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世子說心裏難受
李十八站在一旁，瞅了瞅臉色難看的楚飛煙，遲疑很久才朝軒轅皓問道：“好端端的，他為何會從九品一躍提升為四品？這太不合乎常理了啊！”
軒轅皓輕點頭，“本朝的確沒有這樣的先例！不過，這次是五皇子將裴正南大力引薦給狗……皇帝的。估摸皇帝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所以才破格提拔裴正南的。”
“不！”楚飛煙一口否決了軒轅皓的話，“五皇子的引薦固然重要，而裴正南的能力也屬實不可小窺。皇上可以破格提拔一個人，但是一口氣提升五級，肯定會有臣子對此提出質疑。可現在裴正南提升的事情卻板上釘釘了，很明顯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堵上了悠悠之口！”
前世楚飛煙被周毓秀和裴正南算計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便甘心嫁與裴正南。為什麽？因為她看出了裴正南與眾不同的卓越能力。若不然，以她胎穿的開放思想，王府郡主的高貴身份，難道擺脫不了一個窮迫的探花郎嗎？
同樣的道理，楚飛煙重生歸來後，沒有急於除去裴正南和周毓秀這對渣男渣女，卻始終緊盯著這二人的動向，防的就是裴正南一飛衝天，靠不凡的能力翻身。
她曾發過重誓，絕對不會給裴正南翻身的機會！她不會急於出手弄死裴正南，反而要看著裴正南迎娶周毓秀，一點點兒的在她監控之下爬上高位。
等裴正南嚐到權勢的甜頭，心心念念盼著青雲直上的時刻，楚飛煙才會幹淨利落的斬斷裴正南麵前的康莊大路，讓他直接從雲端墜落地獄。
曾有人說過，讓一個人死很容易，可怕的是讓他得意風光時直麵死亡！唯有那樣，才會令他遺憾，絕望，心有不甘，死不瞑目。楚飛煙想要的，就是裴正南這樣心有不甘，無法瞑目的死去……
這廂，楚飛煙在內心暗暗掂量弄死裴正南的方式。
那廂，軒轅皓聽到楚飛煙誇讚裴正南能力不凡，臉色驀地陰沉了下去。他的小姑娘，怎麽可以誇讚別的男人？
李十八不知曉楚飛煙重生之事，更不知曉她前世與裴正南之間的恩怨情仇。聽到楚飛煙誇讚裴正南，還惹得軒轅皓很不高興，她連忙擔起調節氣氛的重任。
“煙兒，你對裴正南很了解嗎？”李十八直白的詢問出聲，純粹是打心底裏好奇。
隻是當她問出這個問題後，才遲鈍的察覺到自己問的方式不對。咳咳，這不是給軒轅皓添堵麽？
楚飛煙聽到李十八的詢問，慢慢回過神來。
她眯緊眸子，自嘲的笑道：“了解？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怎麽可能了解那個渣男呢？”
“……”李十八點點頭，覺得楚飛煙說的有道理。
自家表妹與裴正南並無瓜葛，以她旁觀者的身份看，倒是裴正南好像愛慕表妹，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李十八聽不懂楚飛煙自嘲的話語蘊藏著怎樣的深意，但是一旁的軒轅皓卻聽懂了。
他深深的看了楚飛煙一眼，眸光一點點的黯淡下去，隻因他從楚飛煙自嘲的語氣中聽出了悲涼的怨念。他暗暗的想，前世楚飛煙一定是深愛裴正南那個渣宰的。
若不然，以她的聰慧頭腦，怎會躲不過裴正南和周毓秀的算計謀害？說到底，是她心死成殤，不願苟活於世了吧！
楚飛煙自嘲的笑過後，一抬眼便對上軒轅皓黯淡的眸子。她一怔，竟從軒轅皓的眸底深處看到了一絲質疑的成分。
“怎麽了？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楚飛煙一向心直口快，察覺軒轅皓不對勁兒，便直言詢問出聲。
軒轅皓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沒什麽。”
他轉身從楚飛煙身側離開，徑自進了隔壁的雅間，自始至終沒回過頭。
楚飛煙僵站在原地，蹙緊眉頭陷入沉思，想不通軒轅皓在鬧哪樣。
“煙兒，你……你跟裴正南之間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吧？”李十八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出聲。
楚飛煙狐疑的扭頭，對上李十八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兒，“表姐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應該跟那個渣男有點兒什麽？”
李十八搖頭又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咳咳，我想提醒你，軒轅皓他吃醋了。”
“……”楚飛煙慢半拍兒的反問出聲，“吃醋？”
李十八重重點頭，“對啊！你都沒看到，你剛剛誇讚裴正南能力卓越不凡的時候，軒轅皓的臉色多難看，簡直都要打翻一壇陳年的老醋了。”
楚飛煙抿緊唇，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親昵的挽著李十八的手，催促這個大表姐回國公府教她製毒。
李十八不愧是毒醫之後，一聽到‘製毒’，立刻歡天喜地的加快步伐，直接將軒轅皓忘到了九霄雲外。
傍晚時分，楚飛煙拿著自己親手煉製的毒藥，快快樂樂回到楚王府。
吃過晚膳，秋月差人打來熱水服侍她沐浴。楚飛煙舒舒服服的泡完澡，穿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看賬本。
夜深了，楚飛煙揉揉酸澀的眼睛，蹙眉放下手中未看完的賬本。這麽晚，軒轅皓那個臭流氓卻沒有來，這令她有些不習慣。
不過，楚飛煙並不打算再等下去。她起身走到桌邊，對準燭燈吹了一下。登時，整個閨房都黑暗下來。
楚飛煙折回到床邊，一件件褪去衣裳。突然，她察覺到一股邪風近身而來。不待有所反應，一雙結實的臂彎便自她身後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
“……”楚飛煙渾身一僵，後背緊緊貼著來人寬闊的胸膛，能感受到對方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鼻腔間，是熟悉的清爽味道，楚飛煙掙了一下，低聲問道：“怎麽這個時辰來了？”
軒轅皓將頭緊貼在楚飛煙的香肩上，聲音有些暗啞，“有點事情處理，所以來晚了。”
頓了頓，他直言說道：“你讓我找的人，我找到了！”
楚飛煙心頭一喜，“這麽快啊？那人現在何處？”
軒轅皓‘嗯’了聲，似乎情緒很低落，“暫時安排在怡紅院，我的人都能盯著。”
楚飛煙遲鈍的察覺到軒轅皓的低落情緒，忍不住扭頭看向他。隻可惜，黑暗的夜晚，她無法看清軒轅皓臉上的表情。
“你怎麽了？說話怏怏的，生病了嗎？”楚飛煙詢問出聲，語氣中夾雜著連她自己都沒留意到的關切之意。
軒轅皓留意到了，心頭暗喜，說話的語氣卻更加低落，“沒有，我沒生病，隻是……”
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住了。
楚飛煙不明所以，又見軒轅皓遲遲不吭聲，隻得追問道：“隻是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軒轅皓雙手將楚飛煙摟的緊了又緊，許久才低歎出聲，“煙兒，我心裏難受。”
“……”楚飛煙擰緊眉頭，心中不免狐疑，“出什麽事情了嗎？”
軒轅皓保持沉默，並不回答。楚飛煙沉不住氣，推開軒轅皓後，徑自走到桌前點燃燭燈。
一時間，閨房內明亮通透，楚飛煙一回頭就看到軒轅皓欲言又止的模樣兒。
她歎了口氣，主動給軒轅皓倒了一杯水，“到底怎麽了？你別磨磨嘰嘰的。”
軒轅皓走上前，接過楚飛煙遞的水，慢吞吞坐下，“我若說了，怕你要怪我的。沒準兒，還會恨死我！”
“這麽誇張？那你倒是說說啊。”楚飛煙眯緊眸子，猜不透軒轅皓搞什麽明堂。
他說她會怪他，難道……是進貨渠道出了問題，或者貨品出了瑕疵？可這算得了什麽呢？她楚飛煙是挺貪財的，但也不至於為了這事兒就恨死軒轅皓吧？
狐疑間，就聽軒轅皓慢吞吞的低語道：“我……我今晚去裴府，把裴正南殺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死死的盯著楚飛煙的反應。
楚飛煙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瞪向軒轅皓，“你說什麽？你……”
“你前世因他而死，重生歸來後卻不肯手刃渣男。我心中清楚的很，你其實是舍不得殺他。你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恨不得他死，可內心根本不希望他出事。所以，我就出麵替你殺了他。你若因此恨我，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軒轅皓平靜的陳述，仿若一個心灰意冷的死刑犯在等待判決。
楚飛煙怔愣的看著軒轅皓，腦子裏閃過的是前世裴正南的背叛，以及對她絕情的羞辱。她不否認，前世對裴正南動過真情。可是她一向敢愛敢恨，當裴正南背叛她與周毓秀在一起，並與黎婉合謀害死了楚王府滿門後，楚飛煙對裴正南就隻剩下了滔天的恨意。
此恨無關愛，隻是來自於血海深仇的恨！重生歸來後，她不止一次想要手刃裴正南。可是又覺得心有不甘，不願讓他死的太輕鬆容易。
現如今，軒轅皓說他殺死了裴正南。換句話說，裴正南就這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殺死了？
眼見軒轅皓怏怏的盯著她，仿若在等待宣判的樣子，楚飛煙終於收回了神智。
她一本正經的說：“你殺了裴正南，我的確應該恨你……”
“……”軒轅皓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慘白下去。他的小姑娘，果然對裴正南舊情難忘！
卻聽楚飛煙話鋒一轉，緊接著又道：“我恨你讓他死的這麽容易，他應該有更令人期待的死法的。哎，你壞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