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覓靈微微眯起眼睛，迸發出來的氣息有些冷然。
“對一隻貓，你下得去手？”她往前邁一步，嚇的白惜柔往後退了一步。
“怎，怎麽，不就是個貓？”
啪——
這是有記憶以來，白覓靈第一次打了白惜柔巴掌。
是自己妹妹，就算是搶了自己的丈夫，白覓靈沒有打她。
第一次，第一次忍受不了。
“好了，夠了。”她的聲音平靜如水，“不管是你，還是蘇兼，該好好算總賬了。”
白惜柔錯愕的捂著臉，覺得這一刻白覓靈居然特別的可怕。
看著白覓靈走出香妃墓，白惜柔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隻貓，就算沒被抓死，也被摔的不輕，現在跑了，也沒有活著的可能。
小小的白色的一團，瑟縮在草叢裏，血紅色在白色的毛發上尤為顯眼。
穿著一身便行衣，有個人影始終跟在白覓靈身後。
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路過的人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這一瞬間，顯得那麽失措。
白覓靈突然折身，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正對著那抹跟著自己的身影走。
桀辰渝沒有離開，依舊站在原地。知道白覓靈發現自己了。
她撲進桀辰渝懷裏，緊緊抱著，突然失聲哭起來。
“我想回家…”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白覓靈不明白，明明那麽聽話，純淨的像白紙一樣的孩子，怎麽就……
永遠不知道眼淚會什麽時候掉下來，永遠不知道情緒什麽時候會爆發。
“乖，我們回家。”語氣低柔，動作輕細。
當晚的機票，在這之前，桀辰渝將妞妞的事情全部處理妥當，一直陪著白覓靈。
她的眼睛哭的紅腫，像是兔子一樣，縮在桀辰渝身邊。
“我從來沒見過妞妞這麽聽話的孩子…”她輕聲呢喃。
“不要去想了，我陪你。”
“你一定不可以離開我，也不可以拋棄我。沒有你，我就什麽都沒了…”
“傻瓜，我怎麽會離開？”
沒有你，我就什麽都沒了。
有句話說，世界沒了誰都可以轉動。
有人哭，有人笑，有新的生命開始，就有其他生命離去，這是無法阻擋的。
人要經曆多少事情，也未必可以超脫自然。
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是要經曆多少苦，多少情？
K市，白覓靈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喜歡那個城市，這輩子都不想再去那個城市。
晚上的航班，白覓靈已經睡著了。
桀辰渝不忍將人叫醒，她睡的比較沉，一直到家也沒有被驚醒。
天色微亮，封弦過來報備了後來妞妞的情況，最後她永遠留在K市，或許是個很好的結果。
留在那個她心心念念的香妃所熟睡的地方。
拿掉白覓靈眼睛上的冰袋，他輕歎口氣。
睡醒的，還是噩夢嚇醒的？白覓靈不知道。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將夢忘記了。
“辰渝…”她坐起身，看著熟悉的房間。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
“不了，好像做了場大夢一樣，夢醒了，就什麽都結束了。”
其實，很希望是做了場夢，真的，很希望……
“早點給我生個女兒，嗯？”
“不要…”
當昨天是場夢，就這樣，不要再回憶。
一身的冷汗，也不要介意。
當落紅化成泥，微笑著剪短西窗燭，回憶如昔，人生如棋，早已注定了結局。
好像沒錯，早注定了結局一般。
一周，兩周，時間就這樣過去。
逐漸脫離那個回憶，倒也過的不錯。
“惜柔的孩子兩個月了，還是沒有告訴蘇兼。”
白覓靈咬著早餐，泛起一抹笑。
“想做什麽就去做。”
“不如，我替她說了吧。”
或許是自己變得壞了點，白覓靈說過，該算總賬了。
或許，白惜柔不動那隻貓，自己會留點情麵，但是現在，一點情麵也不想留。
下午的咖啡廳，白覓靈的出現像是意外。
看著蘇兼身旁的陌生女孩。
也怪不得白惜柔不敢告訴蘇兼，原來也應該知道了蘇兼的不專心吧。
“挺巧啊。”她心裏微微哼了一聲，微微挑眉。
“覓靈，你怎麽過來了？”顯然，蘇兼有些意外。
“怎麽了，我不能過來麽？”
“不是。”他低頭，“你先回去吧，我晚點找你。”
那女孩微微應了聲，先走了。
看著白覓靈的眼神，有些妒忌。
“好渴了，不介意我坐下吧。”雖然是詢問的語氣，白覓靈卻是直接坐了下來。
“剛好我想找你聊聊天，手機找不到你的手機號碼了，聯係不上你。”
是啊，因為白覓靈將蘇兼拉進黑名單了，他怎麽可能找得到？
“那可能是你不小心刪除了吧。”
白覓靈請服務員拿了杯果汁，輕咬著吸管。
動作有些可愛，隻是神情冷了點。
“我不會刪除你。”他怎麽可能把白覓靈刪除呢？
“嗬嗬，真是說笑了，我也不介意你刪不刪除。”
“我找你，主要是因為之前，趙俊…”
白覓靈的眼神微微一變，想說妞妞的事情麽？
“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妞妞，不在了，無論是道歉，還是諷刺，都晚了。”
“不，我沒有要諷刺的意思，當時不該那樣束縛你的。”
原來，他還知道自己有錯呢。
“哦。”應的漫不經心。
“我知道你討厭我。”
“有點自知之明。”但那又如何？
“對不起，我錯了。”蘇兼的認錯態度很虔誠，手放在白覓靈手上。
他的手掌是溫暖的，就是不知道心是不是暖的。
“不用和我道歉。”白覓靈不著痕跡的撫開蘇兼的手。“人性嘛，正常的。”
畢竟，蘇兼都不能說他是人性了，有點不配呢。
“這麽說，你原諒我了？”他笑了笑，像是披著虛偽人皮的紳士。
“剛剛那個女孩，是誰呀？”
蘇兼微微一怔，吸了一口氣。
“生意夥伴。”
“這借口真爛，其實你可以換一個更好的理由的。”
白覓靈，還真完全不和之前一樣好騙呢。
“抱歉，不過我覺得，男人的本性，就是沾花惹草。”
“那你的意思是，咱爸不是男人？”
蘇爸爸可從來不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