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好戲上演
“屬下這就去安排。”
夜晚鄭長福剛剛在書房上麵寫好了奏折，準備第二天和其他幾位一起上奏。
“哎，這奏折上去，朝廷之上一定會站出不少人，一起來抨擊這個閹賊。
到時候朝堂之上都是處置這個閹賊的聲音，而我也可以順利憑借這個功績，開闊我的仕途。”
他的房間突然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鄭禦史，你的想法不錯，那本廠主就現在這裏恭喜了。”
冷不伶仃的聲音，把鄭長福嚇了一跳：“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當然是翻牆進來的唄，李進忠讓黎昆幾個人拉著他，一起翻進來，完全避開了這府邸上麵的家丁。
為了體現出西廠的神秘莫測，李進忠壓著聲音，微微一笑，手指間輕輕晃動，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說道：“沒有什麽地方是我們西廠進不來的。”
鄭長福有些驚恐地抓住了桌子上麵自己寫好的奏折：“你們是為了這奏折來的！可這是天子腳下，你們西廠也不要太猖狂。”
張口想要發出聲音，讓府中的家丁出來，可是他還沒有開口，李進忠繼續說道：“鄭禦史真是老當益壯，那小胡同的女子當真不錯。”
準備開口的鄭長福被李進忠這句話，直接噎了回去，故作不知道：“你說什麽女子，我根本不知道。”
原來根據李進忠派出去西廠衛調查，發現這個鄭長福在京城的一處巷子養了一個妻妾。
一直偷偷養著，怕被自己家中的妻子發現，因為他這個妻子，可是他為了巴結上禮部尚書娶得，娶得他的女兒，才有了他現在的地位。
可是這尚書女兒天生比較霸道，在家中他可不敢得罪他的妻子，動不動就對於他拳腳相向，在外麵有了其他女人也隻敢偷偷養著。
“鄭禦史不要裝糊塗了，我們西廠知道的比你都詳細，你否認也沒用，想要不被你妻子知道，打上門去。
還有養怎麽一個妻妾的價格也不便宜，隻是想要知道鄭禦史，身為禦史應該清廉，哪裏來的那麽多的錢，最好乖乖聽話。”
見自己的把柄被抓住了，鄭長福也是欲哭無淚：“那你想要我怎麽做！”
李進忠斜著腦袋，伸出手：“鄭禦史，先把你手中的奏折給我看看。”
鄭長福雖然不願，可是也沒有選擇，隻能乖乖遞過去。
“廠主大人這奏折上麵寫的都是抨擊你的話語……”
黎昆看著奏折將裏麵的內容原原本本都告訴了李進忠。
站在一邊的鄭長福滿身不安，過了一會李進忠突然開口：“鄭禦史，雜家隻需要你將這上麵奏折修改一下。”
“想要怎麽修改！”
……
過了一會，看著鄭長福在重新一筆筆在書寫著奏折，李進忠拿著原來的奏折慢慢撕毀，讓在一邊的鄭長福是滿臉無奈。
隨著鄭長福重新寫好，李進忠也是起身：“那麽今夜就不打擾鄭禦史了，雜家還要去拜訪幾人，希望禦史視抬舉，
說不定雜家可以幫你出一個方法，將你和那個女人生的子嗣弄回鄭家！”
望著李進忠他們消失在夜色之中，鄭長福站在原地，拿著手中的奏折久久不能平靜。
另外出了鄭長福的家中，李進忠又是一家家拿著把柄上去，迫使他們修改。
到了第二日上朝的時候，鄭長福發現昨天尋找的幾個同僚，臉上都是有些心神恍惚。
知道李進忠說的不假，真的一個個都找了上去，隻是他好奇這些家夥手中的把柄是什麽。
“鄭禦史，昨天晚上你有沒有遇到什麽事情。”
這些人隱晦地表達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先提前通通氣。
“看來趙大人似乎也是和我一樣，今日要上交的奏折好像有些更改。”
鄭長福也是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奏折。
幾個大人一起互看了一下對方的手，好像拿著奏折的手都有些異常。
有人歎了歎氣：“看來我們遇到的事情一樣，他們的鼻子真是比狗還靈敏。”
“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們要按照別人的意願，幫忙做事，真是丟我們讀書人的臉麵。”
鄭長福似乎還想要找回一些麵子：“各位大人我們這怎麽算是丟讀書人臉麵，我們今日一樣要對付的還是這些貪婪的閹賊，今日開始我們的名聲便會在朝堂上麵響徹。”
幾個人也是覺得這種說法對於他們好一些，也是連連點頭：“鄭禦史說的對。”
“差不多早朝就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今日的早朝，依舊站在最前麵的還是申時行。
“諸位今日又有什麽地方要拿出來議一議的。”
從文官之中站出一個官吏：“稟告首輔大人，下官有事情要報，黃河水口又有上漲造成附近區域不少地方被水淹沒。
下官請求朝廷可以派人解決。”
申時行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曆來黃河的治理都是一大難題，此刻申時行隻是看了下麵一眼，心裏麵已經有了人選，可是還有經過步驟：“這我會和文淵閣的學士們交流，然後匯報給陛下，讓陛下定奪。”
隨後又問道：“還有誰有事情稟報。”
陸陸續續又站出幾個文官，都是關於大明各個地方出現的問題。
而鄭長福他們此刻都是默不作聲。
申時行也就是將這些問題一一記錄下來，準備按照步驟一個個走下來。
等到幾乎大殿之上，幾乎沒有聲音的時候，申時行準備結束朝會，突兀的聲音出現：“申首輔，下官也有事情匯報。”
申時行一看鄭長福，此人是禦史身份，通常稟報的事情都是批判皇帝，或者是其他官員的行為不端。
不少人對於鄭長福的出列都有些不滿的表情，最近朝廷好不容易平靜一下，你站出來想要掀起什麽波瀾。
“說說吧！”
鄭長福拿著奏折道：“下官有奏要稟報，禦馬監新任提督李進忠監督不利，使得禦馬監裏麵太監何全貪汙腐化，賬麵上麵有所虧空。”
百官立馬嘩然，這些人真的沒有想到鄭長福那麽硬，上來就指向李進忠。
雖然主要目標聽起來好像不是李進忠，可是還是將李進忠牽扯進去。
對於禦馬監百官也是有些忌憚，畢竟也是皇朝之中底下有著禁軍的勢力。
鄭長福站出來之後，不少早就商量好的也一起出來，引起了不少官員的紛紛響應。
“此時應該啟稟陛下，讓陛下嚴查。”
“對啊，不然讓閹賊如此猖狂，如何證朝廷。”
“要是陛下不嚴查，那我就要跪在乾清宮之前不起。”
“老夫也是一樣！”
文官用來逼迫皇帝的手段無益與請辭或者是下跪。
申時行目光嚴峻，要知道他可以穩穩坐在這首輔位置上麵，一部分的原因是他和百官所屬的利益一致。
另外幾個站在殿上的大學士也是清楚此事真的要重重處罰。
“此次我會稟報陛下，如果陛下不同意，一定會給一個真相的。”
很快下朝，朝會之後，不少官員聚集在鄭長福他們身邊，在誇耀著鄭長福。
“鄭禦史真是沒有想到，你果然對於大明是赤膽忠心啊！”
“對啊，那李閹賊明明是西廠廠主，你都敢進言，真不愧是我們禦史中的楷模。”
說話的是一名禦史大夫，還是鄭長福的上司。
弄的鄭長福他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是還是厚著臉皮在應付。
於是申時行回到文淵閣整理了一下，便帶著一堆的奏折進入宮中，萬曆很快看著這關於抨擊附帶李進忠的奏折。
“陛下，百官還希望陛下可以好好處理一下。”
萬曆顯得有些惱怒，不知道是恨李進忠不爭氣，還是百官一直和自己作對：“陳矩，你馬上去尋找李進忠，讓他給朕一個交代，快去。”
陳矩道了一聲：“是的，陛下。”匆匆離開的宮中就朝著西廠趕去，到了西廠才知道李進忠此刻竟然在禦馬監。
禦馬監之中，何全顯得有幾分的輕鬆之色，今日過後好像他禦馬監提督的位置又可以拿回來。
旁邊的幾個幹兒子也是嬉笑著說道：“幹兒子們就在這裏先恭喜幹爹重新奪回提督之位了。”
“就是一個李進忠還想要和幹爹鬥，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何全擺了擺手，現在還沒有拿回提督的位置：“好了，還是等雜家拿回屬於雜家的位置你們再說恭喜的話語吧！我們就好好等待看好戲吧！”
李進忠這邊在禦馬監的門外，等待著消息。
一個西廠衛一路小跑過來，在李進忠麵前立馬匯報起來關於今日朝會的事情：“廠主，果然在鄭長福他們覲見之後，不少人對於你提出筆誅口伐，陛下也是派陳矩公公來找你，應該就快要到了。”
“哦，那好戲來了，黎昆我們進入禦馬監等待一會的好戲吧！”
李進忠的眼神帶著幾分凶光，大步地跨入了禦馬監之中。
來到大殿之上，何全還在大殿之上看著禦馬監的文書，在看到李進忠一刻立馬起身，露出一副迎合的模樣：“不知道提督大人突然到來，有什麽事情嗎？”
李進忠走上大殿的上方，坐在那提督的位置上麵，然後看著何全低語一聲：“也沒什麽事情，就是過來看看，看來何全對於禦馬監的工作還是十分盡心啊！”
“哪裏哪裏，這些都是小的應該坐著的。”
隻是那看著李進忠坐在大殿上麵的位置，他的眼神看起來總是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