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兩封奏折
這時的他們顯得有些語塞，裴元慶也不知道那群書生做了什麽事情。
李進忠暗笑一笑，接著開口：“陛下，按照剛剛李大人所說，很有可能那些書生膽敢犯上作亂，一定是背後有人指示的，小的願意去好好查查。”
這一定犯上作亂的帽子蓋下去，裴元慶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麽，還敢說什麽，說不定自己等人也會被扣上了和他們有關聯。
這些大臣們都是想要進入內閣，成為閣老或者首輔，而這幾個位置還是由萬曆親自定下的，他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讓陛下記下不好的一筆。
開始附和起來，隨便把這件事情揭過去，到時候重新想辦法吧！
“臣等也是覺得李公公說的有禮，可以查下去。”
“唔，臣附議。”
萬曆看了看道：“既然如此就去讓西廠的人好好查下去，小李子朕把這件事情托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了。”
“請陛下放心。”
待裴元慶和幾個大臣一起走出來，就他的臉上顯得比較狼狽，另外幾個大臣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生怕被記恨上什麽。
李進忠此刻還走上來打招呼道，根本看不出他們之前大打出手的樣子：“裴大人這臉可沒事吧！”
“呸，你這個閹人，不要過來假惺惺的，早晚我會把你給弄下來的。”
裴元慶看著是惱怒極了，臉上的傷痛又開始作痛起來。
李進忠帶著幾分興趣，慢慢靠近裴元慶的耳畔道：“很好啊！不過還是期望裴大人最近小心了，不要被東廠的人抓到什麽把柄。”
說完，李進忠很簡單就出了宮回到了西廠，接下來的計劃可以開始了，而裴元慶因為李進忠的一番話有些難受地站在原地。
自己殿前的言語得罪的不僅僅是李進忠，而是那勢力龐大的閹人集團，要知道在太監劉謹事情，那太監的權勢可謂恐怖。
他晃了晃頭，顯得有些沉悶：“不知道東廠會抓住老夫什麽把柄，哎！”
今天他們是算輸了李進忠一招。
李進忠回去之後，便回到了西廠，旁邊黎昆已經站在旁邊，陪伴著公公進入西廠的牢獄裏麵，牢獄中也是多出了幾分的慘叫，才讓西廠的牢獄顯得算是一個合格的牢獄。
王老三手中撒了鹽水的鞭子正在抽打著一個書生，其他在監獄裏麵的書生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已經不好了。
有時候最恐懼的不是麵對死亡，而是等待死亡。
見有人來了，王老三抬頭看到李進忠來了，趕緊去迎接：“公公你怎麽來了。”
王老三身上大汗淋漓，很自覺地遠離著李進忠：“公公這批書生實在是太沒用了，屬下已經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了緣由，他們就是在大街什麽跟隨人群鼓動而來的。”
李進忠擺了擺手，這可不是他想要問出的問題，走向被綁在木架上麵，身上已經道道鞭痕的書生身邊。
那書生看起來已經是一言一行，李進忠抬眼看了看王老三想要從他的嘴中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黎昆也是看了一眼，明顯對於王老三這種可能會給李進忠惹麻煩的行為不滿。
王老三趕忙開口解釋道：“公公，屬下一時間技術有些癢，就拿他試了一下，沒有想到這所謂的書生竟然那麽經不住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本來王老三還有些擔心，但是李進忠知道是這個原因便沒有了下文，他西廠重開，想要和東廠有一樣的地位，需要的還是名聲，不管是好的是壞的，但是要讓人知道他們西廠的恐怖就行。
看著那些趴在圍欄上麵看著這邊，口齒已經有些發白的書生，李進忠這些書生會把消息帶出去的。
找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看著四周那些恐怖的刑具，李進忠也是好奇這些東西到底都是什麽用的。
“你去再拉一個人出來，本公公有事情要審。”
“是。”王老三速度很快，帶著兩個看守監獄的西廠衛將一個抱住木欄的書生直接拉扯了過來。
“不，我不要過去，放開我，求求你們了。”那書生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安靜，這是我們西廠的廠主。”黎昆站出來對著那個書生嗬斥道，這才止住了那書生的大喊大叫。
李進忠打量了一下這書生，這明朝書生的特點全部都是頭係著方巾，領布白衣領，腳踩方頭鞋，隻是這鼻涕眼淚流在一起的模樣，讓人看起來覺得有些惡心。
隨手拿起一塊布幫助這個書生擦了臉上的痕跡，然後眼神就那麽盯著，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種舉動，更加讓這位書生覺得恐怖，害怕使得他沒有經過腦袋就思考道：“小的秀才方圓，京城人士，小的是被人鼓動的。”
“不要害怕，本公公可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
扶著方圓坐到椅子上麵，看著黎昆帶著有些不解，公公這是做什麽，而在這個秀才方圓的心中更加是急促。
半知半覺中間還真的坐下椅子，其他旁這牢獄旁邊的書生也是看著這驚奇的一幕，要不是他們清清楚楚看到下令西廠衛斬殺他們同伴的就是此人，不然一定會懷疑這個人真的是西廠廠主嘛！
“接下來我問你幾件事情，你隻要好好回答，本公公保證你可以好好回到家。”
聽說可以回去，方圓立馬打起了精神，但是在看自己那些同伴的時候，眼神已經開始閃躲起來。
李進忠微微一笑，自己又達到了一個目的，開始問了一些很尋常的問題，從中也是了解到了不少書生考中了秀才之後，就有不少的福利。
交代了旁邊的黎昆幾句，便開始吩咐起其他的西廠衛開始拿著筆讓底下那些書生開始填寫自己的資料。
這些都是讀書人，還省的李進忠安排人來幫助他們書寫，他們本來不遠，但是看到前麵稍稍有些慢了一個動作的同伴，直接被踹倒了。
“這些西廠的走狗還真的狠啊！要是我有機會為官的話，一定要好好稟告陛下，讓他撤出這個西廠。”不少書生的腦海裏麵都是這個想法。
不過此刻的他們還是乖乖俯身在地麵書寫著，在他們將東西寫好之後，李進忠立馬安排旁邊的西廠衛去登記這些資料。
然後直接將這些書生全部放走了，不僅僅是王老三和黎昆，那些書生也不敢相信，那麽簡單就放走了他們了嗎？
實際來說李進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隻要把這個數據好好更改一下，然後寫成一個奏折遞上去就可以了。
東廠這邊得到宮裏麵拿到的消息，張鯨隻是看了一眼，便帶幾分嘲謔的語氣道：“田成，讓東廠的番子們好好去調查一個裴元慶這個人。”
“是的公公。”
張鯨的臉上露著幾分扭曲，和李進忠想的一樣，對於閹人這個詞語他也是討厭的很，而且這是一起針對他們討厭的文官集團，所以張鯨一定會出手的。
之前他一直沒有出手的原因，也還是馮保案，讓他看到了文官集團強大的實力。
裴元慶在回府之後就開始謝絕見客人起來，開始思索起來，自己到底應該怎麽改變這個局麵。
李進忠這邊已經算出了一個數據，用著比較清晰的表格開始記載起來，這個是一個巨大的炸彈，也不知道爆炸起來會有多少的威力，會影響到多少的人，不過無疑隻要他提出了這個。
西廠的名聲立馬就會變得人人臭罵的地步，不過李進忠倒也不需要擔心，反倒是自己被針對的越嚴重，說不定在萬曆那邊可以獲得更加好的信任。
畢竟帝皇之道，在乎的就是一個平衡啊！皇帝的信任有多重要，李進忠怎麽會不知道。
這一封的奏折很快就被送到了萬曆的手上，萬曆看到奏折裏麵的表格先是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也就看明白起來，畢竟這種當皇帝不可能抓上一個人就可以擔任，還需要好好培養起來。
看著這個數據，萬曆內心有些氣憤起來：“原來朕下麵的百姓，一年才不到這一點點的錢財，而幾乎要交付那麽多的稅，而那些獲得如此龐大財富的商人，竟然才交納那麽一些些。”
不過等萬曆接著看李進忠給他贈送的第二份奏折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嚴酷起來：“真的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李進忠送來第二份的奏折裏麵記載的是京城附近那些有了秀才功名底下占有的田地還有一年獲得的錢財。
陳矩不知道為什麽陛下突然怒道：“陛下難道是李公公給你的奏折有什麽問題嘛！”
萬曆將手中的奏折扔給了陳矩，陳矩作為掌印太監對於文字還是看的清楚的，他頓時覺得自己的手很沉重。
如果這奏折相當於一個地震一樣，如果真的拿出來，這個大明朝怕是會混亂起來。
陳矩有些擔心，但是萬曆卻是暗自點頭，這個小李子做事滴水不漏，雖然身為帝皇，可是有時間還是要妥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