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我去叫醫生。”
“嗯……”她手捂著腹部,越來越疼了,這絕對不該是孕婦該有的反應。
就算是昨天情緒波動太大,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有流產的征兆。
醫生檢查了一下白覓靈的流血量,也是被震驚了一下,這個程度,一般孕婦肯定已經流產了。
但是這話醫生沒有敢告訴桀辰渝,怕被桀辰渝打死。
桀辰渝感覺白覓靈的手根本沒有一點力道,她已經昏迷過去了,感覺心髒已經要疼炸了。
從來不想看白覓靈痛苦,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人昏迷了,醫生隻是在病床上檢查,也檢查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隻好在白覓靈昏迷的狀態去做全麵檢查。
大腦混沌中,感覺桀辰渝在和醫生交談著什麽,她剛剛.……難道是暈過去了?
怎麽體質會這麽差,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桀先生,可能需要動手術才行。”
“輸卵管破裂是最麻煩的狀況,隻能做手術.……”
後來,醫生說了什麽,她也聽不清了。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她熟悉的人,仿佛也抱了她很久。
“辰渝.……”
“我在。”
白覓靈睜開眼,原來都是晚上了,他還沒睡,抱著她,也不知道睡覺。
“可以和我說說,到底怎麽了麽?”
“明天說。”他的神情複雜,將人抱的更緊。
“沒事的,告訴我吧。”
小手覆在他臉上,再這麽折騰下去,不但白覓靈難受,桀辰渝也累。
“宮外孕。”
“哦……真意外。”她笑。
“醫生說,要怎麽辦?”
“做手術,將胎盤移到正常位置。”
“嗯,挺好的。”
“我舍不得。”讓白覓靈去做那種手術,桀辰渝怎麽可能舍得。
“怪不得這麽疼,做完手術就不疼了,老公乖啦,做完了就好了。”
桀辰渝沉默。
醫生說,宮外孕疼的厲害的時候,人會休克,而白覓靈,居然一直沒有告訴她。
她疼的已經不止一天兩天了。
他居然沒有發覺.……沒有在最及時的時候帶白覓靈來治療……
“太太。”
“嗯。”小爪摸著他硬硬的胡茬,語氣特別輕柔。
“流產吧。”
白覓靈手上一僵,抿著唇。
她能聽出來桀辰渝的語氣很低沉,很不希望這樣做。
無論怎麽做,對白覓靈的身體傷害都很大。
“人流的話.……還不如做手術把我們的孩子移到正常的位置呢。”
白覓靈說‘我們的孩子’,是不希望桀辰渝讓她流產,最起碼,這樣還能保住孩子。
“孩子可以再要。”
她眨眼,想收住那抹濕潤,淚水卻趁著眨眼的時候掉了下來。
剛好落在桀辰渝胳膊上。
“別哭,我心疼。”
“晚上不適合做重要的決定,這是老公你教我的,我們,明天再說吧。”
“嗯。”
她這麽乖,桀辰渝更希望白覓靈能鬧一鬧,最起碼不會那麽難受。
或許因為太累了,壓著心事,也能睡著。
醒來的時候,醫生正做著最後的檢查。
手臂上有針孔,這個位置,好像是抽血的吧。
也不知道桀辰渝看著醫生檢查是什麽心情,肯定不好受。
“桀先生,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不用,我是孕婦,讓我也聽著吧。”
白覓靈坐起身,揚起一抹笑。
在她臉上,完全看不到痛苦。
反倒是桀辰渝,目光複雜。
猶豫了片刻,握住她的手。
“說吧。”
“您太太的輸卵管並沒有破裂,我們檢查發現那些血應該是經期流的,這種幾率很小,沒想到會發生。
宮外孕本來就不好檢查出來,我們醫生的意見,是覺得做手術風險太大。
將胎盤移到正常位置,失敗率很高。而且……我們擔心會在手術過程中大出血。
還好您太太很幸運,劇烈腹痛也沒有造成輸卵管破裂。可以藥流。
相對來說,藥流對人體的損傷最小,我們建議藥流。
如果強行做手術,對身體損傷很大,輸卵管隨時都可能破裂。”
“我想知道.……”她依舊在笑,“往後受孕,宮外孕的幾率,高麽?”
“一般來說,宮外孕的幾率應該是會增加一些的,不過不用擔心,您的情況很好,基本不會再出現這個狀況。”
桀辰渝注視著她,一夜沒有睡,眼中的血絲很嚴重。
“我聽你的,流產吧。”
不是人流,藥流已經好多了。
雖然麵容有點憔悴,但依舊笑的燦爛。
“準備藥流。”隻有桀辰渝知道,這四個字對他來說,說出口是有多艱難。
白覓靈單手放在腹部,可惜了,她第一個小胎兒,或者說,是小胎盤。
還不及拇指大吧.……
其實吃藥的時候,白覓靈還以為自己會很難受。
但是想著,桀辰渝肯定也難受極了,她乖點,吃完藥就沒事了。
將苦澀的藥片含在嘴裏,接過桀辰渝遞過來的溫水,喝下去。
“辰渝。”
“嗯?”
“唔……我沒咽下去,好苦!”
醫生被白覓靈的反應逗笑了,桀辰渝卻笑不出來。
她像是在哭喪著臉,根本沒有流下眼淚,但是,是真的被苦到了。
“給你糖。”
“真當我是小朋友?搶了糖就不理你。”白覓靈把棒棒糖塞嘴裏,瞪他一眼。
桀辰渝肯定難受死了,不過,為了往後更幸福的未來,有過這一次.……往後,往後他們的孩子肯定更健康。
“桀先生,我們就先出去了。”
“嗯。”
白覓靈叼著棒棒糖,看著離開的醫生。
“等下!”
醫生怔住,有些疑問的轉過身。
“桀太太還有什麽需要的麽?”
“我突然覺得這個星空棒棒糖還蠻好吃,你們一人拿一個唄。”
醫生們一人拿了個棒棒糖離開了,她還笑吟吟的注視著桀辰渝。
“胡子沒有刮掉,越來越邋遢了。”
“衣領也歪了,我幫你……”她爬過去,卻沒想到自己手上軟軟的,一點力氣沒有,直接栽倒在床上,臉貼著床,“哎哎呀……”
桀辰渝忙將人扶起來,讓白覓靈坐好。
“老實點,不要亂動。”
“我發現啊,真的是一出事你就慌,上次還在梟顏麵前誇你成熟,都白誇了。”
解開他的襯衫紐扣,露出肌肉。
“看你,紐扣也能上下係錯了,沒有一點BOSS的樣子,不怕醫生笑。”
然後幫他把歪掉的衣領整理好,領結也重新係好。
“嘛,現在好多了,辰渝你覺得呢?”她單手撐著下巴,“有點不好,胡子邋遢,眼裏還有血絲。”
桀辰渝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太過無力,看她笑,自己的心卻在疼。
“我是不是在你這裏,所以一出事,你這裏就特別疼?”她小手放在桀辰渝心口,柔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