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5.第965章 有種被大卡車碾壓過無數遍的感
深夜,安若溪身上的溫度突然升高,三十九度五。
顧傾城將溫度計放在一邊,再次打來一盆水。
只擦額頭肯定是不行了,她的身上也需要適度降溫,否則很可能會燒壞腦子。
顧傾城望著安若溪,她的臉頰比剛才更紅了,額頭上又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垂眸瞥過她身上幾乎被汗水浸濕的睡衣,顧傾城皺眉猶豫了片刻,淡淡開口道,「安若溪,我要幫你擦一下身子,然後換一套睡衣,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大床上,安若溪雙唇緊抿,壓根就沒有聽進他的話。
顧傾城等了片刻,輕咳一聲,「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許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朝她的衣領伸出手去。
解開扣子,顧傾城刻意忽略她光潔白皙的肌膚,心無旁騖地替她擦著身體降溫。
嗯,很純潔的降溫方式。
等擦完后,顧傾城感覺自己兩頰發燙,喉嚨發乾,才像是發高燒的那一個。
「水……我要喝水……」
就在顧傾城用臉盆中的水潑在臉上,試圖滅掉體內干火的時候,枕邊的安若溪忽然囈語地開了口。
「什麼?」她的嗓音太小,顧傾城沒有聽真切。
「水……我要水……」
顧傾城瞥過她干到起白皮的嘴唇,立即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來,喝水吧。」他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把安若溪從枕邊扶起來。
可是,她此時被燒得意識都很迷糊,不管他怎麼喂水,她就是不張嘴。
看著水順著她的嘴角漏下來,滴在剛掉的睡衣上,顧傾城眉頭不由又緊了幾分。
略微思索了幾秒鐘,他的視線在安若溪的唇瓣上凝定。
下一刻,他將水杯遞到自己嘴邊,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只不過他並沒有把水咽下去,而是放下水杯,捏住安若溪的嘴巴,以嘴對嘴的方式,把水餵給她。
安若溪出了一身的汗,早就渴到不行。在昏昏沉沉間,當感覺到有清涼的水源源不斷灌進嘴巴里時,她本能地吮住源頭,用力吮吸著。
顧傾城感覺到她的動作,臉頰頓時發熱,就連耳根也不可避免地變紅變燙。
好吧,高燒也是會傳染的。
他覺得他此時的情況,比發高燒要更嚴重。
等再也吸不到水時,安若溪撇著嘴,再次喃喃開口道,「還要……還要……」
顧傾城愣了愣,故作正經地輕咳一聲,問出的話卻極不正經,「還要什麼?水,還是我?」
「要……還要……」
「都要?」他抬手在她鼻樑上輕颳了一下,「真貪心。」
說罷,他便再次喝了一口水,繼續喂她。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直到把一杯水都喝光,安若溪才安靜下來,繼續進入昏睡狀態。
顧傾城望著她睡顏上滿足的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你把火撩起來了,自己睡得倒香!真是個沒良心的!」
又凝了她一眼,顧傾城轉身進了浴室。
已經是初冬季節了好嗎?他卻要在深更半夜沖冷水澡,真是作孽!
唉!
翌日。
安若溪醒來的時候,感覺腦袋又重又疼。
她睜開雙眼,正想抬手揉柔太陽穴,卻發現手被人抓著,動不了。
安若溪轉臉,一眼就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顧傾城,而她的右手正被他握在手心裡。
安若溪剛醒來,腦袋還不太清醒。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迷迷糊糊地記起,昨天晚上的事。
當時她剛洗完澡,然後顧傾城親了她,然後她跑去客廳,再後來,她好像在沙發上睡著了。
可是,為什麼醒過來卻在卧室里?
所以,是他把她抱進卧室的嗎?
不過,既然他們兩個人擠一張床睡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為什麼有床不睡,非要趴在床邊了?
正在安若溪疑惑不解的時候,睡在床邊的顧傾城眼睫輕輕扇動了幾下,睜開了眼睛。
安若溪毫無防備,突然對上他的視線,嚇了一跳。
隨即,飛快地縮回自己的手,藏進被子里。。
顧傾城沒有理會她這些害羞到彆扭的小動作,他抬起左手摸上她的額頭,又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了。」
安若溪往後仰了仰頭,奇怪地盯著他,「我怎麼了?」
「你昨晚發燒了,」顧傾城收回自己的手,從床邊站了起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起床刷牙吧,我去廚房看看熬的粥。」
他之所以會趴在床邊,是因為一個小時前他起床去煮粥了。
安若溪發燒睡來,需要吃點清淡的。
等他回到卧室,怕吵到安若溪就想在床邊趴一會兒,沒想到趴著趴著,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安若溪見他轉身離開,稍微鬆了口氣。她掀開被子,坐起來,當視線無意間落在自己身上藍色睡衣上時,不由怔住。
她明明記得昨晚顧傾城拿給她的是灰色睡衣,怎麼睡一覺起來就變成藍色的了?
客廳里。
李沛哲醒來后,感覺渾身腰酸背痛,「哎喲!我的脖子!哎喲!我的胳膊!哎喲!我的腰啊!」
當看到顧傾城正在往廚房走時,他疑惑地問道,「傾城,這是哪裡啊?我昨天不是在宴會上喝酒嗎?還有,我為什麼會睡在地上?」
顧傾城睨了他一眼,淡淡回道,「你要感謝聶同學,那麼辛苦地把你從帝都酒店拖回來。」
李沛哲從地上爬坐起來,伸伸胳膊,扭扭脖子,「我怎麼一起床就有種被大卡車碾壓過無數遍的感覺?你們昨晚趁我酒醉,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就你這一身酒氣的邋遢樣,你覺得我們能做什麼?」顧傾城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酒氣?」李沛哲愣了愣,把胳膊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隨即嫌棄地拿手扇了扇鼻子,「卧槽!我是在酒罈子里泡了一晚上嗎?怎麼渾身都是酒臭味?」
「不會喝以後就別喝,免得在公共場合丟臉。」身後,冷不西地響起一道聲音。
李沛哲轉臉看向聶涑河,「昨晚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嗯,不用謝。」
李沛哲咂咂嘴,「可是,為什麼你不好人做到底,順便幫我洗個澡呢?我都快要被我身上的酒味給醺死了。」
「……」聶涑河總算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了,「下次再敢喝醉,我就把你丟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