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181章 他不會是變態吧?
唐繹琛沒來由地心裡一陣暴躁,抬手用力扯開領口的扣子,依然覺得卧室里的空氣好像突然間稀薄了不少。
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眼風瞥過依然熟睡的顧念,唐繹琛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卧室,長腿邁著決然的步子進了書房。
他離開時走得很快,像是要與顧念徹底劃開界線,又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唐繹琛在書桌前來回踱著步子,想靜一靜,可是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反而更加煩躁。
攤開手掌,借著走廊上的壁燈,他垂眸凝視著手心裡的紋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正在從他的指縫間悄然流走。他想要抓住,可是卻沒有辦法留住任何東西。
身上,背負著太多的枷鎖,沉重得讓他幾乎透不過氣。
立在那裡良久良久,他摸索著按開桌上的檯燈,一眼就看到書桌上攤開的劇本。
唐繹琛薄唇抿緊,五官線條冷硬中漸漸透著壓抑的沉鬱,周身漸漸凝聚出一股陰暗凜冽的氣息。
是啊,有些事情該做的還是要做。
原本,他接近她,目的就不單純。
所以,絕不可以對她有任何想法。
絕對,不可以。
…………
翌日,周六。
窗戶被打開,微風撩動窗帘,明媚的陽光柔柔地照進卧室,灑在枕邊人兒的臉上。
卷翹的眼睫毛顫了顫,顧念慢慢抬起眼皮,頭疼欲裂,是宿醉的後遺症。
刺眼的陽光打在臉上,她不由抬手在眼前擋了擋,等徹底適應了光線的強度,才將手背移開。
入目是簡灰色的抽拉式衣櫃,淺白的天花板,華麗的線條,簡約的格局。
迷迷糊糊間,顧念感覺這卧室陌生中又有幾分眼熟。
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頓時想起來了。這裡是唐繹琛的家,自己曾經來過一次。
顧念甩了甩仍舊有些疼痛的腦袋,掀開身上的毯子,卻驀地感覺胸前一涼。
低下頭,當發現自己裹在浴巾中的身體居然一絲不掛時,顧念頓時驚悚得差點兒尖叫起來。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情況?
顧念揉了揉太陽穴,大腦飛快地運轉著,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
她和恩琪去『皇家』喝酒,遇上兩個難纏的酒鬼,然後,她好像看見唐繹琛了。他送她過去后就一直沒有離開嗎?想來,應該是了。
再然後呢?還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顧念捶了兩下腦袋,卻依然什麼也記不起來。
到底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唐繹琛的家裡?又為什麼會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
唐繹琛這個王八蛋是不是趁她喝醉的,對她做過什麼?
再次低頭,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當看到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膚時,她心底不由微微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受到驚嚇的胸口。
還好還好,身上沒有任何不應該有的痕迹。
可是,既然什麼都沒有發生,唐繹琛為什麼把她的衣服全扒了,而且還扒了個精光?
他不會是變態,有某方面的特殊癖好吧?
想不通啊,想不通!
顧念一頭倒回大床上,裹著浴巾鬱悶地在枕頭上滾來滾去。
早就知道喝酒會出事,忍了五年,怎麼昨晚就沒有把持住,破了戒呢?
顧念正在長吁短嘆地懊悔著,突然間,隱約聽到客廳里有電視的聲音傳來。
不是吧?難道唐繹琛還在家裡?
顧念頓時警鈴大作,當即又翻身坐了起來。側耳凝神,又聽了一遍,確定聲音確實是從客廳里傳來的。
不行!既然他在家裡,自己必須要找他確認一下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
顧念裹著浴巾翻身下床,光著腳丫走了幾步,又折回去停在衣櫃前。她打開衣櫃,手指從整齊掛成一排的衣服上劃過去,抽出其中一件白襯衫替自己換上。
唐繹琛的衣服很長很也寬鬆,就這麼穿在顧念身上,一直能遮到大腿。不過,顧念穿上之後,總感覺呼吸間似乎都能聞到男人身上那股特有的清冽氣息。讓她覺得害臊到不可原諒的是,她居然很喜歡聞。
顧念抓了抓長發,做了幾個深呼吸,大步走到卧室門邊。手已經握上門把,可是當想到襯衣下的自己什麼都沒有穿時,原本鼓足的氣勢瞬間減半。
所以說,褲褲雖小,卻也至關重要!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總不能一直躲在卧室里不出去吧?
顧念用力拍了兩下臉頰,手用力一旋,將門推開,往客廳走去。
期間,她已經在心裡打好腹稿,關於昨夜的情況,一定要向唐繹琛要個說法。
而此刻,客廳的沙發上,顧傾城正坐在那裡,手裡拿著遙控器,兩條小短腿一晃一盪,看電視看得正入神。
當顧念看到沙發坐著的是自家兒子時,頓時詫異地睜圓了一雙眸子,「顧寶?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傾城扭過小臉,望著站在沙發邊的人,彎起晶晶亮的大眼睛,「顧小念,你終於醒來啦!」
顧念的視線在客廳里掃了一圈,當沒有發現唐繹琛的身影時,忍不住問他道,「你爸呢?」
「爸爸他說有事,出去了。」
顧念一皺眉頭,疑惑道,「那他幹嘛把你接來這裡?」
「爸爸說,你不可以餓肚子,所以讓我來這裡監督你吃飯。」顧傾城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丟開手中的遙控器,彎腰從腳邊拿起一個紙袋子,「對了,還有衣服,爸爸說你醒來要穿。」
顧念接過紙袋,發現裡面除了自己的上衣和褲子,居然還有一套疊得很整齊的嫩黃色小內衣。
顧念感覺自己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抬眼望向兒子,不死心地追問道,「這衣服是奶奶幫我拿的嗎?」
顧傾城搖搖頭,眨巴著大眼睛,「不是啊,爸爸進你房間幫你拿的。」
顧念兩個肩膀一塌,長長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拎著紙袋準備回卧室換衣服。轉身的時候,視線不經意間瞥到晾在陽台衣架上的幾件衣服,腳步又是一頓。
白襯衫,黑色九分褲,不正是自己昨天穿的衣服嗎?不過看樣子,似乎已經被人洗過了。
這些不會是……唐繹琛洗的吧?
當視線落在自己那套正隨著微風輕輕飄蕩的小內衣上時,她嘴角又是一抽,忽然很想抓他回來問問,衣服是手洗的,還是機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