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217章 217 寄情

  新年三天假期結束，恢復上課的第一天，正好有季藺言的《民法通則》。 

  大清早，教室已爆滿。 

  蘇芩坐在教室靠中段的位置，順便幫傅清歌也佔了個空座。 

  「早啊。幾天不見怎麼覺得你皮膚又變光滑細嫩了？不用問，一定是假期過得非常愉快。」傅清歌從後門幾乎是側著身子擠進來，笑嘻嘻坐下，跟蘇芩打招呼。 

  沒等蘇芩回答，傅大小姐已經兩手托腮，很自覺的將臉轉向講台，一副著迷的樣子。 

  「長這麼帥，對工作還這麼認真負責。我敢說，整個聯邦，也找不出比季教授來得更早的導師。你們看過上課鈴響前，有比學生來得更早的教授嗎？也難怪人家這麼受歡迎。」 

  是的，季藺言來得確實挺早。離上課還有十分鐘，他已經完全做好準備。 

  總有來自不同年級的年輕小姐們借口請教，找機會上台靠近他。 

  以教授身份出現在這裡的季藺言不會拒絕，但表情、語氣一視同仁，絕對公式化。所有學生都知道季藺言的規矩，請教可以，但必須嚴格遵守秩序，一個一個排隊上來。當堂來不及解答的問題，可以發他的教師郵箱。 

  蘇芩跟著傅清歌看過去的時候，他正為一位穿的非常清涼的高年級女生答疑。蘇芩剛剛看過去，他便有所察覺。極快的抬眸回望她一眼，快得不會讓人覺得刻意，只以為他在查看教室里的情況。 

  這種明明知道他在看她，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隱秘感，傳遞著一種只繚繞在蘇芩和季藺言之間，淡淡的曖昧。 

  這對於重生前後都是好學生的蘇芩而言，新鮮又刺激。 

  只有蘇芩知道，傅清歌嘴裡那位「比學生來得更早的教授」，他的早到，或許跟認真負責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為了送她，並保證她能佔到座位，季藺言出門的時間，一直都在極力配合她。蘇芩沒想到的是，這會為他意外贏得了敬業的好口碑。 

  上他的課，所有人的共識都是：平時總覺得百無聊賴，數著分秒度日的90分鐘的課時，總是過得飛快。多數時候，大家都意猶未盡。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講台上的男人提前了幾分鐘關掉講義。 

  他站在講台邊，一手隨性的插在兜里，一手拿起早準備好的名單。 

  「我為各位代課的《民法通則》，到今天正式結束。現在我手裡拿著的，就是這半個月以來，各位的平時成績。諸位可以登錄校內網，自行查看。對成績有疑問的，趁現在都可以提。」 

  這麼快？學生們覺得驚訝，從來沒有哪位教授表示：對平時成績有異議，還允許擁有上訴的權利。 

  蘇芩也跟所有人一樣，第一時間登錄查詢。 

  《民法通則》第三階段平時成績，A+。後面講師簽字那一欄，是他的手寫體簽名—— 

  字如其人。「季藺言」三個字剛勁挺拔，瀟洒自如，鋒芒畢露。 

  他給了她A+？想到他推薦給她的那幾冊比磚頭還厚的法典，蘇芩真就啃了下來。所以這是他對她的肯定嗎？ 

  正這麼想著，蘇芩的光腦，悄然收到一條簡訊： 

  「ALL/THAT/YOU/DO，DO/WITH/YOUR/MIGHT.WELL/DONE.」 

  她抬頭，對上他隔著半個教室向她望來的視線。她從他眼裡看到了分明的讚賞，以及鼓勵。 

  正在戀愛的對象，是自己的導師，這種感覺很奇妙嗎？ 

  ——是的。尤其在你不擅長，而他擅長的領域。這種有人帶動你成長的感覺，很棒。 

  「教授，我有問題！」後排女生的提問，打斷了蘇芩的思緒。 

  「為什麼我的綜合成績只是C-？明明前幾次，最差的一次作業都是C+。」 

  「告訴我你的名字。」季藺言作勢翻看名單。 

  那女生驚訝的瞪大了眼，沒想到自己兩次拚命擠上台請教問題，她已經非常努力的試圖給他留下好印象，只是沒想到，會挫敗得這麼徹底。 

  「艾蓮。我叫艾蓮。」女生沮喪的回答。 

  季藺言核對了一下，將名單放下，之後環顧一周。 

  他的表情很嚴肅，連帶教室的氣氛也跟著嚴肅了幾分。 

  「心裡跟這位同學有同樣困惑的，現在請舉手。」 

  刷刷刷，手臂林立，響應的全是女生。 

  季藺言的目光在這些人身上一掃，他將抄在褲兜里的手拿出來，站回講台後。兩手撐著檯面，以一種不贊成的口吻說道： 

  「教師郵箱是公共教育資源。一切與學習無關，私人性質的攀談和邀請，這些，就是你們扣分的原因。」 

  會意他話里的意思，舉手的女生們紅著臉，尷尬的放下手。而男生們則哈哈大笑，伴著幾聲湊熱鬧的口哨。 

  「教授，您這是以《公共資源安全法》為例，變相忠告我們不要早戀嗎？」 

  男生們的起鬨讓剛剛舉過手的年輕小姐們，臉更紅了。 

  這個問題，季藺言沒有回答。他只是挑了挑眉，埋頭收拾講桌上的東西。正好，下課鈴響起。 

  最後一堂課，季藺言在滿堂潮水般的掌聲中，離開教室。 

  在他轉身邁出教室的那一刻，蘇芩收到一條新簡訊： 

  「交接之前，最後用導師的身份要求你，我不在的時候，嚴禁在學校早戀。」 

  這個男人…… 

  蘇芩微微牽起嘴角。 

  ** 

  季藺言走的那天，天王星難得飄起了小雪。 

  蘇芩很自覺的將魚缸從季藺言的卧室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進《聖武》，蘇芩注意到，季藺言的頭像是灰色。想起他說這趟是要出遠門，蘇芩猜想，季藺言或許正在經歷遠距離空間跳躍。 

  他此次去往中央星域第一大區，跨越廣闊的星海，兩地時差懸殊。蘇芩這邊早晨的時候，季藺言那邊剛好是半夜。 

  季藺言離開的第三天，蘇芩在早晨睜眼后發現，他趁她酣睡時發來了郵件。 

  如她所想，他剛從維生艙里出來。 

  「除了文字，沒有圖片分享嗎？」她在回信里問他。 

  於是第二天，季藺言給她拍了一張從舷窗望出去，震撼又美妙的來瓦星系的太空照片。 

  蘇芩對他的拍照手法盛讚了一番，在信的末尾寫道： 

  「這麼美好的景緻，沒有旅程感言，總覺得缺點兒什麼。」 

  隔天，當蘇芩點開郵箱，還是同一張照片，璀璨的銀河下，多了一行字。 

  那是他的手書。寥寥數語—— 

  「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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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醫院檢查，只夠碼一章。二更晚點兒發~~親們見諒O(∩_∩)O~。另：各位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