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皇妹好酒量

  「語妝?」 

  舞者輕軟的扭身,臉上薄紗飄落的瞬間,冷雨寒驚訝的掉了已經含入口中的豆沙糕。漠語妝也投生到這個莫名的地方了? 

  一曲舞畢,舞者齊齊扣首殿上,等待皇上賞賜。 

  殿內燭火驟然增多,冷雨寒在燭火中漸漸看清了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是語妝,真的是她的語妝。 

  「皇妹,表演的如何?是賞?還是罰?」[ 

  詩晗然此話一出,跪在殿上的一排舞者無一不在顫抖著。 

  誰都知道被挑上皇殿祝舞的規矩,賞,則賞給朝中各官,罰則罰給軍營中的將士,以慰守護邊疆之功。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好!甚好!賞!」 

  努力壓下內心的驚訝,冷雨寒故作鎮靜的說道。 

  「凰笞王爺有旨,賞。」 

  負責傳話的女婢話一出口,舞者的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本來做舞妓就已經很辛苦了,若要是再被送去做軍妓,那這些人就不知道怎麼活了。 

  「既然是賞,那聯的愛卿們,你們就隨便挑吧。」 

  詩晗然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將眸光向遠入瞟了去。不再去看殿堂上之人。 

  「謝吾皇賞賜,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直拘謹了整場宴會的大臣們在聽到女皇的允許令后,終於放鬆了崩緊的思緒,殿堂,馬上成了女子們的挑歡之所。 

  身為朝官的女人們追著殿上的舞妓你爭我奪,不休不止,放眼望去,整座皇殿儘是女歡男愛之景。 

  「皇姐,我> 

  視線緊緊盯著正在殿堂上四處逃避的熟悉身影,冷雨寒很想把那個身影攔下來。 

  「皇妹有事要對聯說?」 

  彷彿根本沒有看到殿上的情景,詩晗然庸懶的把視線收回,落在冷雨寒身上。 

  「皇妹想討要個舞妓。」 

  「喔?難道府上那麼多個王夫居然滿足不了皇妹了?染夕,聯是不是要治爾等一個伺候不周的罪呢。」 

  話輕飄飄的,虛若無骨,聽起來,很無害,可事實上,如旱雷一擊,讓人無法受用。[ 

  「吾皇聖明,染夕知罪。回府定當好好服伺王爺,不負吾皇所託。」 

  南染夕聞言趕緊原地伏首,回答的小心謹慎。 

  「皇姐,不關染夕他們的事,皇妹不要便是。」 

  冷雨寒驚出一身冷汗,詩晗然的脾氣,果真應了那句話伴君如伴虎,君言無戲! 

  「呵呵,這才乖么。皇妹來,陪聯喝一杯。這是聯從周邊小國特選的米酒,醇香濃厚,小名米醇。」 

  「米醇?」 

  主菜來了? 

  雖沒聽過,但古代的酒釀多以食糧為基,后再發酵而成,應該不會比白酒烈。 

  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冷雨寒眯了眯眼,是生是死就看自己賭沒賭對這一次了。 

  「皇妹好酒量!不過聯可是醉了。皇妹自行方便就好,隨便哪個舞妓,皇妹喜歡奪了去就好,聯就先回宮了。」 

  滿意的看著冷雨寒把酒喝完,詩晗然抬起手臂,由著宮侍攙扶離去。 

  「王爺真是大膽,吞下整杯毒酒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說不出來是諷刺還是心酸,南染夕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很大膽,很有魄力。 

  「染夕,替本王救一個人。帶那個正在逃的舞妓回、回府。」 

  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冷雨寒眸子里所看到的,是那個舞妓驚慌失措的恐懼。 

  又是上次中毒時口乾舌燥的感覺,冷雨寒又一次在口渴中轉醒。 

  環視了房間一周,嗯,還好,是她的凰笞王爺府。 

  看來這次她賭對了,詩晗然是想要她的命,但並不想在群臣的面前要了她的命,所以留得她回了王府。 

  手臂上沉甸甸的不知壓著什麼,冷雨寒費力的扭頭看一看,原來是個身著艷麗衣裝的美男人兒。 

  動動手指想要把手抽回來去倒杯水喝,不想卻吵醒了睡著的美男人兒。 

  「王爺?」 

  美男人兒猛的醒來,乍看冷雨寒睜開的眼睛,愣了一愣,隨後,便撲在冷雨寒身上,顫抖著,雖然沒有出聲,但冷雨寒感覺到了,身上的人兒哭了。[ 

  哭的很兇,很兇。 

  許久,身上的人兒不哭了,紅著眼睛,沙啞的聲音再也沒有那種淡淡的感覺了,而是被一種委屈,害怕,後悔,發泄的情緒而代替。 

  「染夕很怕救不到王爺> 

  淚水無聲,劃過了南染夕蒼白憔悴的面孔。 

  「本王不是沒事么。」 

  這回輪到她雲淡風清的說。 

  「王爺都躺了七天,還說沒事。以後不準這麼傻。要不是事先你吃了那麼多> 

  話說了一半打住,南染夕化涕為笑,她的小聰明啊,關健時候還能頂那麼點用。 

  「誰當時說本王像豬了著?」 

  翻起小賬冷雨寒是最在行,當時不翻是她沒時間。 

  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直覺上詩晗然會喂她一種稍烈性的慢性毒藥,所以就接連吃了很多讓胃不舒服的東西,最後,沒等毒發,胃已經被撐的受不了就一起都吐出來了。 

  和現代世界里的洗胃差不多一個原理。 

  「還說,早知道就多讓王爺多吃一點。」 

  蒼白的笑容讓冷雨寒心裡暖暖的,有幾分感動,這個清靈飄逸的男人在這幾天一定被折磨透了吧。 

  不過,為什麼他會關心她呢?她和他好像也沒見過幾次吧。 

  「喝水嗎?」 

  順著冷雨寒的視線描去,是茶壺和水杯,南染夕迅速倒好了水遞到冷雨寒的唇邊。 

  「謝謝。喊蓮茉進來伺候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嗓子有了清水的滋潤自然順滑了很多,冷雨寒拉了南染夕的手握在掌心,輕拍。 

  「有染夕在不好嗎?」 

  南染夕臉色更加蒼白,她的眼裡真是看不到他? 

  「不是不好。只是想你回去好好換洗一下。」 

  指指南染夕的裙擺,那裡沾染了很多的灰塵。 

  「嗯。那染夕先回去了。」 

  不舍的看了一眼冷雨寒,南染夕不放心的走出屋子。 

  「嗯。」 

  點點頭應了一聲,冷雨寒重新躺好。 

  門關了又被推開,蓮茉帶著小侍進來給冷雨寒洗涑更衣。更衣完畢,有小侍拿來長鏡前後左右周身照了一遍,查看衣飾無有不妥之處后,正準備撤去。 

  「等一下。」 

  招招手,冷雨寒重新站在長鏡前左看右看了一番,驚奇的發現,自己好像長些個子了? 

  身上的衣裝顯得修長了些,不似先前那副短小的模樣,照現在這副身子骨來看,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錯打錯著,以毒攻毒? 

  詩晗然想毒她不成,竟把她體內返童草的毒給解了?因禍得福? 

  「王爺怎不在塌上休息著?」 

  落陽端著熬好的葯剛走進門,就看見冷雨寒早已穿戴完畢正要出門的樣子。 

  「不是躺了幾天了?」 

  黑稠的湯藥散發著縷縷葯香,冷雨寒餘光瞥了瞥,端起碗,一口氣喝下。 

  要想活命就得吃藥,這是冷雨寒一貫堅持的真理。 

  「王爺,葯都流到嘴邊了。」 

  嬌嗔一聲,落陽無奈的替冷雨寒擦掉唇邊的葯汁,這個王爺啊,怎麼和以前的就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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