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沒完啊?這已經是第十六家客棧了!”
兩個時辰後,一家客棧內,吳邪正在向掌櫃形容著麥兜兜三人的容貌,錢飛飛則在一邊無奈的嘮叨著,她若知道吳邪就是這般陪她逛街的話,她寧願在房間裏睡覺也斷然不會出來。[
“哦。。。!沒見過啊!嗬嗬!多謝掌櫃了,那就不打擾你做生意了!”
“嗬嗬嗬!小哥客氣了,不過,小哥若是往南邊一路詢來的話,估計你那幾位朋友還沒有來到騰龍鎮!”
就在吳邪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掌櫃回了他一句。
“噢?掌櫃此話怎講?”
“嗬嗬!小哥有所不知,這騰龍鎮總共有十六家客棧,從南向北根據客棧規模大小依次相排,這家已是鎮中最小的客棧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多謝掌櫃提醒!!”
吳邪說完回頭一看,客棧中早已不見了錢飛飛的身影,於是便匆忙跑了出去,出門後,吳邪往左邊看了一眼,這才舒了一口氣,隻見錢飛飛正彎著腰,在一個雜貨攤上看東西呢。
“嗬嗬!真是好眼力,這個蝴蝶釵若戴在你頭上一定很漂亮!”
吳邪走到錢飛飛身後,看見錢飛飛手中正把玩著一隻蝴蝶釵,為了表示歉意,所以便開口誇讚起來。
果然,錢飛飛聽後,立刻直起腰杆來,將蝴蝶釵插在了發從之中,然後轉過身對吳邪笑道:“好看嗎?”
“嗯!好看,就像為你所做一般!”
“嗬嗬嗬!是啊,真的如同為夫人量身定做一般!”
這時,攤主在一旁也吹起風來。
錢飛飛一聽,心裏頓時跟灌了蜜糖似的,別是一番滋味,但口中卻故作不高興的道:“大叔,你可別胡亂說話哦!我們不是夫妻兩!”
不料,攤主聽罷連連搖手:“夫人誤會了,夫人誤會了!老頭還沒瞎到那個地步呢,還不至於連你們是母子倆都看不出來!”
攤主此話一出,頓時笑暈了個吳邪,卻氣爆了錢飛飛,隻見錢飛飛一把扯下頭上的蝴蝶釵,狠狠摔在雜貨攤上,一扭身,氣呼呼的走了。
“這。。。。”
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頓時將攤主弄得一頭霧水,不知所雲。
“好了,老人家,這蝴蝶釵我要了,你替我將它包起來吧!”
吳邪笑完,便將蝴蝶釵買了下來,慌忙向錢飛飛離開的方向追去。
“怎麽?生氣啦?”
吳邪跑出六、七丈後,便看到錢飛飛雙手托著下巴,安靜的坐在小河邊,所以便輕輕的坐在了她身旁。
“我看上去真有這麽老嗎?”
錢飛飛並沒有看吳邪一眼,依然默默的盯著河麵上的流光,淡淡的說道。
“那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我真的老了,歲月不饒人啊!唉。。。!”
“其實你並不老,隻是你不善於裝扮自己,女人上妝和不上妝,完全是兩回事!不過,我很納悶,她們為何喊你鐵母雞?難道你真的想攢錢買個老公?”
“去!你才買老公呢,是人都有愛美之心,特別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你以為我不想多買點胭脂水粉?不想多置幾套華衣貴服?不想戴上一身的珍珠瑪瑙?隻是我肩上的擔子太重了,所以我不能這般奢華罷了!”
“肩上的擔子?”
“嗯!或許在別人的眼中,我們這群土匪隻會攔路搶劫,喝酒吃肉,尋歡作樂,其實我們肩上擔負著青龍寨周遭十二個貧困村寨的口糧,每次搶得錢財之後,我們首先做的事情便是購買大米,然後發放下去,接濟
那些數日一餐的饑民,每次送糧下去,看著眼前的場景,我都忍不住黯然落淚,所以我斷然不會再因為自己的美麗去多花一分錢,哪怕是買一隻釵,而相較之下,男人似乎不拘小節,所以他們該吃該喝,甚至不該玩的,他們依然會去享受,而我卻不同,我會省下每一個銅板,哪怕隻能多買一粒大米。嗬嗬!就這樣,時間一久,他們便將鐵母雞這個稱號送給了我!”
吳邪聽後,頓起一身雞皮疙瘩,沒想到這幫土匪背後還隱藏著這麽一段感人的事情,著實讓他震撼,如果她們果真這般善良,那麽,自然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鄒玉通應該沒有騙他,而有問題的應該是張玉萌,如果張玉萌真的背叛了她們六人,而且還將她們六人的性命卷入這場風暴,那張玉萌真的就太混蛋了,而且,此事又讓這六個人如何去承受呢?這簡直比殺了她們還痛苦。此刻,吳邪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了出來,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偉大,但是,也很可憐!
“七當家,你將眼睛閉上!”
吳邪收了扇子,然後對錢飛飛笑道。
“幹嘛?”
“你閉上就知道了!”
“真受不了你,跟小孩子似的!”
錢飛飛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也卻閉上了雙眼。
看她閉上眼睛後,吳邪便取出蝴蝶釵,然後輕輕的戴在了她的頭上。
“這。。。,你。。。。!”
吳邪的手才收回來,錢飛飛便睜開眼睛,摸了摸頭,激動得無法言語,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收到禮物,雖然不代表著什麽,但是,至少在此刻,她的心中突然散發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幸福感。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出來尋找玉萌呢!”
半個時辰後,錢飛飛輕聲說道。
“嗯!那就走吧!”
其實吳邪早就想回去了,因為待會他要去北虎門先探上一探。
接著兩人便起身向客棧方向走去了。
但是她們卻不知道,不遠之處,一雙如狼一般的厲眼,正貪婪的盯著錢飛飛的背影。
兩人回到客棧時,其餘五位當家還沒有回來,看來是在青樓過夜了,由於夜深燈淺,孤男寡女也不便獨處甚久,錢飛飛在吳邪房中稍坐片刻,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錢飛飛走後,吳邪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桌子旁,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抿著。腦中開始理起思緒來,他有點擔心,按腳程來算,麥兜兜三人應該早就到了騰龍鎮,但是自己方才已經將騰越鎮客棧尋遍,也沒有發現她們的任何蹤跡,難道她們並沒有等自己,來到騰龍鎮後就直接進入了黑暗森?或者才進來就被北虎門抓了?又或許尚未來到騰龍鎮,在途中發生了什麽意外?。。。隨著無數個為什麽從腦中蹦出來,吳邪突然自責起來,怪自己太性急,為什麽不每過一鎮便停留一天,這樣的話,如果她們三人果真在路上出了問題,自己也能察覺三分。
“嗖。。。。!”
就在吳邪恍神之時,突然從房頂掠過一陣風,這陣風不但迅速,而且相當輕微,一般人就算是坐在房頂上,也未必能感應得到它,但是它想從吳邪耳邊溜過,那似乎也不太容易。
吳邪心中暗暗道:“怎麽?才剛歇腳,就有人耐不住寂寞了?”接著便要去滅燈,但是房頂之人似乎並不是衝著他來的,因為這聲音並沒有停留在他的房頂之上,真的隻是一閃而過,所以吳邪便抬起茶杯,繼續喝茶,但那雙耳朵卻早已飛上了房頂,窺聽著一切。
現在雖然已是深夜兩更天,雖然沒有皎潔的月光,但是依著遠處高層建築樓散發過來的燈光,不難看出,一個黑影正在吳邪所住客棧的房頂上爬行著,那黑影爬了一段距離後,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揭開了一片瓦片,接著將頭湊下去,窺視起身下的客房來。
依著黑影的目光往下一看,下麵屋子裏竟然有一女子正在寬衣,隨著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的減少,女子那豐滿的上下圍和誘人的曲線頓時朦朧可見,此時再仔細一看,這女子竟然是錢飛飛。
“咚!”
就在黑影看得正起勁時,一個白影突然站在他身旁敲了他的頭一下,黑影右手一揮,輕聲說道:“別吵!別吵!”,但是,他說完之後,似乎瞬間又反應了過來,雙手在瓦片上輕輕一撐,騰空往前一翻,落在白影六步之遙。
“你是誰?”
黑影站穩後,大聲喝道。
這一聲道好,立刻驚動了下麵的錢飛飛,錢飛飛抬頭往上一看,頓時不知是七分羞?還是八分媚?因為從她這個角度,順著屋內、射出的燈光看去,出現在那無瓦之洞的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龐,不是吳邪會是誰?可能是黑影一閃開,屋內燈光便直接射在了吳邪臉上。
出於好奇,吳邪並沒有急著回答黑影,而是微微伸頭,往屋內看了一眼,豈料,正和錢飛飛四目交觸,來了個眼對眼,尷尬得羽軒閃電般的將頭縮了回來,當然,黑影的意圖他此時也便明了九分。
“你說,我該挖了你的眼睛呢?還是割了你下麵之物?”
吳邪抽出腰間長扇,冷冷的對黑影說道。
“好狂妄的小子,看我不把你抓成碎片!”
黑影回了吳邪一句,雙手往背上一抽,揮出一對寒鐵爪,身形一晃,兩爪齊發,一爪直抓吳邪喉嚨,一爪卻直襲吳邪下根,好個狠毒的黑影,這招看來,不殺了吳邪,也要讓他變為無根之男。
吳邪也不曾慌亂,右臂一揮,三尺長扇頓時彈開指向喉嚨的鐵爪,右腳一踢,準確的踢開向下根襲來的那一爪,幾乎是同時避開了兩爪,然後左腳一點,頓時騰空而起,讓黑影撲了一個空。
黑影看對方如此輕鬆的就避開自己的攻擊,自然不敢再糾纏,於是身形一幻,兩步一躍,踏著屋頂匆匆離去,瞬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你怎麽會在上麵?”
黑影才離去,穿好衣服的錢飛飛突然出現在了房頂上。
“哦!剛才。。。”
“啊。。。!”
吳邪正要解釋,錢飛飛卻突然對著被揭去瓦片的那個方洞大喊一聲。
“七當家,事情是這樣的。。。”
吳邪生怕錢飛飛產生誤會,於是又要開口澄清。
“啪!”
但是這次打斷他的不再是驚叫,而是狠狠一耳光。
“看你外表斯文,為人正派,所以方才才在小河邊和你說了那麽多心裏話,沒想到你卻是個。。。卻是個偷窺狂!”
錢飛飛打了吳邪一耳光後,便將瓦片合了原位,一縱身,飄下屋頂,將房門關上,背靠著房門,胸部激烈的起伏著,但卻不出一聲粗喘,最後竟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她若要知道剛才偷看她的不是吳邪的話,不哭個半死才怪,那還笑得出聲來。
房頂上卻可憐了個吳邪,隻見他摸了摸被打的臉,不禁無奈的笑了一聲:“嗬嗬!偷窺狂?我是偷窺狂?”
不過,成了偷窺狂道不要緊,要緊的是他今晚不能去北虎門了,因為剛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現在自己去了北虎門的話,客棧裏隻剩下了錢飛飛獨自一人,他斷然不會放心,所以,他便索性的坐在了房脊上,扇著扇子,欣賞起夜色風光來。
然而,一個時辰後,屋頂下麵似乎又有了動靜,不過,這次不再是他者,而是那五位當家逍遙快活回來了,聽他們說話的語氣,神誌應該還十分清晰,應該沒有喝過多少酒,所以吳邪這才放下心來,雙腳一點,踏著月色,直向北虎門方向飄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