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8章 季藺言的標籤

  就幾步路，他堅持要送她回房。 

  「那麼，晚安。」 

  她回身鎖門，他卻倚在門邊，擺出酷炫的姿勢，屈膝腳尖點地，彷彿生怕她注意不到他完美的腿長比例，希冀看她。 

  「沒有答謝？」 

  答謝？ 

  蘇芩甩掉拖鞋，抬腳將他踹開。門應聲落鎖。 

  她有要求他送她回房嗎？蘇芩毫無壓力睡覺去了。 

  寂靜的走廊上，季藺言沒有立刻離開。 

  男人一手插在兜里，點了根煙，仰頭吐出個煙圈。煙霧散開，他在縹緲的煙氣里，似乎又看見她耀武揚威的臉，張揚的宣布，他算是上了她的觀察名單。 

  季藺言夾煙的手，撐住額頭，無聲而笑。 

  她不知道，就在那一刻，他感覺心臟的血管，滿溢到差點爆裂。 

  就這麼倚在她門外抽煙，像個蠢蛋。 

  早些年，他不屑那些小青年搖尾乞憐等在女生宿舍樓下，季藺言覺得丟人。 

  現在他也淪為他們中的一員。當然，他的年紀比他們大些，心智也比他們成熟，對自己的選擇也更加堅定。 

  季藺言找了很多自負的理由，但這也掩蓋不了他和他們一樣，犯蠢犯得陶陶欲醉、心甘情願的事實。 

  因為對象是蘇芩，季藺言竟然覺得，沒有討到她的吻，能被她踹一腳，居然也別有滋味。 

  第二天一早，簡和秦簡同時發現，今天的少將閣下下樓特別早，並且看起來，心情格外不錯。 

  過會兒，蘇芩噔噔的下樓。還沒等她走進餐廳，季藺言已經放下報紙，起身，自覺的替她拉開了椅子。 

  別墅里，除他之外其餘三人，無不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蘇芩反應最快，繞過去坐下，落落大方的跟他道謝。 

  這氛圍…… 

  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啊。 

  秦簡飛快的瞥了簡一眼，簡悠悠的捧著咖啡，誰也沒看。 

  「昨晚睡得好嗎？」 

  慣來在餐桌上最重規矩，不喜歡用餐時有人打擾說話的人，今天卻是帶頭破例。 

  「挺好。」蘇芩說著就要伸手去夠季藺言手邊的咖啡壺。 

  這時候季藺言眼睛還盯著重新拿起來的報紙，手卻搶先一步，替她代勞。 

  只倒了小半杯，輕聲提醒：「空腹別喝太多咖啡。」 

  兩人相處的感覺，默契的步調，旁觀者看來，差別實在太顯眼。 

  這次連簡的眼睛都快管不住了…… 

  上午蘇芩只有一堂課，大約是在10點。 

  吃完飯時間還早，蘇芩帶上簡，一塊兒去噴泉廣場散步喂鴿子。 

  她沒有想到季藺言也會跟來。 

  「不出門？」奇怪了，他不是很忙嗎？ 

  「待會兒有年級研討會。」 

  「這樣的例會，需要勞駕你出席？」 

  季藺言斜她一眼，非常迅速的進入她所謂的「觀察對象」的角色。他牽起她的手，發現她不曾明顯的抗拒，滿意的握了握。 

  「順便載你過去。」 

  哦，這才是目的吧。 

  「不用那麼麻煩。」 

  「閣下。」一直低調得跟背後靈一樣的簡，忽然插話： 

  「這樣的話正好。為您的安全考慮，您的車實在已經超出了定期保養的時限。」 

  「那就交給秦簡去辦。」 

  問題上升到簡的職能層面，蘇芩沒有插手的機會。最後她的車，被秦簡安排的人，穩穩妥妥的開走了。 

  這也是蘇芩最後一次看見它那輛離報廢期限還很遠，送去保養后就再也沒有開回來的V8。 

  第一次搭乘季藺言的車去教學樓，蘇芩慶幸，暴龍X6的防彈玻璃，隱秘效果還是很靠譜的。 

  上車不久，他便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緻的紙盒。 

  蘇芩一看，居然是仕女星塔塔爾高原牧場的純天然有機酸奶。在千奇百怪的基因技術橫行天下的科技時代，這種酸奶的產量極低，在外被瘋炒得有價無市。規格比某種名不見經傳的天王星本土瓶裝酸奶，確實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所以，她今天沒有理由接受肖鐸的饋贈了嗎？ 

  蘇芩慢騰騰吸著酸奶，拿眼瞅他。 

  這個男人除了長得帥，耍心眼兒也耍得這麼有規格。與其讓他豪氣的亂花錢，她要不要考慮讓他賠她的杯子？ 

  「要是今天是上你的課，酸奶還能帶進去嗎？」 

  他昨天明明還說不許。 

  「我的課上不行，我的車裡隨你。」 

  蘇芩差點被一口奶嗆到。 

  喂，別隨時隨地用這麼柔軟的語氣嚇唬她。 

  她直到現在都還沒能完全適應他突變的風格。 

  季藺言笑著遞紙巾給她擦了擦嘴，伸出去的手，自然而然，覆上她搭在座椅上的手背。昨晚約定的那句「不動手動腳」，季藺言理解的尺度，顯然比字面意思要寬泛得多。 

  蘇芩抽了抽沒抽動，也就懶得跟他在這些小事上計較。 

  男人嘛，你總要給他點甜頭，才能在更大的事情上穩住他。 

  「有件事一直想問你。我的身份，你怎麼識破的？」她百思不得其解，隱約還有些不甘。 

  「想知道？」他故意拖長音調，吊她的胃口，把臉湊過去。 

  這麼明顯的企圖，蘇芩被逗樂了—— 

  季藺言，你幼不幼稚？ 

  「這招是改編，還是舉一反三？」 

  改編證明少將閣下的參考書數目繁多；舉一反三則代表季藺言的某項潛能正在迅速被開發。 

  似乎是被她撞破了，他的臉皮也變厚了。 

  「這取決於，哪個答案索吻的成功率更高？」 

  蘇芩咬著吸管考慮了半晌，終於還是受不了的在他右臉頰上飛快啄了一下。 

  僅僅是蜻蜓點水式的應付，卻讓季藺言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 

  ** 

  去往精英班教室的路上，蘇芩一直在思考季藺言口中的「模型機」和「天網授權」。 

  「誰惹你了？怎麼看你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門口碰見傅清歌，傅大小姐一副「是不是A班的？老娘陪你找場子」的架勢。 

  「你被天網坑過嗎？」 

  「天網？沒啊。」天網幹嘛坑她？傅清歌不解搖頭。 

  不。一定有。 

  蘇芩肯定。 

  一年不見，當初複試那會兒晒晒太陽都有女僕幫忙撐遮陽傘的世家大小姐，現在整個兒一身悍匪氣。沒有天網制定主腦操控的招生流程，傅大小姐這會兒也不至於還沒進軍隊就被改造得這麼徹底。 

  肖鐸來的時候，和往常一樣，為兩位女士準備了酸奶。 

  只是沒等拿出來，肖鐸就看見蘇芩面前擺著的一個插著吸管的奶盒。 

  肖家怎麼說也是名門，肖鐸一眼就認出塔塔爾的特供奶。垂在身側的手倏然握緊。 

  「愣著幹什麼？東西呢？」傅清歌向他伸手。 

  「沒帶。」肖鐸口氣冷淡的聳肩。「昨天季教授不是專門提醒過，不許帶食物進教室嗎？」肖鐸的視線別有深意的，在蘇芩和她桌上那盒酸奶掃過。 

  「今天不是他的課。」蘇芩趕緊為自己辯護。 

  傅清歌也是一副「你沒睡醒呢吧」的眼神瞪他： 

  對啊，今天又不是季教授的課。 

  沒心情理會傅清歌的抱怨，肖鐸別開臉，眼神有些憂鬱的望向窗外—— 

  那個人是沒來。 

  可那種無處不彰顯的，強烈的存在感呢？ 

  是不是往後在蘇芩身上，會越來越多的發現那個人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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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票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