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隻能想到去求他
燕西爵到地方的時候,薛南昱一直沒停的抽了三根煙,終於看到他的車停下,醉醺醺的眯著眼,罵罵咧咧一句:“再不來,老子抽煙都要抽死了。”
車子停穩,燕西爵涼涼的瞥了他一眼,聲線淡薄:“公司季度放紅,你不是盆滿缽滿?”
可薛南昱這會兒一看就是一臉不爽。
薛南昱坐進車裏,也掃了他一眼,“沒女人,賺那麽多錢喂狗?”
嗬!燕西爵扯了扯嘴角:“那你把錢都給我吐回來,我有女人。”
薛南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柯婉兒跟了你少說四年,碰過一根毫毛麽?蘇大小姐倔傲難訓,我看你也睡不服,指不定到頭來真癱死在她身上。”
燕西爵啟動車子,嘴角依舊扯著那個弧度,淡淡的道:“迪韻早離開了,沒去找?”
“別跟我提。”薛南昱肚子裏有氣,“女人都他媽一個個的腦子有病,我沒嫌她年齡,沒嫌她家世,她倒好,不喜歡姐弟戀?看不上比她小的,老子很幼稚嗎?”
提起來就一股子火。
燕西爵笑了笑,“找個嫩的不就好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薛南昱撇嘴,“有本事你找個長得像蘇安淺的湊合我看看?”說完又切了句:“也不對,蘇安淺像那個人才是吧?”
車子裏安靜了,一路奔往‘榮爵堂’附屬酒吧。
後半路,燕西爵腦子裏是女孩小時候的模樣,粉嫩嬌小,一雙眼水汪汪的,明明沒有交集,偏偏刻的深刻,那眉那眼,一點點和蘇安淺重合。
隻是略有耳聞他心底事的薛南昱一直以為他心裏住著一個長得和蘇安淺小時候很像的女孩。
正因為這樣,當初明明該處理掉蘇安淺,他偏偏娶了,薛南昱才會沒有多說,就當圓燕西爵一個夢了。
兩個人進了會所,薛南昱想起來問了一句:“明少在忙什麽?”
燕西爵神色淡薄,“不知道,也許相親。”
薛南昱挑眉,“我服他。”
心裏滿滿的裝著陸家千金,還能淡然自若的相親、戀愛,溫謙儒雅蓋過他骨子裏的腹黑,裝得好極了。
上滿酒,薛南昱才忽而笑了,“古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忽然發現這事實太殘忍,憑什麽讓我跟你們倆異類混為一談?”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鍾愛姐弟戀,你好到哪去?”
“總比你們倆好吧?”薛南昱迷醉的眯著眼,“明少深愛自己的妹妹,你和柯婉兒一對,還丫敢娶蘇安淺?嗯?”
明承衍是陸家收養的沒錯,可陸晚歌就是他妹妹,血緣無關,稱謂還在,沒辦法。
不知道喝了幾杯,燕西爵才淡淡的提及:“城南的項目,最後可能落到曋家。”
“什麽?”薛南昱一擰眉,酒都醒了一半,盯著他:“你的意思?”
燕西爵薄唇未動,隻低低的“嗯”了一聲。
“靠!你腦子沒壞吧?”薛南昱一下放下酒杯,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怎麽著,曋祁看上蘇安淺了,你為了保個女人,項目都不要了?”
燕西爵沒吭聲,抿了一口酒,輕描淡寫:“這個沒了,再爭下一個就是了。”
薛南昱不服氣:“那女人還比項目多呢你怎麽不說找別的?”
說完話,又覺得語氣有點重,反正知道他看上蘇安淺的皮囊了,重重的歎了口氣,“算了,誰讓我跟了你,命苦!”
燕西爵笑了笑,“我敬你?”
“不敢~”薛南昱涼涼的挑眉,卻大爺似的靠回沙發,就等著他壓低杯子給自己敬酒。
喝了那一杯,薛南昱心裏還真是喜滋滋的,能讓燕四少敬酒多不容易。
下一瞬,他眯了眯眼,“等會……這是什麽?”他忽然湊到燕西爵邊上,微微扯下他衣領,露出一片紅痕,在昏暗的燈光裏顏色比較淡。
燕西爵並不在意,卻聽他戲謔:“被女人啃了?”
這才讓燕西爵神色變了變。
後來他去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眉峰逐漸蹙了起來,想到了她發神經似的冷淡下去,甚至紅了一雙眼。
閉了閉目,薄唇微抿,揚手之際,洗手液整瓶被他帶翻,他也沒管,陰著臉出了衛生間。
那一晚,蘇安淺睡得很差。
一早起來,她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去上班,打開的電視卻已經傳來關於他們的消息。
“葉淩訂婚,四少燕西爵和女友柯婉兒甜蜜吸睛!”
“兩人四年來發展穩定,有人私話兩人極可能修成正果。”
蘇安淺拿起蘋果,又放下,不想吃了。
大概十點,她接到了曋祁的電話。
“淺淺?”曋祁聲音有些疲憊,“身體好些了嗎?”
她點了點頭:“嗯,我沒事,你放心。”
那頭頓了會兒,才道:“我這邊有事要忙,可能最近都抽不出時間,要兩地跑,等稍微有空,我去找你,伯母那邊我跟她說了,我在北城,她該是放心的。”
那就是她不用去意大利了,蘇安淺才微微笑著,“謝謝你。”
否則她不知道怎麽跟媽媽說。
曋祁低低的聲音,慣常的溫和:“不要跟我這麽見外。”末了,他問:“晚上有空麽?我在鄰城,和城南近,讓司機去接你?”
蘇安淺愣了愣,他這是真的從媽那兒接下了照顧她的棒子?
不過她也隻是微蹙眉,“我還不一定,沒事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好。”曋祁道。
掛電話之後,她有些發愣,腦子裏空空,又好像塞了很多東西。
電視裏依舊是柯婉兒光鮮亮麗的模樣,笑得滿臉幸福,她卻抬手關了屏幕。
原本想,反正也沒事,下午就算不去城南,也出去走一走,否則憋得難受,哪知道下午時分,她接到了監獄方麵的電話。
父親蘇培豐不知道在監獄裏經曆了什麽,忽然心髒病發作,已經送到醫院,她什麽都顧不上,直接趕了過去。
她不喜歡醫院,非常的不喜歡,所以一進去就擰著眉,心裏又緊張無比。
匆匆趕到病房外,有獄警在門口守著,把她攔了下來,板著臉,“幹什麽的?”
蘇安淺已經從窗戶裏看到了病床上的人,急得有些哽咽,“我是蘇培豐的女兒,我……”
她說著開始翻證件,但是手忙腳亂的找不到。
“蘇安淺是嗎?”獄警看了她,問話。
她趕忙點頭,“對!麻煩你讓我進去看看我爸可以嗎?”
正好醫生走了出來,“病人暫時穩定了,誰把錢結一下?”
當然是蘇安淺。
她幾乎要拉著醫生的手說話了,滿臉擔憂,“醫生,我爸沒事吧?還需要做什麽檢查嗎?還有他為什麽會病發?”
醫生微微皺眉,“你這麽多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不過你父親身體確實不樂觀,尤其他情況特殊,最好轉到高級護理區。”
她點著頭,也不問需要多少錢,總之一定不能讓爸爸受罪。
去交錢的時候,她皺了眉。
一共也沒多少積蓄,尤其轉高級護理區的話,費用一次性要付將近七位數,她根本拿不出來。
“醫生,能等等嗎?”她為難的皺眉。
“這個看家屬意願。”醫生點了點頭。
她隻能回去想辦法,走之前去了病房,看到她父親身上間或的擦傷就擰了眉,“爸,你身上的傷怎麽來的?”
蘇培豐精神很不好,但努力的笑著,握著女兒的手輕輕拍了拍,“別擔心,爸沒事,淺淺好好的就行了。”
“爸……”她說出話來,眼淚還是滾了下來。
“不哭。”蘇培豐對女兒向來寵愛,十足的捧在手心怕凍著的類型,“淺淺,你聽爸的話,不要管那麽多,爸一把年紀也活夠了,不想連累你,不要去籌錢,也不要想著找什麽關係翻案,你還小,不懂社會黑暗……”
一句話,蘇培豐說得斷斷續續,他現在隻想讓女兒活下去,有些事不該她來背負,蘇氏雖然倒了,但讓她簡樸一些的情況下衣食無憂是可以的。
可是蘇安淺搖頭,“不!”
“淺淺,聽話……”
她還是搖頭,“爸,你堅持堅持,我馬上給你轉更好的護理。”
可是蘇培豐清楚,保外就醫時間有限,更是在燒錢,然而他擰不過女兒。
從醫院離開的蘇安淺滿腦子的如何籌錢?
可她總不能再像從前一樣賣肝,賣腎,到晚上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忽然想到了燕西爵給過她一張卡,她捏在手裏又幾番猶豫她不想花他的錢。
可是還有別的辦法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醫院,拖著疲憊,咬牙丟棄所謂的尊嚴去劃燕西爵的卡。
然而……
“蘇小姐,您這卡失效了。”
“失、失效?”她皺著眉,好容易不顧尊嚴,竟然迎來一盆冷水。
走出醫院,諷刺的笑了,燕西爵真厲害呢,當初在那樣的場景下非要給她卡,竟是無效的?
不,她現在沒時間憤怒,她要弄到錢。
悲哀的是,思來想去,竟然隻能想到找燕西爵。
前一晚之後,他沒再找她,怒衝衝走了,到頭來還是她要舔著臉去求他?
但願,不會因為打攪了他和柯婉兒甜蜜而給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