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不說話,陸逍遙不知怎麽的,也突然閉嘴不說話了,瞬間,淡淡的夜風拂麵而過,不禁撩起兩人鬢角長發,讓人毫不颯爽,隻可惜了這良辰美景,竟無佳人攬懷,仰空數星,隻落得兩個大男人猶如門前一對石獅,尷尬了這片青席,突兀了那穹蒼夜。
陸逍遙不說話是因為,他沒有按會長的意思行事,按會長的意思,三天後陸逍遙才能把這些告訴吳邪,但是,每次站在吳邪麵前時,他便會感到自己心跳異常加速,而且還有一種想把心事都告訴吳邪的衝動,他不想再看到吳邪毫無目的的胡亂瞎撞,弄得焦頭爛額,所以,今晚,他忍不住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但是他也清楚,違背會長的旨意後,等待他的將是什麽。
而吳邪呢,對於他來說,困惑了他無數個日夜的難題,一下突然就變得豁然明朗,這不禁讓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所以他得先沉澱一下情緒。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隻聽吳邪暗舒一口氣,接著緩緩站起身來,抬頭看著星空,口中卻淡淡的問道:“你怎麽會認識錢飛飛?”
“那天在三裏廟淫煞要對錢當家非分,我碰巧遇上了,所以我便出手相救,就這樣,我和錢當家便認識了!”陸逍遙淡淡的回了吳邪一句。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錢當家為什麽要刻意隱瞞這件事,說她沒有去過三裏廟呢!”
“嗬嗬!”陸逍遙輕笑一聲,接著站了起來,拍拍身後的塵土,走到羽軒身邊接著道:“那是我讓她隱瞞的!”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我見過她!因為錢姑娘是個善良的人,我托付她一件事!”
“什麽事?”
“關於蓋玉萌和你那三位朋友的事?”
“什麽?你知道兜兜她們的下落?”吳邪聽後,不由激動得抓住了陸逍遙的雙肩,弄得陸逍遙雙頰燒得差點沒冒煙,要是在白天,一定能看到他臉上片片紅霞飛。
“哦。。。!逍遙兄!對不起,我。。。我剛才失禮了!”看陸逍遙低頭羞媚的站著一言不發,吳邪道歉之後,慌忙收回了雙手。
吳邪收回雙手後,陸逍遙才開口接著說道:“沒事!這正是我最後要對你說的事情,其實蓋玉萌和你那三為朋友並不是在那林主手上,而是在逍遙居!”
“逍遙居?逍遙居是什麽地方?它在那裏?”
“嗬嗬!逍遙居,顧名思義就是我的居所,他隱藏在黑暗森林的某個角落,不過,你放心,他們被我照顧得很好!而我呢,今天一別,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昨晚我去找錢飛飛就是因為我以後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才將她喊出來,把去逍遙居的地圖給了她!不過,黑暗森林龐大複雜,能不能找到逍遙居,那就看你們的緣分了!”
“什麽?原來他們是被你抓走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哼哼!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不是我提前將他們帶到逍遙居,或許,他們現在早就是屍體了,你別忘了,雖然你不是那林主的最終目標,但是你也是他的一塊絆腳石。。。。。再說。。。再說這也是會長的意思!”
“又是會長!又是你的那個狗屁會長!我不管你,人是你抓走的,而且伍邑毒發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你趕快把他們還給我,否則。。。。”吳邪又再次抓住陸逍遙的肩膀發起怒來。
“你鬧夠了沒有?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我怎麽樣?按計劃我現在不該對你說這些,按會長的旨意,我也不該頻頻見你,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說回不去了嗎?你聽清楚了,不是我不想回去,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自古以來,違抗會長旨意的,沒有一個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陸逍遙猛然推開吳邪,竟然哽咽的大喊起來。
吳邪聽後,不由踉蹌兩步:“對不起!我。。。。,可是。。。。,你。。。。”吳邪想問他為什麽要不顧性命的幫他,但是,他始終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陸逍遙已經對他。。。。
“哈哈哈。。。。!”陸逍遙聽後,長笑一聲,緩緩抱起古琴踉踉蹌蹌的向夜色深處走去了,但卻從他消失的方向不斷傳來陣陣淒涼的碎念:“螢火唯夜方盡美,一布遮目難遮淚。惆悵最是害情物,背琴無聲琴憔悴!。。。。。
如果陸逍遙是一個女子,也許吳邪現在會毫不猶豫的追上去,可是,這種情況讓他情何以堪?他不是歧視他的趣向,可是人各有誌,不歧視也不等於要勉強自己去做啊,可是,他心裏的負罪感又強烈的驅使著他,要他應該為他做點什麽,那做什麽?吳邪能為他做什麽?無奈的吳邪隻有雙眼微閉,為他留下清淚兩行,任由那淒涼的碎念消失在荒郊浩夜之中。
靜站一個時辰
後,吳邪才拖著沉重的步伐,架著膨脹的腦袋往鎮中回去了,等他回到北虎門時,已經是深夜二更天了。
“吳公子!回來啦?”不料,吳邪才踏入大院,北堂飛便從大堂內走了出來,看來,應該是在等吳邪的!
“哦!是北堂掌門啊!這麽晚了,你還不休息嗎?”吳邪向北堂飛拱了一個手,回了他一句。
“嗬嗬!今晚後院曇花開得正香,俗話說曇花一現,一刻難求,所以,老夫便坐在這裏等候吳公子回來與老夫觀賞一番!”
“哦!原來是這樣啊,多謝掌門美意,不過今晚吳邪身體稍有不適,所以。。。。”吳邪現在哪有這個心思陪他賞花啊。
北堂飛也到知趣,點頭笑道:“嗬嗬!那吳公子趕快去休息吧!”
吳邪應了他一聲便回房了,然而吳邪才轉背,北堂飛便不悅的嘀咕道:“這孩子怎麽這般無禮,虧我等他一晚,罷了,罷了,賞什麽花,還是睡覺去吧!”北堂飛嘀咕完後,也便回房休息去了。
確定北堂飛回房休息後,吳邪才從自己房間裏走了出來,接著輕輕叫醒了蓋霓裳,然後在蓋霓裳耳邊嘀咕了幾句,蓋霓裳聽後完,稍稍點頭,接著便輕輕走出房間,一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沒有出來,吳邪就起床了,其實,說到底,他昨晚壓根就沒有睡覺,但是有一個人似乎比他還起得早,隻見他手持七尺方天畫戟,在大院之中緩緩舞動著,看上去猶如一般的老頭活動筋骨一般,但細細一看,動作雖然緩慢,但是每一招都暗藏玄機,風中帶雨,耐人尋味。
突然,老頭耳根一動,雙腳一點,右臂一揮,飛身向通往後院的門道刺去。
順著老頭刺去的方向一看,隻見一個白衣少年手持三尺長扇,雙眼蓬鬆的從門道中走了出來,但是,當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向自己迎麵撲來之後,他雙眼猛然一瞪,頓現虎眼,臉色一沉,瞬集寒氣,左手往後一背,一掌氣壓丹田,右臂一揮,三尺長扇疾風而出,隻聽“呯!”的一聲,老頭的方天畫戟被少年手中長扇輕輕一撥,彈出四尺開外,看一招不中,老頭手腕一扭,改刺為刷,一掃橫腰,少年不曾晃動半步,右臂不慌不忙往側邊一揮,“呯!”長扇與方天畫戟再次交鋒,結果依舊。看掃不成,刺不進,老頭竟然改為雙手握器,再出一招,這一招看似簡單,但卻囊括了砍、刺、勾三招,而且力道和速度顯然突增數倍。麵對老頭加強攻勢,白衣少年紋絲不亂,鎮定自如,依然舞動著右手,牢牢護住周身,但是老頭似乎越來越起勁,瞬間,兩人的速度快得讓人看不到了方天畫戟和少年的右臂,不過,任憑老頭再怎麽變換招式,少年始終穩站如塔,風雨不進,唯有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刃交鋒聲。
“呼。。。。!不行了!不行了!看來老夫真的老了!”一杯茶的功夫,老頭收回了方天畫戟,氣喘籲籲的對著少年說道。
少年聽後,“嘩!”的一聲,打開三尺陰陽扇,麵不改色的曲了一下腰:“北堂掌門七尺方天畫戟使得是呼風喚雨,騰龍遊鳳,何曾言老呢?”
“哈哈哈。。。!吳公子就快別取笑老夫了,方才吳公子隻守不攻,所以老夫才有機會多耍幾招,吳公子倘若還起手來,老夫怕三招之內就甘拜下風了!”
原來在大院裏活動筋骨的老頭是北堂飛,他聽到吳邪向大院走來,一時耐不住手癢,便想與吳邪切磋一番,卻不料弄得一身氣喘。
“對了!吳公子起這麽早,這是要前往何處啊?”北堂飛喘了幾口後,接著說道。
“哦。。。!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等吳邪回來時再向北堂掌門詳述!”
“既然這樣,那吳公子請便!”北堂飛說完便側過身,給吳邪讓開了道。
吳邪一抱拳:“那吳邪就不打擾北堂掌門活動筋骨了!”接著便匆匆向大門方向走去了。
“嗞。。。。!這小子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怪怪的,他到底在忙些什麽?”北堂飛則看著吳邪遠去的背影,不由眉頭深鎖,小聲嘀咕起來。
再說吳邪出了北虎門後,便直直向露天市集奔去了,穿過白玉橋後,他遠遠的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而其中一個身影也在不停的向他揮手。
“蓋姑娘!錢。。。,錢當家!”吳邪靠近兩個身影後,便和她們打起招呼來,原來這兩人正是蓋霓裳和錢飛飛,昨晚羽軒將張玉娥喊起來,就是要她回她們鎮南的暗所,然後帶著錢飛飛和地圖在市集門口等他。
“你怎麽才來啊!我們都快等你一個時辰了!”蓋霓裳不由埋怨了一聲,錢飛飛則氣鼓鼓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死死的瞪著吳邪,那偌大的白眼神大得就像剛剝了皮的煮雞蛋一般,讓人不
得不稱讚一聲:“姑娘!你真乃白眼神下凡啊!”
“錢當家,那幾位當家真不是我殺的,咱們先進去辦正事,等辦完正事我再向你解釋,到時候你若還是不相信我,要殺要刮,由你,我決不反抗!”吳邪自然知道錢飛飛那白眼神中的含義,所以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好啦!飛飛姐,先他要耍什麽花招,待會我和你一起收拾他!”有了蓋霓裳這一句話,錢飛飛才不情願的陪著她們走進了露天市集。
現在雖然時間尚早,但是市集裏早已是人頭湧動,叫賣聲連連,雖然熱鬧,但是空氣中卻充滿了各種貨物的刺鼻氣味,還夾雜著眾人身上發出的汗臭味,似乎讓人根本無法聯想到現在是空氣清新的早晨,不禁讓人有點窒息,而蓋霓裳和錢飛飛則一邊跟在吳邪身後,一邊不停的扇著鼻,吳邪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後,又轉回去,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他眼前一亮,就像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其實不然,根本不是什麽寶貝,而是上次賣肩膀的那個大塊頭,那家夥正抱著手一晃一晃的找買家呢。
“喂!!”吳邪踮起腳向大塊頭招了招手。
大塊頭看見吳邪後,雙手一撥,推開身前的行人,笑嘻嘻的向吳邪走了過來:“哈哈!是你啊!老板!這次準備包幾個時辰啊?”
吳邪抬頭對著大塊頭笑了一個,然後又指指身後的兩個女人:“一邊一個沒問題吧?”
“嗯!這兩個女人瘦得跟小雞似的,沒問題,不過一個時辰二十五兩起跳!”大塊頭看了一眼吳邪身後的蓋霓裳和錢飛飛,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
“大哥,不會吧!上次還是十兩一個時辰,就算兩個人加起來也才是二十兩啊,你怎麽學會亂喊價了呢?”
“誒!兄弟,我跟你講,二十五兩還是看在老客戶的麵上呢,換作是別人,至少三十兩,你想想,現在什麽都漲價,原本三兩銀一斤的豬肉,才短短兩天就飆升到五兩銀了,你折算一下,我的喊價是不是還不及以前的十兩銀?”
“那好吧!二十五就二十五!”吳邪也懶得和他廢話,於是便閃開了一條道。
吳邪才閃開,大塊頭便蹲下來對著蓋霓裳兩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弄得兩個女人頓時起了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吳邪趕緊上前解釋了一下,但是兩人聽後死活就是不願上去,最後吳邪費盡了唇舌才將她們勸了上去,沒想到,這兩個女人坐上去後,看別人突然矮了自己一大截,頓時興奮起來,竟然坐在大塊頭肩膀上相互打鬧起來,她們倒是玩得開心了,但卻可憐了個大塊頭,說不定,這大塊頭做完這趟買賣後,怕嚇得要該行了。
“楊世大哥!”幾人在露天市集裏轉了半個時辰後,羽軒終於在一個行人稀疏的角落看到了一個愁眉苦臉的熟悉身影,從吳邪的驚叫來看,不是楊世還能是誰?
隻見楊世正一副苦瓜臉,耷拉著頭蹲在一個地攤後麵,而地攤上則擺著一坨眼熟的便便。
“哦!是小兄弟啊!你怎麽來了?”被羽軒這麽一喊,楊世才緩緩將頭抬了起來。
“誒!楊大哥!這坨便便好眼熟,是不是上次你轉手的那坨?還是孫欽大哥又弄了一坨出來了?”好奇之餘,羽軒也蹲了下來,看著那坨便便說道。
豈料,吳邪此話一出,楊世便哭笑不得的說道:“兄弟,你真是好眼力,這正是上次那一坨,這該死的便便可把我害慘咯!上次我五十金轉手之後,別人一炒再炒,竟然炒到了五百金,後來聽說驚動了富州某一位豪商,說他願意出萬金收購,所以,騰龍鎮便刮起了一場便便熱,這坨便便放在家裏也是狂升值啊!我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硬要湊這個熱鬧,想盡一切辦法花了兩千金才將它買回來,誰料,便便才到我手上,一個謠言吹來,說那個豪商不買了,接著騰龍鎮裏便傳開了,說那位豪商請人暗中調查過,這坨便便根本不是仙人的便便,而是用熊便做的,所以他才不買的,這樣一來,這坨便便就這樣死在我的手中了,現在賣一兩銀都沒人要,你看,擺了一個早上的地攤,隻有一人出過價,給兩個銅板,說買回去當農家肥,你說氣不氣人啊?”
吳邪聽後,忍不住捂著肚大笑起來,大塊頭肩膀上的兩個女人看吳邪笑得如此開心,於是便蹦了下來,好奇的問了吳邪,問他在笑什麽,吳邪便將這坨傳奇便便的故事向兩人說了一番,兩個女人聽後,差點沒有笑死過去。
“楊大哥!要不。。。。要不這樣吧!你幫我做一件事,我替你讓這坨便便瘋狂升值,絕對讓你連本代利的撈回來,怎麽樣?”吳邪強忍著笑和楊世說道。
“噢?難道小兄弟有什麽妙計不成?”楊世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一雙眼睛滿是期待的看著吳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