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可惜一副好皮囊
管事方丈喚來小沙彌,尷尬的詢問道:“這間齋房住的是何人?”
小沙彌撓了下光禿禿的腦袋,臉色憋的通紅,“回……回方丈話,這裏住的應該是裴探花。”
裴正南在朝中雖然毫不起眼,但是作為新晉三甲,也算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厲害人物了。
管事方丈聽聞裏麵住的是一名探花,眉頭皺的緊緊的。都說讀書人明事理,重規矩,可他看來卻並非如此。
這裴探花公然在常雲寺的齋房行那汙穢之事,簡直是太下作了!
“太不像話了,這裏是寺廟,又不是怡紅院。裴探花真給讀書人丟臉,呸!”人群之中,不知哪個率先吐槽出聲。
緊接著,圍觀看戲的香客們紛紛開口討伐,一致認為裴正南這事兒做的太過分了。
軒轅皓主動站出來,弱弱的替裴正南辯駁,“這裴探花血氣方剛,未婚妻又花容月貌。兩人沒能把持住,在佛祖麵前做下這等錯事,想來也是性情中人,大家應該體諒……”
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聽的眾人更惱火。
一個香客高聲嚷道:“既是未婚妻,那便是沒過門的,哪能婚前做這等肮髒事兒?”
另一個香客附和道:“說的沒錯!別說還沒過門呢,就算過門的,也不能在寺廟做這種事兒啊!”
更有香客直接提議道:“方丈,你不能無動於衷,讓這樣下作的男女侮辱佛祖。要我說,撞開門把人攆出去!”
這話一落地,可謂是一呼百應,眾多虔誠來上香祈福的香客們紛紛控訴起來,逼著管事方丈撞開門,將裏麵下作的男女轟出寺院。
管事方丈本以為外麵鬧的這麽凶,裏麵的人也該停下來了。然而並沒有,外麵的香客們吵的越凶,齋房裏的男女浪叫聲越響亮。
他活了一大把年紀,從未遇到這麽尷尬的事情,老臉羞的通紅通紅,反複在心中念‘阿彌陀佛’都不頂用。
“方丈,撞開門把這兩個下作的狗男女攆出去!攆出去!”眾香客齊心協力,眾誌成城隻為撞開齋房的門,揪出裏麵浪叫下作的罪魁禍首。
軒轅皓眼見管事方丈無動於衷,不停的低念‘阿彌陀佛’,這便勾著唇角笑起來。
他不緊不慢的言道:“既然大家非要棒打鴛鴦,又不願意當出頭鳥兒,那這得罪人的事兒就讓我來做吧。”
管事方丈聽到軒轅皓這話,立刻瞪圓了眼睛,“軒轅世子,這……”
軒轅皓鳥都不鳥他,隻對身邊跟著的小廝低語道:“莫風,去撞門!”
“是!”被喚作莫風的小廝得令,這便邁步上前準備撞門。
千鈞一發間,趙子月尖著嗓子阻止道:“不可!”
簡短的兩個字,卻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
軒轅皓抬眼看著趙子月,唇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有何不可?趙小姐若覺得裏麵的畫麵汙眼,大可以不看。”
趙子月慶幸軒轅皓沒在眾人麵前羞辱她,不過她不會感激的。這個軒轅皓,剛剛為了楚飛煙把她羞辱的都哭了,她可還記著仇呢。
一想到軒轅皓和楚飛煙那個水性楊花的狐狸精曖昧不明,趙子月心裏就痛快的不得了。不知道軒轅皓若知道齋房內的女子是楚飛煙,會否氣的肝腸寸斷?
她抿著唇,故作難為情的對軒轅皓搖頭,“軒轅世子,這門不能撞啊。若不然……若不然……”
她故意頓住,不肯往下說,任誰看了都是一副另有隱情的樣子。
軒轅皓挑挑眉,似笑非笑的問道:“若不然怎麽?趙小姐這樣遮遮掩掩,莫不是知道什麽我們大家不知道的?”
趙子月並不否認,垂著頭似乎想說不敢說的模樣兒,矯情的讓人想一巴掌拍死她。
“世子爺,撞還是不撞?”莫風茫然的看向軒轅皓。
軒轅皓應的很爽快,“撞!”
趙子月像是被逼的不得不說了,她邁步上前,緊張的阻止道:“不能撞!這門真的不能撞!飛煙郡主在裏麵……”
她像是脫口而出,然後後悔了似的,死死捂住嘴巴。
軒轅皓淡淡的言道:“趙小姐,你嘴巴其臭無比,就算故意掩住也無濟於事。”
“你……”趙子月咬著唇,被軒轅皓這惡意詆毀的話氣的臉都綠了。
她好好的一個姑娘,根本沒有口臭的毛病,可是軒轅皓卻故意在人前這樣詆毀汙蔑她。
這年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隻怕今日過後,誰都知道丞相府大小姐是口臭了。
而趙子月不可能見了人就湊過去哈氣,讓別人證明她沒有口臭。
想到這一點,趙子月猩紅了雙眼。但是轉念想到齋房裏二女共侍一夫的楚飛煙,趙子月又樂了。
相較之下,軒轅皓詆毀她口臭算什麽?楚飛煙和周毓秀婚前失貞,二女在寺廟共侍一夫才是更令人關注的焦點呢!
她不理會軒轅皓的詆毀汙蔑,隻認真的阻止道:“飛煙郡主是楚王爺的愛女,是當今皇上禦賜過封號的一品郡主。即便她做了品德敗壞的事情,可平民百姓若看了她的身子,仍然要被治罪的。軒轅世子是明白人,旁的話不需要我多說了,你該明白這門撞不得吧?”
趙子月這番話,是徹底把楚飛煙推到眾人麵前當靶子。
果不其然,她話音落地後,眾多香客就炸開了鍋,一個個驚訝的評論起此事的真偽。
隻不過,大家言語之中並不相信趙子月的汙蔑,不少人表示剛剛吃齋飯的時候還見過楚飛煙。
趙子月眼見大家不信她,這便拉著幾個官小姐幫忙作證。
軒轅皓懶得聽趙子月胡扯,他昂起頭朝人群後麵張望,很快就鎖定到楚飛煙的身影。
隻見小姑娘閑閑的站在最後麵,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仿佛現在被趙子月努力潑髒水的人不是她。
最令軒轅皓哭笑不得的是,小姑娘不知從哪兒弄了一包瓜子,正悠哉悠哉的嗑著,就差讓身邊的明月拿張椅子給她,讓她坐著看好戲了。
軒轅皓隔空遙望楚飛煙,楚飛煙察覺到了,衝他吐了一個瓜子皮兒。
“……”軒轅皓輕咳了聲,心裏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他非得逼著小姑娘給他剝瓜子仁兒吃。
不止如此,還要讓她以舌尖喂到他嘴裏!
齋房門口,趙子月不竭餘力的朝楚飛煙身上潑髒水,一口咬定對方在裏麵與裴正南做苟且之事。
於是乎,秋月這個時候款款登場了。
她獨自一個人出現,眼見一群香客圍在齋房門口,她很規矩的沒有問東問西,隻是隨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當然,她推開的是楚飛煙居住的齋房門,並不是隔壁裴正南和周毓秀苟合的齋房!
趙子月看到秋月推開楚飛煙住的齋房,裏麵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大家完全可以一目了然。
她立刻嚷道:“你們看,飛煙郡主根本不在自己的房中。”
秋月轉身正要關門,聽到趙子月這話,傻乎乎的回應道:“我家郡主吃完齋飯就去散步消食兒了,當然不在房中啊!”
趙子月嗤的笑出聲,“吃齋飯?散步消食兒?哈!你這丫頭可真會睜眼說瞎話。你們家郡主明明在隔壁齋房跟裴探花被翻紅浪!”
秋月一臉氣急敗壞的表情,卻故意裝出一副理不直氣不壯的慫樣兒,“你……你胡說!我們家郡主剛剛在齋堂吃飯,很多人都看到了。”
趙子月聽到秋月這話,隻覺得荒唐可笑極了。楚飛煙明明在裴正南的齋房裏做苟且之事,秋月卻一口咬定對方去散步了?
最搞笑的是,秋月這話說的很心虛呢!
趙子月難得精明起來,腦子裏九轉十八彎的開始分析當前局勢。
她很確定楚飛煙進了裴正南的齋房,然後就沒有再出來。現在,大家在門外討伐了這麽久,裏麵的浪叫聲仍然不絕於耳,明顯另有蹊蹺。
難道……趙子月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可能!
那就是,楚飛煙被好姐妹周毓秀夥同裴正南一起算計了。若是這樣,就能解釋清楚裏麵怎麽回事了。
裴正南身為探花,卻因家貧無法得到重用。若想走捷徑,睡了楚飛煙不失為最好的決定。
楚飛煙和周毓秀關係好,肯定不會設防,周毓秀給她下藥易如反掌。這樣就能合理解釋外麵吵成一團麻,裏麵仍然浪叫不停的原因了。
因為楚飛煙被下藥了,她控製不住啊!趙子月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相了,亢奮的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
秋月心虛的辯解,在她看來就是幫楚飛煙遮醜的。
想通這些種種之後,趙子月不服氣的嚷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和另一個丫鬟假扮成楚飛煙的?我說你們家郡主在裏麵,那就是在裏麵了。”
“趙小姐腦子異於常人,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一道清脆的聲音,陡然憑空傳來。
趙子月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循聲看過去。
隻見一身桃紅裙裝的楚飛煙,在婢女明月的陪伴下緩緩走過來。她小手兒攥著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吐皮兒。
當然,這不是重點!
對於趙子月而言,重點是楚飛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楚飛煙無視趙子月驚愕的表情,淡聲譏諷道:“人人都道相府千金才華橫溢,品貌俱佳。今日看來,謠言果然是謠言。趙小姐你不但口臭,腦子還不好使,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