“放心,隻要島主應下這門親事,雨竹願意做妾,讓張小姐為大!”不料,冷若冰還來不及回答,北堂雨竹突然衝向前幾步,將話接了過來。
“你是……”
“我就是那個小子的女人!”
“這……,荒謬,真是荒謬!”張權一甩衣袖,將憤怒的目光落在了冷若冰身上,很顯然,他認為今天這場戲是冷若冰一手安排的,但是他卻不知道,別說是冷若冰,就連吳邪也不知道北堂雨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出來。
“雨竹!你這是在幹什麽呢?”吳邪見狀,慌忙將北堂雨竹拉了
回來。
“島主,據我所知張小姐也是喜歡我們家吳邪的!你何不問問張小姐的意思再做決定呢?”人是被拉回來了,但是北堂雨竹的嘴卻沒有停下來。
北堂雨竹的話無疑氣得張權臉色瞬間變了幾變,什麽叫我們家吳邪呢?隻聽他一哼道:“張管家!送客!”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軍…….”張權走後張半兩正要和冷若冰說什麽,卻被碎風打住了說:“你也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
碎風此話一出,張半兩頭一扭,兩隻小眼睛在碎風身上滴溜溜一轉,然後向後退出了數尺,他想看看這個家夥的能耐。
“你們自己滾出去?還是讓護院一條一條的抬出去?”張半兩退下之後,碎風眼皮一沉,聲音沉重的吐出一句話來。
被碎風這麽一說,就算冷若冰想走也不可能了,眾目睽睽之下竟被一個無名小卒嚇走,那日後她還怎麽在萬魔島混?但問題是,她現在體質虛弱,根本不適合出手,再加上她若出手的話,今天的事情就變成她帶著羽軒幾人來島主府鬧事了,所以冷若冰頭一扭,立刻將目光落在了吳邪身上。不過吳邪心思全部在北堂雨竹身上,這個時候他哪有功夫來理會她,所以吳邪甚至沒有看過她一眼,麵對這樣的情況,換做是別人或許會尷尬,但是對於冷若冰來說,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隻見她臉色一沉,扭過頭來對碎風說道:“你最好收回你剛才說的話,否則我身後的人可要不答應了!”毫無疑問,冷若冰將矛頭拋給了吳邪,因為吳邪是外人,就算他和碎風血戰一場,最多算是碎風說話難聽和一個外來人引起的摩擦,和她毫無關係,還有一點,她像張半兩一樣,也想看看碎風的實力。
“他?”果然,冷若冰話音方落,碎風便將目光落在了吳邪身上,不難看出,他眼中匿藏著一絲仇恨,仿佛之前就和吳邪有著什麽血海深仇一般。
“放心,既然你要那小子和他的女人送死,我會成全你的!”碎風也不傻,他當然知道冷若冰的想法,所以打量完吳邪之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冷若冰身上。
“你說什麽?”碎風的話終於惹來了吳邪的目光,隻見他臉色沉重,兩眼冰寒的看著碎風。
“既然聽清楚了,何必再多問,是個男人的話就亮出你的武器吧!”
吳邪聽後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將北堂雨竹拉到了趙芸身邊,直到趙芸向他點頭之後他這才向碎風走了過去,接著兩人便五尺為距,四目對視起來,瞬間,整個大院安靜得出奇,甚至沒有一絲呼吸的聲音,因為大家都屏住呼吸神經緊繃的看著兩人,而隨著時間的流失,凝結的空氣就像從高山滾落的雪球,隨時有可能撞上石頭而爆炸,卻又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爆炸,所以這種緊繃是讓人極其不安的。
“嗖!”
就在院中一片死寂的時候,隨著一聲響,碎風右臂一揮突發一拳,直向吳邪胸口襲來,吳邪雙腳一錯,身體一側,碎風拳頭立刻擦胸而過,但是巨大的拳風卻向不遠處的趙芸和北堂雨竹掃去,嚇得趙芸摟著北堂雨竹慌忙閃出兩丈之外。
“轟隆隆!”
趙芸帶著北堂雨竹才閃開,幾個護院便被拳風擊成了一灘血水,而他們站的位置便是趙芸和北堂雨竹之前所站的方向,可想而知,要是趙芸反應再慢一點的話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看來碎風這家夥還真會利用力氣,一拳打出去竟然還想著一箭雙雕。
然而,就在碎風準備收拳的時候,吳邪右掌一拍,直向碎風的腋下襲去,感覺到風聲之後,碎風左掌一揮,立刻向右邊腋下擋來。
“轟隆隆!”
再一聲巨響,兩掌竟然對在了一起,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兩人並沒有被強大的衝擊波彈開,而是左掌相對的站在原地,目光犀利的看著對方。
瞬間,整個大院又安靜了下來,不過這次卻能聽到狂蹦的心跳聲,可見大家都被剛才的場麵震撼到了。
“偷氣術!”看著眼前的狀況,冷若冰紅唇一啟,不禁嘀咕一聲,打破了院中的寂靜,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似乎驚訝不小。
“師父!什麽是偷氣術?”就在冷若冰嘀咕的時候,趙芸早已帶著北堂雨竹飄到了她身邊,就目前來說,冷若冰身邊才是相對安全的地方,所以躲開碎風的拳風之後趙芸立刻帶著北堂雨竹飄了過來。
冷若冰撇了趙芸和北堂雨竹一眼說:“偷氣術是傳說中的一種心法,被偷氣術暗算之後,就像被黑洞吸住一般,根本無法彈動,而且體內真氣會源源不斷的流入施法者體內,為施法者所用,不過這種心法早已失傳萬年,他怎麽會這種心法呢?”果然,冷若冰話音方落,便聽見吳邪心中暗叫不好:“奇怪,我怎麽感覺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牽引著我的真氣往外流呢?”
然而,就在吳邪困惑的時候,碎風心中卻笑道:“小子,看你還怎麽狂!”
“吳邪!小心他用偷氣術吸食你的真氣!”就在碎風暗暗得意的時候北堂雨竹禁不住對吳邪大喊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
“這丫頭怎麽會知道偷氣術?”
北堂雨竹此話一出,吳邪和碎風同時將頭轉向了她,心中不約而同的呼了一聲,隨之又將頭紛紛扭回來看著對方。
得到北堂雨竹的提醒之後,吳邪猛然一吸氣,小腹一收,欲要將正在外流的真氣收回來,但是,無論他怎麽用力,真氣就像從高山淌下的流水,一去不複返。
看著吳邪掙紮的模樣,碎風不禁笑道:“小子,就算你知道了那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等死!”
吳邪冷笑一聲道:“那道未必,其實我最擅長的是口中的暗器,隻要被我口中的暗器擊中,包你瞬間化為一灘血水!”吳邪說完立刻幹咳一聲,接著喉結一動,雙唇一擠,一團不明物質立刻向碎風的額頭襲去,難不成吳邪口中真的有暗器?
其實不然,那東西離開吳邪的嘴巴之後,“啪”的一聲紮紮實實的落在了碎風的腦門上,此時一看,那裏是什麽暗器,竟然是一口偌大的濃痰。
原來吳邪想用濃痰嚇唬碎風,讓碎風在躲避所謂的暗器之時無意中鬆開自己的左掌,殊不知這家夥半點沒動,硬是直愣愣的站著接下了這一口飛痰,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以為你自己很聰明吧?其實你很笨,那有使用暗器時會先告訴敵人的,你真是……”然而,就在碎風說得正起勁的時候,他突然又將嘴閉了起來,因為那坨濃痰已經順著他的鼻梁掛在了他鼻尖上,就像猴子蕩樹藤一般,在他嘴前晃來晃去的。
“這位仁兄,以免別人說我占你便宜,不如我們先收手,等你處理完嘴邊的東西我們再過招,如何?”看碎風突然閉嘴不說話,吳邪不禁調侃起他來。
吳邪的話差點將碎風氣得個半死,隻見他嘴皮稍稍一張,立刻擠出兩個字來道:“無賴!”但是,讓他更加無言的是,就在他裂開嘴唇的瞬間,隻見吳邪腮幫一鼓,猛然一吹,吊在碎風嘴前的濃痰立刻借著這股風鑽進了碎風的口中,直接飛到了碎風喉嚨門口,隻見碎風喉結情不自禁的動了一下,“咕嚕!”一聲,愣是將這口“補品”吞了下去,接著便看到他身體一震,兩隻眼睛猶如碗大,驚詫不小的看著吳邪,仿佛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刺激,不過令人敬佩的是,盡管如此,這家夥依然沒有要收回左掌的意思。
“額!這樣都不放手,這家夥果然強悍!”看碎風沒有收手,吳邪算是徹底失望了,隻能在心中暗自感歎一番。
“你娘的,你個爛雜種!”就在吳邪感慨的時候,碎風終於回過神來,出口就是一聲髒罵,說完左臂一震,又加了幾分力道。
“看來這家夥真是瘋了!”看碎風陡然加力,冷若冰突然輕念一句。
“為什麽這樣說?”冷若冰的話立刻引來了北堂雨竹的追問。
“據說偷氣術隻適用施法者六分力道,不宜盡全力,否則敵我兩亡,也就是說,這家夥要與吳邪公子同歸於盡了,但是這個選擇對於早已掌控局麵的他來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所以,他不是瘋了還能是什麽?不過欣慰的是,還好他們是單掌相對,要是兩掌碰擊的話,吳邪公子早就不測了!”
“啊?”北堂雨竹聽後不由脫口一聲,接著又對吳邪大聲喊道:“吳邪,這家夥瘋了,他要和你同歸於盡呢,你趕快想辦法擺脫他呀!還有,千萬別讓他碰觸你的右掌!否則你就更加危險了!”
盡管無力反抗,但是為了寬慰北堂雨竹,吳邪依然扭過頭來向她點了一下頭,不過就在扭頭的瞬間,吳邪腦中一閃心中立刻念道:“右掌?對,右掌!”
吳邪想罷,二話不說,右手一揚,一掌便向碎風的胸口襲去。
“來得好!”看吳邪一掌向自己襲來,碎風不禁興奮一句,說完右手一推,早已一掌相迎。
“嘭!”
結果可想而知,隨著一聲巨響吳邪的右掌被碎風給牢牢吸住了。
“你…..”看吳邪不但不聽自己的話,反而將右掌送出去,北堂雨竹臉色一綠,噔噔噔,不禁向後連退數步,差點一跤砸倒在地。
其實北堂雨竹多慮了,吳邪這麽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就在幾家歡喜幾家憂的時候,吳邪深吸一口氣,雙掌一晃,體內的真氣立刻放棄了反抗,反而加大力量向碎風體內流去,這不禁讓人困惑,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無力防抗也就罷,為何會隨波逐流,加快自己真氣的流失呢?
吳邪的配合讓碎風又是一陣暗喜暗道:“看來這小子算是徹底放棄了!”
然而好景不長,碎風心中才念完,臉色立刻暗沉起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一股極度寒氣和一股極度熱能正從他雙臂之上流入,這兩股真氣進入他體內之後就像仇家一般,立刻火拚起來,以至於他的心呈現了半冷
半熱的狀態,熱的那一邊似乎要焚化,冷的那邊卻要冰凍爆碎,這種滋味勝過了剛從油鍋裏撈出來就被澆了一桶冰水,心在刺疼,皮膚卻是麻木的。
其實這正是吳邪想要的結果,他兩掌齊發就是要將這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同時注入碎風的體內,讓這兩種真氣在碎風體內相衝,從而讓碎風立刻停止偷氣術。
“沒想到你體內的真氣這般詭異,不過,就算再難熬我也不會放手,看你有多少真氣來流失!”雖然心如撕裂,碎風依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吳邪淡淡一笑說:“好!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少真氣!”吳邪說完,雙臂一震,似乎又加快了真氣的輸出,碎風則牙根一咬,惡狠狠的看著吳邪,這表情,還真恨不得一口將吳邪吞掉一般。
就這樣,為了較勁。兩人就像僵屍一般直挺挺的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彼此,很快,鬥大的汗水便從兩人額頭上滾了下來,一個是冰火折磨所致,一個卻是真氣流失所致,不過從臉色來看,占上風的似乎不是吳邪,這不禁讓人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大家都替吳邪暗捏一把冷汗的時候,碎風突然收回了雙掌,然後兩拳捶胸,在院中不停的跳躍起來,這情形,就像被配偶拋棄的大猩猩一般,極度狂躁的同時,又是那麽的心碎,看來這家夥的忍耐確實已經到了極限,所以才會爆發得如此的突然。
“嗖!”
就在碎風泄疼的時候,隻見吳邪身形一晃,立刻退出兩丈,盤在地上調節起氣息來,而不遠處的冷若冰則眉頭深鎖的看著他,她實在想不通吳邪是怎麽脫離偷氣術的,因為她知道,倘若碎風纏住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話,自己隻有等死的分,此刻她發現,自己之前完全低估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了。
“呼!!呼!呼!……”
半盞茶的功夫,碎風終於停止了跳躍,彎著腰,兩手抵著膝蓋,不停的喘著粗氣,兩隻眼晴則直愣愣的盯著對麵的吳邪。
雖然真氣流失不少,但是對於吳邪來說,半盞茶的功夫足以將它調節回來,但是他並不張揚,依然安靜的盤在那裏,隻要碎風一出手,他必定要殺他個措手不及,但是碎風並沒有急著出手,粗喘完之後便緩緩直起身體來將目光轉移到了北堂雨竹身上,難道這家夥將主義打到了北堂雨竹身上不成?
其實不然,碎風隻是有點困惑,困惑北堂雨竹怎麽會對偷氣術了解得如此的透徹。看碎風目不轉睛看著北堂雨竹,趙芸一個閃身站在北堂雨竹前麵擋住了碎風的目光,氣得碎風恨恨瞪了她一眼,這才將目光落回了吳邪身上說:“雖然被你僥幸擺脫,但是沒有六、七個時辰你休想恢複之前的體力,所以今天你依然必死無疑!”碎風說完,緩緩將手伸向了後背,毫無疑問,這家夥要動錘了,而吳邪等的就是這一刻,隻要碎風一出手,他立刻就會送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住手!”
然而,就在碎風手指剛剛碰到錘把的時候,突然從島府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聲音,不是張敏還能是誰。
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去,隻見張敏正甩著胳膊匆匆向院內走來,不過,當她走過吳邪麵前的時候突然停下來默默的看了吳邪幾眼,隨後便向碎風走去了。
“你們退下去吧!”走到碎風麵前後張敏便是淡淡一聲。
“這是島主的意思,我看小姐還是不管為妙!”碎風所說右手五指已經緊緊的攥在錘把上了,看來這家夥並不買張敏的麵子。
“你放心,我會向爹爹解釋的,所以……”
“不行!今天不殺了這小子難除我心頭之恨!”張敏話還沒有說完,碎風便一口拒絕了她,但是他話音方落,但聞張半兩喊道:“碎風兄弟,在島主府小姐的話就是島主的話,所以你還是別為難小姐了!”
碎風聽後,看看張半兩,又看看張敏,嘴角一歪,冷漠的笑了一個,接著便收回右手轉身離去,不過,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吳邪突然睜開了雙眼,隨著便是一怔,因為他看到了碎風背上的鐵錘,這把錘子是那麽的眼熟,卻又說不上來在那裏見過。
“吳邪公子,請你們也離開吧!”碎風和張半兩離開之後,張敏又是淡淡一句,說完一扭身,也離開了大院,因為她不想多看冷若冰一眼。
竟然島主府的人都撤完了,縱然吳邪幾人不想離開也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所以四人很快也離開了島主府。
“軍師,為什麽事先不和我說一聲?”出了島主府之後,吳邪便質問起冷若冰來。
“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提親隻不過是個幌子,我之所以要你陪我來島主府,完全是因為段奎和西門如風,現在他們身受重傷,倘若我不來島主府虛張一下虛張聲勢的話,張權勢必會趁虛而入!”
“就算如此,我希望你在利用我的時候最好先通知我一聲,否則你會後悔的!”吳邪說完一把拉過北堂雨竹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就在吳邪憤憤離去的時候,島主府內,碎風對張半兩大聲罵道:“難怪張家會被冷若冰欺負成這般模樣了,原來島主府裏住的全是一群軟蛋!”
麵對碎風的辱罵,張半兩並沒有生氣,而是語氣平緩的問道:“難道你沒發現冷若冰根本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嗎?”
“是又怎麽樣?那是因為她害怕打不過我,所以不想丟人!”
“錯!她不是害怕你,而是在觀察你,她想透過你和吳邪的交鋒來觀察你!”
“這就對了,倘若她不害怕我的話又何必觀察我呢?我沒有時間和你浪費嘴皮子,這次就算了,你告訴島主,以後張大小姐再幹涉我的事情的話,那我立馬走人!”碎風說完雙腳一點,立刻飛上屋頂,接著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了島主府的房頂之上。
“哼!
碎風消失之後,張半兩對著房頂吹了一下鼻子,接著便滿臉不爽的走了,他沒有懷疑碎風的能力,但是碎風的孤傲卻讓他難以接受。
就在此時,北堂早已拉著吳邪雨竹走進了一家酒館。
“客官…….”
“噔噔噔!”
進入酒館之後,酒保還來不及問話,吳邪便拉著北堂雨竹衝到了樓上,尋了個挨窗子的位置坐了下來,然而,從走進酒館到坐下的功夫,北堂雨竹半句話不說,隻是睜大眼睛默默的看著吳邪,但是略挑的嘴角早已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不錯,她很開心,就因為吳邪那句“就算如此,我希望你在利用我的時候最好先通知我一聲,否則你會後悔的!”,不,說具體點,最動聽的是“利用”兩個字,倘若向張敏提親成為了一種利用的話,那就說明吳邪心中根本就沒有張敏,對於北堂雨竹來說,這自然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看北堂雨竹看著自己傻傻發笑,吳邪用右手摸了摸臉,北堂雨竹卻搖搖頭道:“不是!”
“那你幹嘛看著我發笑呢?”
“嗯…..,因為開心!”
“因為開心?”
“嗯嗯!!”
“嗬!”雖然不知道北堂雨竹在笑什麽,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這丫頭確實有點開心,所以吳邪也不想追問下去,生怕掃了她的興。
“二位客官!打算來點什麽?”兩人話音剛落,酒保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兩人麵前。
“給我們一壇酒,還有一些熟牛肉!”不料,吳邪還來不及回答酒保,北堂雨竹便搶先回答了。
“額!”吳邪一聽,不禁愕然的看著北堂雨竹,半天才向酒保揮揮手說:“就按她說的上來吧!”
“好嘞!兩位稍等,小得這就去給你準備!”酒保說完立刻轉身下樓去了。
“你不是不會喝酒的嗎?怎麽……”酒保走後吳邪眉頭一皺,不解的看著北堂雨竹。
“難得心情愉快,我想陪你喝一點點!難道不行嗎?”
“行!當讓行!美人陪酒,我正求之不得呢,嗬嗬嗬!!”吳邪說完打開扇子輕輕搖著,兩隻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北堂雨竹,北堂雨竹則提起桌子下麵的右腳輕輕踢了吳邪的腳杆一下說:“討厭,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那麽,你是希望我拿別的女人尋開心咯?”
“你…..你敢!”
“哈哈哈!!”北堂雨竹的反應無疑讓吳邪的笑聲又更大了一些。
“狄姑娘!”
然而,就在吳邪笑得正歡的時候,北堂雨竹臉色一變,突然對著窗外嘀咕了一聲。
吳邪聞聲,立刻將頭扭向了窗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熙攘的行人中隻見一個女子失魂的走動著,那表情,仿佛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從身段和容貌來看,這女子不是狄靜還能是誰?從時間來判斷,這丫頭離開落花鎮之後便直奔深藍之城奔來了。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她啊,別理她,我們喝酒吧!”看了窗外一眼後,吳邪立刻收了扇子,並轉移了視線,看著剛剛上樓的酒保。
“狄姑娘!狄姑娘!”
然而,讓吳邪吐血的是,他話音才落,北堂雨竹便將頭伸出了窗外,對著街道大喊起來,可能喊得太大聲,街道上的行人紛紛抬起頭來看著她,唯獨狄靜沒有抬頭,尷尬得北堂雨竹對著行人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然後閃電般的將頭縮了回來,一扭身,咚咚咚的跑下樓去了,弄得吳邪深鎖的眉頭完全可以當筷子使,夾一兩塊牛肉完全沒有問題。他實在想不通看見狄靜之後北堂雨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這與她平日的性格完全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