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離開翡翠湖後,三步並做兩步走,匆忙向騰龍鎮趕了去。
“唉。。!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可是我卻越來越像一個局外人,什麽也做不了!”
一家酒館內,吳邪把著一個酒杯,神情萎靡的歎了一聲,接著一昂頭,整杯下肚。
現在天色已經暗黑,吳邪從翡翠湖畔回來後,幾乎將騰龍鎮翻了一個底朝天,沒有發現麥兜兜三人不說,就連潘羅父女和他料定會在騰龍鎮出現的人一個都沒發現,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嗬嗬嗬!酒是愁腸物,獨飲更愁腸!不知少俠可否借一個杯子?”
就在吳邪苦喝悶酒之時,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身旁,正是陸逍遙。
“逍遙兄自便!”
吳邪沒有看他一眼,而是斟滿一杯酒放在了桌子一側。
陸逍遙微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取下古琴,坐在凳子上,將古琴平置雙膝,然後抓起酒杯,頭一仰,一口而幹。
“少俠為何事而愁?”
陸逍遙放下酒杯,淡淡的問道。
“在下吳邪,逍遙兄直呼名字即可!”
“好!那逍遙便不客氣了,那吳邪兄弟在為什麽事發愁呢?”
“嗬嗬!逍遙兄放心,不是在為北堂大小姐發愁就是了,吳邪雖然自命風流,但也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
因為陸逍遙知道陰陽扇,而且來路不明,吳邪並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太多事情,所以便委婉的拒絕了他的問題。
“嗬嗬!即然吳邪兄不方便說,那就當逍遙沒有問過!”
陸逍遙說完,右手輕輕推了一下杯子,吳邪立刻提起酒杯給他斟了一杯。
“不知吳邪兄弟是否還記得上次我離開時留下的那一句話?”
陸逍遙將酒杯送到嘴邊停頓了一下,說完後又是一口而盡。
“嗯!記得,不過,逍遙兄那句話的含義不是指見麵喝酒吧?”
陸逍遙聽後,臉色微變,突然沉默不語,不停的往酒杯裏倒酒,不停的將酒杯送到嘴邊,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剩下的半壺酒便被他喝得個精光。
吳邪看他像個失戀的迷途少年般,也不好勸阻他,因為此刻無論吳邪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等他這股勁過了,他自然會冷靜下來。
果然,酒喝完之後,陸逍遙輕歎一聲:“我想和吳邪兄弟做一筆交易!”
“交易?”
這實在太出乎吳邪的意料了。
“對,和吳邪兄弟做一筆交易!”
“那逍遙兄直說,是什麽交易,又怎麽個交易法?”
“這裏耳目眾多,不方便說,不知羽軒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吳邪也到蠻好奇,這陸逍遙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會不會是還魂珠?於是便應了陸逍遙一聲,接著兩人便起身走出了酒館。
半個時辰後,蒙蒙的星空下,兩個白影靜靜的站在鎮北郊外,誰也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對方先開口一般。
“這裏隻有你我二人,逍遙兄不妨直說!”
最終,還是吳邪先開口了。
陸逍遙沒有回他,而是緩緩轉過身來,微弱的星光下,吳邪又看到了他臉上兩條晶瑩的淚痕,這不禁讓吳邪汗顏了,這個大男人怎麽像個女子一般,動不動就掉眼淚。
“我想用北堂姑娘和你做一筆交易!”
陸逍遙轉過身後,淡淡的說道。
“什麽?你用北堂姑娘和我做交易?”
“對!這。。。。。。”
吳邪被他弄得滿頭霧水,頓時不知所雲。
“怎麽?難道你不喜歡北堂姑娘?”
“恕我直言,我喜歡不喜歡北堂姑娘那是我的事,北堂姑娘能不能接受我也是她的事,逍遙兄怎麽能用她的感情來和我做交易,再說,逍遙兄也沒有哪個權利吧?”
“嗬嗬!說得好,不過,如果我有那個權利,我就犯不著站在這裏和你費口舌了,直接強行壓製不就行了嗎?再說,我的想法並沒有吳邪兄弟認為的那麽肮髒,我隻是要吳邪兄弟取代逍遙在她心中的位置罷了,這不是害她,而是為她好,因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更重要的是,她對我的感覺隻是一種習慣,並不是愛,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這。。。。”
“多年前,北堂姑娘與我在翡翠湖偶遇,兩人並結下琴緣,所以便經常玲瓏亭相會,不為情,隻為琴,慢慢的我也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原來北堂夫人產下北堂姑娘後便撒手西去,雖然北堂掌門對她疼愛有佳,但是,那也無法彌補她對母
親的渴望和思念,北堂掌門日理萬機,北堂姑娘體恤他,不想再給他添亂,所以便將心中那份痛楚深埋心底,時間一久,便得了猶豫症,孤僻病,不願和別人相處,逍遙之所以能和她相識,全因為逍遙的琴聲剛好碰觸到了她內心深處的那絲憂傷,所以,她便誤以為那就是愛情,其實不然,她隻是習慣了逍遙的琴聲,因為那琴聲一起,她便感到不再寂寞,所以,她並不是愛逍遙,而是習慣了逍遙的琴聲,我不能耽誤她一生的幸福,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啊,逍遙兄何不坦然和北堂姑娘相處下去,而不是一味的回避,說不定三五年後便情投意合了!”
“不,永遠都不可能!”
“為什麽?”
“因為。。。因為。。。,因為我一直都把她當作是好姐妹!”
陸逍遙這句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狠狠的雷在了吳邪的頭上,一個大男人將一個女人當作是好姐妹,不用多說,大家自然明了。
其實吳邪並不是對他的觀念有成見,隻是一下子有點悍然罷了,瞬間,兩人又平靜了下來,默默的站著,一言不發,尷尬得就連星星也躲進了烏雲之中。
“咳。。。!那。。那你想怎麽個交易法?”
最終,還是吳邪先開口了。
“隻要你能給她幸福,我就送你一件你夢寐以求的東西!”
“什麽東西?”
吳邪淡淡的問道。
“一件和天地陰陽大樂賦有關的東西!”
陸逍遙此話一出,吳邪又再次被雷倒,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知道你很困惑,困惑我怎麽會知道陰陽扇的秘密,至於原因,我也不方便說出來,總之,隻要你答應這筆交易,於你、於我、於北堂姑娘,都是一件好事。”
“你看能不能這樣,有些事情或許你不好說,我替你向北堂姑娘解釋一下,說不好,北堂姑娘聽了之後也就看開了!”
“不行!要麽接受交易,要麽拒絕交易!”
“我就不明白,騰龍鎮那麽多人,你怎麽就偏偏選中我呢?”
“因為我欣賞你,還因為你有能力保護她!”
“欣賞”二字一出,吳邪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瞬間雞皮疙瘩落滿地,心中暗慌:“他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倘若我拒絕交易,結果又如何?”
吳邪趕緊轉移開了話題。
雖然陸逍遙給的回報很誘人,雖然吳邪也有點同情北堂雨竹,但是,若要拿別人的感情來做兒戲,吳邪斷然不會答應。
“若拒絕,從此以後,你便是逍遙的敵人!逍遙有把握和你同歸於盡,信與不信,在你!”
陸逍遙冷冷的說完,便起步離去。
“從明天開始,我會停止投放漂流瓶,是敵是友,你自己權衡!”
陸逍遙走出幾步後,突然停下來,頭也不回的補了一句,接著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嗬嗬!嗬嗬嗬!。。。。”
陸逍遙走後,吳邪無奈的笑了起來,這是什麽理由啊,交易不成就是敵人。
其實,不用陸逍遙開口,吳邪自然會去接近北堂雨竹,隻不過出發點不同罷了,特別是要弄清麥兜兜一夥為什麽會在騰龍鎮離奇蒸發,這就更需要北堂雨竹的幫忙。
“呼。。。。!”
吳邪抬頭仰望蒼穹,深吐一口氣,接著便往鎮裏走去了。
當吳邪回到客棧時,他房間裏的燈竟然亮著,吳邪不由一怔,將耳朵湊近房門,窺探起裏麵來,可是,奇怪的是,裏麵靜得連一隻蚊子的哼叫聲都沒有。
好奇之下,吳邪一把推開.房門,將扇子置於胸前,以防被人暗算。
但是,房門一開,吳邪頓時無言了,隻見自己的房間裏竟然多出了六尊雕像,有的的坐在凳子上,有的卻坐在床沿上,都閉著氣,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他,不是那六位山大王,還能是什麽?
“小子!你不是說七妹已經到騰龍鎮了嗎?為何我們將騰龍鎮翻了一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七妹?”
張天輝“嗖”的一聲,從床沿上彈了起來,指著吳邪就是一陣大喊。
原來這兄妹六人白天將騰龍鎮搜完了一遍,就是沒有找到張玉萌,所以,回來之後便跑到了吳邪房中,等著他回來解釋。
“三哥!!”
錢飛飛看張天輝有點衝動,於是便跑上去拽住他的手,要拉他坐回去。
卻不料,張天輝一揮手,重重將錢飛飛甩開:“怎麽?心疼他啦?才見過兩次麵就這樣圍護他,你說你賤不賤,別人給你弄一個假貨就把你騙上床了!”
張天輝說完,一把扯下錢飛飛頭上的蝴蝶釵扔在地上,一腳將它踩為兩截。
“三哥,你。。。。!”
錢飛撿起破碎的蝴蝶釵,看了張天輝一眼,眼淚汪汪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爬在床上嗚咽起來。
“說完沒有?說完了立刻給我滾蛋,六妹那點得罪你了?你要這般羞辱她!你這個滿嘴噴糞的家夥,給老子滾出去!”
鄒玉通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接著憤憤的對張天輝吼了起來。
張天輝吹了一下鼻子,瞪了吳邪一眼,便像一頭蠻牛,橫衝直闖的衝出了房間。
看著眼前的場景,吳邪自然不是滋味,但是,他又能怎麽樣呢?按他的想法,張玉萌確實要在騰龍鎮才合道理,誰知,來到騰龍鎮後那些人都蒸發了,就連答應和他合作的潘羅也未曾露麵。
“吳少俠,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麽呢?”
張天輝走後,鄒玉通冷冷的對吳邪說道,從語氣來看,明顯有點不爽,這也不能怪他,張玉萌是她們一手拉扯大的,感情自然深不可言,找不到她,大家自然心急如焚,所以才會發生剛才那一幕。
“大當家,再給我一盞茶的時間!我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鄒玉通重重的哼了一聲,也道沒有說什麽,算是默許了吧。
吳邪輕輕合上房門,然後搖著扇子,在屋內踱起步來。
“不知大當家還能不能再相信吳邪一次!”
半盞茶後,吳邪突然止步,果斷的對鄒玉通說道。
“說理由,理由充分就信,若理由不充分,那還信個屁啊!”
鄒玉通沒有表態,但李華廣卻將話接了過去。
“不瞞幾位,其實我先來的那幾位朋友也在騰龍鎮離奇蒸發了!”
“噢?真有這等事?”
鄒玉通聽後,臉上的僵硬隨即被困惑之色取代了。
“嗯!千真萬確,分明有人見他們在騰龍鎮下了車,而我卻尋不到他們,所以,我覺得騰龍鎮內正在醞釀著一個陰謀,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話又說回來,鎮內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作為騰龍鎮霸主的北堂飛豈又不會察覺?”
“你的意思是,七妹之事和北虎門有關?”
“不錯!”
吳邪點點頭,果斷的回道,他現在雖然還想不出北堂飛這樣做的理由,但是,他還是將這把押在了北堂飛身上。
“媽的,好你個北堂飛,我明天一定拆了你的北虎門!”
鄒玉通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罵道。
“不行,現在還不能和北堂飛來真的!”
“為什麽?”
“假如你是北堂飛,人質在你手上,我若和你拚命,你會怎麽樣?再則,這裏不是青龍寨,而是騰龍鎮,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能太過偏激!”
“人在他手上是你說的,這樣做不行,那樣做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麽樣?”
鄒玉通顯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從明天起,你每天帶著幾位當家到北虎門外要人,隻許聲揚高喊,不能肢體摩擦,三日內必見分曉!”
“明白!明白!吳少俠果然睿智過人啊!”
鄒玉通似乎明白了吳邪的用意,頓時冷靜了不少。
“睿智過屁,你記住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信任你,若依然沒有結果,我第一個不饒你!”
李華廣又將話接了過去。
李華廣話音剛落,吳邪身體突然微微一怔,接著便緩緩向桌子走去。
“呯!”
“啊。。。!”
吳邪走到桌子麵前後,右手突然在桌麵上一掃,抓起一個茶杯猛然向房頂揮去,瞬間,茶杯打破瓦片的同時,從房頂上傳來了一聲慘叫。
尉遲冷仁聽罷,一閃身,往窗外飛了出去。
“唉。。。!看來這騰龍鎮的水當真不淺啊!”
鄒玉通不禁深歎一口。
“大哥,跑了!”
鄒玉通話音剛落,尉遲冷仁又從窗外飛了進來。
“那就先這樣吧,我們就不打擾吳少俠休息了!今晚鄒某失禮,還望少俠別往心裏去!”
鄒玉通起身拍拍吳邪的肩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接著便帶著幾位當家離開了吳邪的房間。
幾人走後,吳邪便關好門窗,滅了燈,在床上打起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