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下貶
陳矩也是暗自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作為大太監，他可是深知其中的道道。
知道萬曆處理的結果，張郎也是高呼一聲：“陛下聖明呀！”
“愛卿，如此也是節哀順變吧！”
“多謝陛下的體貼！”
“陛下真乃聖君呀！”伴隨著底下官員的讚頌，萬曆卻沒有多少開心起來。
“這一天天發生的都是什麽事情呀！算了還是去鄭貴妃那邊緩解一下心情再說吧！”
陳矩立馬安排去翊坤宮，翊坤宮這邊鄭貴妃對於萬曆的到來也是露出了關心的神色。
萬曆的到來，讓翊坤宮的宮殿裏麵隻剩下他和鄭貴妃還要幾名負責照顧的侍女。
輕輕依靠在鄭貴妃的大腿上麵，感受著放鬆的樣子。
鄭貴妃也是用那嬌柔的手，慢慢從萬曆的臉上劃過，給萬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隨後又觀察著萬裏臉上的愁態問道：“陛下，你怎麽看起來有些憔悴了呀！”
萬曆對待鄭貴妃有一種特別的好，有些不願意和皇後說的話，都喜歡和鄭貴妃一起說著。
外麵李毅帶著朱常洵在院子裏麵玩耍，眼神卻總是不自然地看向殿內，主要還是當他知道李進忠遭殃的時候，心中流過了喜意。
隻是想到了翊坤宮曾經來過的人：“真是沒有想到那李進忠竟然早有準備，現在看娘娘會不會幫他說話了。”
李毅也是有野心之人，他覺得要是李進忠在的話，日後要是三皇子真的做了陛下，自己和李進忠到底誰更加有地位一些。
宮殿之中，鄭貴妃也是順著萬曆的話語說道：“那李進忠還真是不知道好歹，竟敢憑借以往勤勤懇懇為陛下做一些事情，
現在手下犯了這些事情，看來還真是有些懈怠陛下的聖恩，陛下做的很好。”
在話語中夾雜出李進忠做出的一些功勞，也是讓萬曆心意有了一些改變，畢竟這算起來還真的不是李進忠的錯，而是西廠衛殺人。
加上李進忠確實對於自己吩咐的事情辦的不錯，此刻竟然也是讓萬曆多出了憐憫的心，陷入思慮的模樣。
鄭貴妃之所以要幫忙，還是感歎李進忠是一個有能力，懂得時勢的家夥。
而此刻的李進忠進入了昏暗潮濕，比起西廠的監獄不知道差了多少的天牢並沒有閑著。
天牢裏麵的犯人在天牢裏麵亂嗷亂叫，精神方麵顯得都有些不正常。
他閉眼陷入沉思，他必須要總結一些東西，還需要分析自己的情況。
自己這次應該可以安然度過此次的危難，隻不過必定有些懲處。
隻是此次真的有些低估了自己隱藏的對手了，動作如此迅速，完全沒有給自己反應的機會。
最主要的是自己完全沒有什麽援手，所謂的援手就是自己出事之後，還會為自己求情的那種。
而自己這次求援鄭貴妃也是付出了巨大代價，之所以沒有找朱常洛，現在那小子也沒有比自己好過多少，幫不上什麽忙。
西廠這邊，武子期也是緊張地在踱步，對於朝廷諸事不太了解的他，詢問旁邊的黎昆：“黎大哥，你說廠主會不會出事啊！”
黎昆此刻也是亂了方向，完全不知道做什麽好，雖然平時李進忠並沒有在西廠做出什麽事情來，但是他的作用就是統籌一切。
“這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聽到這，武子期也隻能幹著急著，京城那麽多防備，他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去劫獄。
相比於西廠這邊的焦急，裴元慶這邊則顯得彈冠相慶：“裴大人這次可算真的太好了，西廠一下子被陛下警告了，人手也陸陸續續撤回去。
我們也不需要擔心走到哪裏都內監視的感覺。”
“可以扳倒李進忠，在場的諸位大人也是功不可沒。”
裴元慶已經知道了陛下今日龍顏大怒，將李進忠狠狠地判入了天牢之中，可見李進忠說不定已經喪失了陛下的恩寵。
有的官員高興地直接說道：“為了表達心中的喜悅，今日會邀請不少美妾，在府邸之中舉辦詩會，還請諸位大人可以賞臉前來。”
在天牢之中，屬於錦衣衛看管的，有錦衣衛看到李進忠一進來就閉眼盤坐的，身為錦衣衛的他們見過不少進來的人，不少人如同李進忠一樣，到了最後都發瘋了。
兩個閑的無聊的錦衣衛便是趁機攀談起來：“哎，西廠的廠主說倒還是倒了，兄弟我們猜猜西廠的廠主可以在天牢裏麵待多久瘋了。”
“身為西廠的廠主，應該比起那些讀書人可以多堅持一些日子吧！”
“我們來打賭……”
聽見這話的李進忠隻是默默將指甲扣進肉中。
在翊坤宮裏麵的萬曆，在思考了在安撫朝中大臣的情緒和念及平日裏麵李進忠的功勞還是改變了心意。
“來人擬旨。”
“小的在！”
陳矩就在外麵，聽見命令的第一時間便是進來，李毅也是在和朱常洵一起玩耍中將目光掃了進去，想要知道裏麵到底說些什麽。
“陛下要擬旨，臣妾還是先退下吧！”
鄭貴妃一副體貼的樣子，讓萬曆充滿著滿意，一隻手拉住了鄭貴妃：“這又算不上什麽機密，愛妃留下來一起聽著吧！”
“遵命陛下。”
隨著萬曆說出事情，鄭貴妃也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心中暗道：“李進忠你要本宮做的可是做到了，你可不要讓本宮失望呀！”
陳矩也是感歎陛下態度變化的快，隻不過他不覺得這是偶然，隻是偷偷看了一眼鄭貴妃。
“旨意就是這樣，你去傳達吧！”
“遵命陛下！”
隨著陳矩退下，萬曆又是在鄭貴妃腿上躺下放鬆著身心。
外麵的李毅還沒有觀察到什麽，他陪著玩耍的朱常洵有些不滿，直接一個石子砸落下來：“小李子和本皇子玩耍的時候還敢分心！”
感覺到頭上吃疼的李毅也是第一時間告錯：“三皇子，都是小的錯，還請你饒恕小的吧！”
“哼，不和你玩了，一點都不認真。”
朱常洵顯得有些任性，在場的其他宮女和太監看到這一幕有些想要笑，可是又不敢，李毅在翊坤宮算得上地位不錯的。
皇子有膽子打他，他們可沒有膽子來笑話。
而李毅則是將今日的仇記在了李進忠的身上。
就在天牢這邊，兩個錦衣衛打完賭不久，陳矩就拿著已經在司禮監蓋章好的聖旨到來，他們急忙打開天牢的牢房讓陳矩進入。
陳矩也是深知天牢裏麵環境的糟糕，走起路來也是加快了不少，終於在關押李進忠的牢房麵前停了下來。
隨著一聲：“李進忠聽旨。”
盤坐的李進忠緩緩睜開了眼睛，跪聽著。
跟隨而來的錦衣衛也是一起跪下。
“大膽李進忠縱容手下隨意殺人，可見其監管不利，能力有限，念起有功，現在將他貶為西廠千戶，已觀後效。欽此。”
“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李進忠重重地將腦袋扣在了堅硬的石板上麵，之前打賭的兩個錦衣衛也是一副沒有料想到的樣子。
現在看樣子，好像是將此人得罪到了。
陳矩可能也是發現了李進忠的手段，必定是暗中求了鄭貴妃，由此見解，肯定不會一時遭難下去，說不定啥時候就重新坐上原來的位置，對於李進忠也算的上友好。
對著李進忠說道：“李公公這次可以讓陛下如此寬宏，還多虧是鄭貴妃的幫忙。”
李進忠看了看陳矩，不愧是大太監，一下就看出了自己去找了鄭貴妃去了。
此刻他的內心一邊思考，萬曆把他貶為千戶，是一種懲罰，但是也不難看出其中的考驗。
沒有了廠主的身份，李進忠地位就大不如前了，可是萬曆也沒有說讓誰做西廠的廠主，那麽李進忠雖然地位變低，但是並不受限。
一邊回應著陳矩：“多謝陳大公公告訴，小的一定不忘聖恩，不忘鄭貴妃的恩情。”
出了天牢，李進忠並沒有想要去拜見萬曆，而是先回了西廠，現在去見萬曆不見得是好事。
不過鄭貴妃那邊，他必須還要派人去一次，好好去表達一下忠心才可以。
萬曆的這道命令頒布，第一個知道的便是張鯨，張鯨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嘿嘿，倒是有的瞧了，看來陛下也是想要看看下麵鬥起來的樣子。
如此我便推波助瀾一下，派我們東廠有關係的官員，將這聖旨內容傳播出去，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有些期待李進忠那邊會有什麽反應。”
田成身為心腹諾了一聲便下去安排，東廠經營如此之久，隱藏在暗處的力量也是十分隱秘，在悄然之間。
一座白色靈堂的張府，身為父親的張郎站在自己兒子的靈柩前麵，滿臉的哀愁，雖然他底下不止隻有那麽一個兒子。
但是其中最讓他滿意的還是這個：“兒子你走好，父親已經幫你報仇了，那殺你的為父讓他們償命，而作為這些狗腿的頭子，為父也讓受到了懲罰。”
手輕輕地放在靈堂的棺材上麵來回輕撫，表達著自己的不舍。
他在內心默哀了沒有多久，外麵張府就有官員前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