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你是從哪裏來的呀
“不陪。”
除了白覓靈，他誰也不陪。
“那你就給我半個小時嘛……我都很久沒有碰筆記本什麽的了.……”
很久沒有，確實很久，桀辰渝猶豫了會兒，拿她沒辦法。
“好，半個小時。”
於是……半個小時像是半分鍾一般，過去了.……
桀辰渝把還在玩遊戲中的白覓靈拎起來，丟在沙發上。
唐檸檬自己握著遊戲手柄，繼續遊戲，隻是眼中有些.……
“桀辰渝！”
“老實坐好，聽我的。”
“我不嘛！”她氣的心口疼，“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玩半個小時都要嚴格限製，一分鍾都不能多的！”
“小顏，你去玩。”
“啊……”梟顏低頭看看自己的作業，“好。”合上作業本，看看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遊戲。
白覓靈抿抿唇，沒再說話。
而桀辰渝，回去繼續工作了。
文檔打開，裏麵寫滿了東西，他的手指落在鍵盤上，卻沒有再打出幾個字。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玩半個小時都要嚴格限製，一分鍾都不能多的！】
腦海裏白覓靈的話在回響.……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他管的，多了麽？
小顏從不玩遊戲，想要教會一個小孩子，這也需要點耐心，可唐檸檬最沒有的，也是耐心。
“算了，不打擾你寫作業了。”丟開遊戲手柄，她很累，累到不知道該注意什麽，不知道自己敢做什麽。
不知道.……該怎麽放鬆，她想發泄，可是，發泄的方式也就隻有哭泣……
“想去臥室睡會兒麽？”
“你可以陪我嗎？”
“好。”她丟下手裏的育兒書，拉起唐檸檬的手。
這次，白覓靈的視線始終都沒有看向桀辰渝。
隻是一個細微到幾乎被人發覺的小動作而已，往常，白覓靈總會時不時的看向桀辰渝。
她躺在白覓靈的床上，卻怎麽也不能入眠，大腦一片混沌。
“說出來，會好很多。”
唐檸檬咬著下唇，這些話，也隻有對白覓靈說了。
那天……
她赴約在情侶橋等著諾昀，抑製著心裏的激動，看著橋上懸掛的一把把情侶鎖。
直到暖黃色燈光下，一輛車停下，停在遠處，她可以看到諾昀穿著暖白色的西裝，很正式，手裏握著一大束的玫瑰。
他精心準備了那麽久，雖然細節總是不完美，但唐檸檬是那麽那麽的期待。
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
那天晚上，風都是柔和的，一點兒也不讓人覺得熱。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諾昀都要走過來了，突然會有一輛車，加快車速，衝撞過來。
唐檸檬記得諾昀在對她笑，卻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總發生的這麽突兀。
伴隨著女人的笑聲，車子狠狠撞在諾昀身上，撞的血肉模糊，掉下河中，隻是激起來一點波瀾而已。
玫瑰花落……從空中散開，有些掉到了河裏，有些，就落在她腳下.……顯得那麽淒美……
“嗬哈哈……哈哈哈，諾昀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那女人的車窗已經碎了，使勁踩著油門，朝著橋上撞過去。
可是橋太過窄小，她並沒有撞到唐檸檬，反而自己的車子翻了，人也昏迷了過去。
“你知道麽，我就眼睜睜的看著諾昀，看著他從我麵前，被撞的……被撞的.……”她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了，她泣不成聲。
“我還以為，你那天是一直在等諾昀……”
她寧願自己是一直在等，可以不用親眼看著那麽殘忍的一幕。
白覓靈輕拍著唐檸檬的肩膀，靜默許久，一直到她再次開口。
“後來，諾昀搶救了很久很久，也沒有醒來的跡象，那個女人，她去自首了。”
“在拘留室裏，我曾經去見過她。”
當時，其實是想殺了她……
可惜，唐檸檬做不到，碰不了。
“你看，他都死了，你怎麽沒死呢？唐檸檬，你怎麽不去陪他呢？啊？”
她是如此的極端，一開始還安安靜靜的，後來，便成了對唐檸檬的嘶吼。
“你知道很可笑的是麽嗎？她明明是故意的，明明是考慮清楚才去撞人的，結果她說她是自首，說自己有心理疾病.……
對，她是有精神疾病，所以她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去殺人了？”
唐檸檬的情緒有點失控，讓她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會出現一個這樣極端的人。
“她那惡心的家人還說，要不是諾昀突然和你在一起，要不是突然退圈，我家女兒的情緒會這麽極端麽？都是因為你。
對，都是因為我.……因為我.……”
狠狠錘著自己胸口，顯得那麽壓抑，其實，哪裏是因為唐檸檬，兩個人在一起，錯了麽？
“阿姨也說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諾昀，全世界都這樣說.……”
“全世界都是錯的，沒有因為誰。”她擦擦唐檸檬的眼淚，“更不是因為你。”
“可要是沒有我.……”
“也還會有其他女孩，他總要有女朋友的不是麽？”
唐檸檬沉默，眼睛似乎更加紅腫了。
“別哭了，我的孩子可嬌貴著呢，不能總看著別人哭。”白覓靈揉揉自己腹部，故意打趣。
“可我止不住呀，我好痛苦.……”
“永遠見不到，才是最痛苦的。”
她打開手機，點開攝像。
這是墓園的攝像，很模糊，但可以隱約看到一個人影，穿著白色衣服，樹蔭，也不能將人完全遮住。
“這是……白惜柔？”
“嗯。”不能一直在白惜柔身邊，白覓靈偶爾，會看看墓園那邊的監控，看她還在，經常來，就還能確定她沒有坐自虐的事情。
“她整天都呆在那裏麽？”
“對，整天，這個墓園沒多少人，她覺得方恒軒在，自己不會怕，就留在那裏了，管理著那裏的事，你知道沒多少女孩可以做到這樣的。”
但白惜柔就這樣做了，閑下來的時候，就陪著方恒軒。
“嗚……她怎麽比我還可憐，我不看她，你快點關掉手機！煩死了！”
或許是樹蔭太多，墓園裏並沒有那麽熱。她坐在墓碑前，癡癡的笑著，眼裏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卻沒有掉下來。
“恒軒，你看，我燉的雞肉越來越好吃了，你有沒有在看著？”
“對不起啊，答應你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做不到.……我想，再不會遇到一個我愛的人了，你才是我的所有，我的全部……”
不知從哪裏，跑過來一隻小野貓，貓兒非常小，像是剛出生沒多久，才剛剛學會走路，卻一點一點的，出現在白惜柔的視野中。
它實在太小了，以至於走了幾步路，都摔倒兩次。
“喵嗚.……”貓兒衝著白惜柔叫叫，便蹲了下來。
“你是從哪裏來的呀？”她擦擦眼睛，又吸了吸鼻子，怎麽……會突然有一種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