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竟然還跟她結婚!
燕西爵看著她,氣色不好,以往純淨的水眸看起來沒了曾經的神采,所以薄唇微微的抿著,隻低低的一句:“等你身體差不多,可以把所有不解拿去問燕老。”
蘇安淺無力的扯了扯嘴角,“縱使我媽做了那些事,可始作俑者是你們父子,沒有你們,她根本弄不垮我爸。我原諒得了她,原諒不了你。”
最不可原諒的,是他利用了她的感情,明明靠近她隻是為了把蘇氏處理幹淨。
燕西爵冷硬的下巴繃緊,什麽都不說,這個時候跟她爭論和解釋都沒什麽意義。
燕嘯坤在病房裏呆了很久,出來時臉上依舊是悲痛的,眼圈甚至還是發紅的跡象。
蘇安淺看到了,好奇,可她沒在這個時候問。
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忽然出聲叫住了燕西爵。
迪韻看了看蘇安淺,隻好扶著老爺子先回去。
病房外的走廊,蘇安淺抬起頭,雖然虛弱,但眼神清淡而堅定,“你給我媽出的費用,還有我之前欠你的錢,我會還給你,以後再無瓜葛了。”
燕西爵垂下黑眸,微微蹙眉,“你說了不算。”
她抬頭時,他依舊是那樣的表情,定定的看著她,低沉的語調裏透著毋庸置疑,“我不缺錢,不需要你還,當初簽協議就說過,這一切,我主宰。”
蘇安淺看著他,不知為什麽,忽然笑起來,淡淡涼涼的,“我們都這樣了,你圖什麽?你就不怕我控製不了再給你一刀麽?”
燕西爵薄唇微動,嗓音低啞,“不圖什麽,就要你這個人。”
聽到這句話時,蘇安淺嘴角的笑意不減,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微微的諷刺,“不折磨夠兩年不放,是麽?”
“我從未想折磨你。”這句話,他沒怎麽想就脫口而出,可當初的當初,他就是抱著折磨的目的把她綁在身邊的。
蘇安淺柔唇微涼,“你未想,卻是一直這麽做的。”
他一直在折磨她,不是身體,是內心。
燕西爵低垂的視線沉了沉,說不清是怎樣的心緒,隻是定定的凝著她,除了她擅自做主打掉孩子,他從來都舍不得真正對她用狠。
蘇安淺站得累了,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忽然又想起什麽,抬頭看了燕西爵,“你跟我媽是同一個血型,巧合嗎?”
那麽巧,她和燕雅血型一樣,而他跟媽的一樣,這算不算讓他來還她對燕雅的那次試藥?
想罷,她笑了笑。
燕西爵卻定定的立在她麵前,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就那麽突然的、低低的吐了一句:“她是我親生母親。”
那一瞬,本就不好的天,好像悶天打了個驚雷,微微的閃電從旁邊的走廊窗戶射進來,驟然刺得蘇安淺大腦一片空拍。
剛坐下的人,木然的、詫異的緩緩站起來,死死的盯著燕西爵那雙菲薄的唇,好久才找回聲音,“你剛剛說什麽?”
燕西爵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也沒有任何起伏,甚至是冰冷的,深眸望著她,再次開口:“你沒聽錯。”
這回,蘇安淺狠狠擰了眉,那種感覺,她自己描述不出來,隻是盯著他,調不出合適的表情,“親生母親?”
他沉默。
半晌,蘇安淺終於可笑的出聲,“所以,你夥同你的父親,就這樣置你母親於死地?”很荒唐,又可怖,“燕西爵,你還是人嗎?”
燕西爵眼底是平靜的,甚至曾經對付嫣的恨依舊清晰可見,隻是她如今這樣,他才不會表現出來,隻低低的嗓音:“你不了解事實,才會覺得我無情。可無情的,從頭到尾都是她。”
蘇安淺已經不知道這世界怎麽了,她甚至懷疑,她身邊的這些人都是人嗎?
不過幾天的時間,她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到底怎麽忽然就把她攪得這麽混亂,找不到走出去的路,很困悶。
不對!
她忽然看向燕西爵,是那種驚懼而後怕,咽了咽幹澀,“你是媽的兒子?”
聲音很輕,因為不可控製的情緒。
盯著他,蘇安淺忽然緊了牙關,“可你竟然靠近我,你還跟我……!”
他還跟她結婚,還跟她發生關係,甚至,他們的那個孩子,她打掉的那個孩子。
不知道是惡心,還是什麽,她盯著他說不出話來,退後兩步跌回椅子。
眼淚還是湧了出來,“你明知道,卻這樣對我?”
燕西爵知道她在想什麽,可他的神色很平靜,低眉看著她,“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沒有你想的那些可惡之說。”
如果他沒有一點把握,沒有確定她不是付嫣的女兒,他也不敢動情。
哦對,蘇安淺差一點忘了這個狐疑。
媽在急救室裏那麽憎惡的說她不是她的女兒,說她是個拖累人的廢物,白養這些年。
可她現在沒辦法清楚的思考這些,隻是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想聽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西爵看著她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習慣捏緊手心的動作都能清晰看到已經發白的指節。
他走過去,想握住她的手,替她鬆開五指,卻被大力揮開。
蘇安淺紅著眼,幾乎衝著他低吼:“我讓你走!”
任由她發著脾氣,燕西爵隻是薄唇微微抿著,固執的握了她的手,在她不顧一切的反抗時把她擁進懷裏,壓著胸前的傷口。
很疼,但咬牙隱忍,閉了閉眼,直到她無力的安靜下來,“你不是她女兒,那個我帶你去的福利院,那個房間,曾是你住的地方,可是你把一切都忘了,把我忘了,安安。”
蘇安淺不想聽他說任何話,眼淚落下,也不斷的搖頭,“我不想聽,就算我不是媽的女兒,我跟你也不會有任何關係,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跟你已經夠了。”
她真的很累,一直敬重的母親,到頭來竟是利用著她;她好容易動情的男人,也隻是利用她;她從認知裏帶著的身份,竟什麽都不是。
她沒辦法還心平氣和的談其他,隻想一個人,不再跟曾經的一切關聯。
身上已經沒力氣了,但她依舊從意識裏不斷的推著他,“……我不想再看到你。”
燕西爵鬆開她,站在兩步遠處,胸口一下一下的抽疼,但他沒有逼她。
後來蘇安淺一個人在長椅上坐了好久,她不知道還能去哪。
後來的兩天,她都過得渾渾噩噩,本著一點點歉意,去看過那個男子,在自己極度拮據下還是給了一筆錢,聲音很低,“我不知道你姓什麽,也不想知道,這是我給你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出院之後可以安穩度過。”
畢竟這場事件裏,燕嘯坤半身殘廢了,付嫣成了植物人,沒人再找他了,而她能最大限度的仁善也隻有這樣了。
男子看了看算起,“蘇小姐,你應該也不寬裕,不必給我錢,我憑本事要報酬,其餘不接。”
她隻是笑了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你收下吧。”
不等他多說話,蘇安淺轉身往門外走。
回到付嫣的病房,她靜靜的站了好久,就算知道彼此沒有母女關係了,可她不可能不管昏迷的人,隻是這樣的病房、這樣的醫院,她支付不起了。
出了醫院,她布滿淒涼的腦子裏隻想著籌錢和給母親找一個平價醫院。
她去了一趟公司。
現在蘇氏價值不如從前,但爸爸曾經留給她的百分之二十股權,其中一些資產是強製定價,就算過多久都不能貶值,除非蘇氏真的徹底倒閉。
這是她最後一張牌,最後一條路。
站在辦公室裏,爸親自購置的辦公桌前,她想了很久,燕西爵這麽費力,不就是為了要蘇氏麽?
就給他吧,讓YSK收購,至少她能折現,也能讓現有的員工不失業,她需要錢安置母親,也想在自己振作起來之前去看看爸,為他打點好。
想到這裏,她給燕西爵打了電話,表情很平靜,也很平淡。
“嘟嘟……”的聲音讓她的心一點點提起來。
不過電話還是通了,隻是聽筒裏傳來的是別人的聲音。
是常歡,“蘇小姐,四少現在不方便接聽,有什麽事我可以轉達。”
她淡淡的抿唇,“不用了,麻煩告訴我,他在哪?”
常歡皺了皺眉,聲音略微壓低,“他的別墅,禦景園,你應該知道,不過他現在身體不適,有事的話……”
她已經掛了電話,拿起包徑直出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