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取代湯茴的女人
另一邊秦簡跟著季藺言從季宅一出來，連政務司都沒回，直接帶著慣用的老班底，踏上了前往南十字星系的行程。
這一去需得兩天才能抵達南十字星首府，秦簡回想起司徒醫生離開前專門找上他說的那番話。
「五少爺的病情還需繼續控制。鑒於少爺身份的特殊，下一次我會跟老元帥直接建議，關於早些為五少爺迎娶正經少夫人的可能性。還請秦侍從官想辦法好好勸勸少爺，畢竟姚小姐本人，是位十分出色的女性。相信結婚之後，有了感情上固定的伴侶，對少爺的病情會有不小的幫助。」
記起司徒醫生的忠告，秦簡絞盡腦汁，終於決定冒死闖進司長閣下位於專列上的房間。
「有事？」原本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的人，突然睜開眼。眼底的警覺在看清來人後，極快收斂，彷彿剛從一瞬間的冷冽從沒有出現過。
「額，是這樣。」秦簡在心裡默默準備了一下措辭，委婉的提醒，「離月中沒幾天了，閣下您看是否需要提前通知哪位小姐近期到南十字星系一趟？」
沒有人比秦簡這位時常陪伴在季藺言身邊的侍從官更清楚，司長閣下在退役后，PTSD反應何其嚴重。
如閣下這樣剛強的男人在帶傷離開戰場后，也曾一度暴戾到險些變成精神抑鬱。
或許正常人很難理解什麼是PTSD，然而但凡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老兵，沒有人不清楚PTSD的。甚至很多在戰場上鐵骨錚錚的軍人在經歷長期廝殺、鮮血、死亡過後，回到正常社會，很難融入其中。這其中嚴重的，甚至徹底放棄作為軍人的榮耀，或淪為暴徒，或自殺收場。
而閣下作為在塞納爾星系與帝國交戰的最高指揮官，一道命令下去，決定的就是億萬人族的命運。雖然戰爭本身有立場跟國界，然而下令的人，背負的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責任跟精神包袱。
季藺言在塞納爾一待就是五年。這場輝煌的戰役成就了他，也險些毀滅了他。
戰爭創傷後遺症最大的特點就是焦慮、不信任他人。季家如此反對他從特殊部隊退役，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對於軍人，特別是高級指揮官而言，要想徹底擺脫PTSD，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輩子都待在軍中。這會讓他們在軍隊里找到絕對的安全感，進而避免產生一系列諸如恐懼、自責、失望、狂躁等多種負面情緒。
季藺言在塞納爾與帝國狗幹了場漂亮的硬仗，然而等他凱旋迴到中央星域，人們等來的不是一賭這位聯邦最年輕的少將的風采，而是他在剛抵達航空港的時候，因一場意外衝突，將理查德議員家的獨子狠狠湊了一頓，踢成了嚴重腦震蕩。
一時間這位季家最年輕的少將，在聯邦狠狠出了迴風頭。
好在理查德議員家的獨子平時風評很就差，常常欺男霸女，還沾染有毒癮，這也讓季藺言的暴戾行為，單方面的得到了大眾的諒解，並且在貴族夫人小姐們圈子當中，季藺言宛然成了「硬漢、英雄」的代名詞。
等到此次事件過後一天，軍部為這位少將安排的接風晚宴上，所有人終於有機會一睹這位季家五少的廬山真面目——
宛若古老神話中太陽神阿波羅一樣完美的五官，刀削般的側臉，深邃令人沉醉的黑色眼眸。精心修剪過的短髮根根直立，鬢髮高於耳際，腦後的頭髮短到絕不容許接觸領口。規規矩矩扣著的一排襯衣扣子，最上面的風紀扣印著機甲部隊特有的蒼鷹圖騰。
他就這樣筆直的站在那裡，微微捲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男性骨骼分明的手腕。上面戴著的不是貴族子弟最愛鬥富的動輒千萬信用點的傳世名表，而是一支通體漆黑的戰術手錶。
手錶的低調和他嘴角不苟言笑的嚴肅，還有正被他端在手裡微微搖晃的高腳杯，這一切，在明亮的聚光燈下，襯得他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禁慾系誘惑。引得大廳里的單身女士們頻頻向他投去害羞的目光。而他自始至終，活動範圍只限于軍部的那一群人當中，對於某些主動上前邀請的小姐，他不過挑一挑眉，無一例外，客氣的拒絕了。
從此以後，季藺言英俊幹練、即使面對漂亮女性卻不隨便的形象在中央星域的貴族夫人小姐們心中扎了根。
季藺言回歸的當年年底，在帝國和新盟都頗有影響力的《風尚》雜誌評選的最新一期「最渴望的一夜情對象」調查中，這位年輕的聯邦少將，以與他在戰場上如出一轍的無敵之姿，榮登榜首。
據事後《風尚》的統計，支持這位少將的狂熱粉絲中，除了超過中央星域七成的年輕女性，還有部分想要跟季藺言示愛的同性戀者。
這也導致這位少將對媒體嘩眾取寵的風氣相當不滿，從此以後鮮少在公眾面前主動露面。
這一切的風光背後，只有季家人和少數幾人知道，季藺言先天精神力高達S級，他在航空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緒失控，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巨大的問題。
之後季藺言很快被確診為PTSDⅡ類患者，在經過私人醫生與光腦嚴密而複雜的會診過後，得出的結論是：
以少將閣下的特殊情況，一味壓制會極大程度損害他精神力成長的潛能。有效的途徑是，除了心理疏導，最好為閣下量身打造一條適當的發泄途徑。考慮到患者本人對退役的強烈意願，不建議實施過於粗暴的治療。最終的治療方案被定格在較為溫和，自古相傳的「兩性」一途。
性是陰陽調和的過程，對於遭受過戰場後遺症的鐵血少將而言，這是最令人舒緩安心的治療方案。有研究顯示，男性在享受性愛的極致歡愉的同時，絕大部分負面情緒都將得到完美的釋放和宣洩。
有了這一雖然尷尬卻不無道理的結論，老元帥親自將秦簡傳喚到書房耳提面命，令他每過一段時間，務必為季藺言安排身心乾淨且家世清白的女性。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外界傳聞與季藺言交往的女性，必須是處女這一小道消息，由此而來。
雖然意識到當年那位少將閣下並不如她們一廂情願以為的那樣禁慾且潔身自好，可這並不能阻擋大多數女性對季藺言的持續關注與愛慕。
誰讓他如此與眾不同呢？
季藺言表露在外的，無論是威望成就、穿衣風格還是言談舉止，都壓得中央星域這些只熱衷於飆車泡妞的權二代們，整整一代人，簡直抬不起頭來。
季藺言退役后，除去政務司司長一職，還被聘請為第一軍校客席教授。
於是在他少將光環背後，大眾又一廂情願為他戴上了「內涵、低調，聯邦教育體系中最年輕的教授」這一頂高帽子。加之不知是誰爆出他先天精神力等級，一時間，人們又紛紛出言支持將這樣的年輕俊傑留在最安全的中央星域而不是烽火連天的戰場第一線，這才是對他最妥善的安排。
儘管季藺言本人對拿他做話題的輿論極其不滿，可悠悠眾口，憑一個季家還堵不住。只能在不妨礙大局的前提下，放任自流，等待時間讓事件慢慢冷卻。
關於司長閣下通過「性」這一途徑排遣狂躁，心中作何感想，秦簡不知道。只知閣下最初聽聞這一建議后，似可有可無，並不排斥這種對於男人而言絕不吃虧的治療方式。
此時秦簡大著膽子，第一次在司長閣下沒有主動示意的情況下，提出要為閣下南十字星一行安排女伴，秦簡心裡也沒有譜。
聽他進來就是為這事兒，季藺言淡淡瞟他一眼，起身到吧台倒了兩杯威士忌，將倒得多些的推給秦簡。
「也好，讓湯茴過來。」踱步到窗前，不由想起上次跟湯茴親近時，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脆弱與依賴。
「算了，不要叫湯茴。沈瀾離那邊是不是近點？」
秦簡一怔，沒想到司長閣下竟會毫無徵兆的，提起早年已經厭倦了的那個女人。
說起沈瀾，秦簡也不得不說一句佩服。這個女人拜金，卻聰明的懂得利害得失，管得住自己的心。野心不大卻也不小。在司長閣下對她不理不問長達五年半的時間裡，居然能耐得住寂寞，老老實實幹著秦簡親自替她安排的一份清閑卻酬勞豐厚的工作。
這就是這個女人比司長閣下碰過的其他任何女人都理智的地方。她不會背叛，引來司長閣下的不滿以致丟了工作，也不會像姚小姐那樣，逮住機會就狂刷存在感，惹得閣下對她幾乎到了容忍的底線。
她只安分的等著每年劃撥到她卡上的一筆不菲的安置費，只要閣下沒親口終結這段關係，她就能心安理得、無比滿足的享受閣下帶給她的錦衣玉食的生活。
「是的。沈小姐過來乘星際快車的話，只需要小半天的時間。」
得了季藺言首肯，秦簡到一邊撥通沈瀾的通訊。
甫一見到這個很久沒聯繫的女人，秦簡驚訝的發現：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竟奇迹般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會是什麼呢？這種熟悉跟他認識這個女人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秦簡一邊將令沈瀾欣喜若狂的消息傳達過去，一邊仔細的將沈瀾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突然，秦簡心頭一跳！
沈瀾這張臉，跟湯茴的優雅精緻很不一樣，似乎隱約中帶了那麼點兒妖嬈的韻致？尤其眉心那點硃紅色的胎記，位置又那樣恰到好處……跟某人額間他見過的緋紅魔紋，遠遠瞧著，真有那麼幾分神似？
秦簡暗暗心驚，突然有種撥雲見日的恍然之感。
難怪啊，難怪這麼多年過去閣下一次也沒有提起沈瀾這號人來，這才剛出門，就突然厭了湯茴，重又提起沈瀾的存在來。
秦簡望著屏幕上雖然已經非常克制嘴角卻依舊止不住高揚的女人，暗自搖了搖頭。只希望這沈瀾千萬表現好些，不要在閣下面前適得其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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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不用我再多解釋為什麼男主身體不幹凈了嘛。戰爭後遺症是什麼，有興趣的話大家可以查一查。
作為男主，季藺言在女主之前經歷過其他女人，保持單純的肉體關係，這一點沾衣從來沒有迴避。這個男人性格中變態的部分，不是平白無故造成的，總是有原因的。「瘋狗」這個詞被季藺言的仇家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意圖殺害這樣精神狀況下的季藺言，不引來他瘋狂的報復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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