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分兩邊
等李進忠隨著大隊伍進來的時候，山寨裏麵差不多都是放下武器跪著的山賊。
祁元也沒有想到一直像老鼠一樣被他們追著跑的山賊，這次終於被消滅了。
“李公公，你有這計劃，怎麽沒有告訴在下一下啊！”祁元話語間有些抱怨，實際上麵則是對於李進忠沒有告訴他而告訴盧鴻有些擔心。
難道是想要讓盧鴻代替自己嘛！
李進忠坐在轎子上麵，扶著轎柄的手指抬起說道：“祁縣丞，為了保密罷了，你不用過於擔心，不是雜家不相信你，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簡短的話語透露出了自己的態度，他覺得這次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不然為什麽好巧不巧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人被抓了。
當西廠衛帶著蘇大強還有趙問道過來的時候，古乾拱手報告道：“報告公公，這次西廠衛任務完美完成。”
李進忠看著那些西廠衛的眼中都出現一絲得意，內心裏麵突然想到了什麽，嚴肅說道：“你們以為很得意不成，這才是一些小小的山賊，打敗了他們就很得意隻能說你們隻配這樣的對手。”
他覺得如果不打擊一下，讓底下這些西廠衛驕傲起來就不好了，很快他們就收起了自己眼中的驕傲，李進忠這些人還不是很服氣，自己必須想辦法讓他們真正服氣。
讓他們服氣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看到最厲害的對手，最好的對手當然就是那些金人，隻是到現在李進忠還沒有聽說過關於那些女真人叛亂的事情，看來那些事情還沒有發生。
趙問道這位山賊的頭領聽見這話，有些難受，不過也是搞清楚了原來問題是出在自己抓的這個胖子的身上啊！
蘇大強這次從山賊的手中逃脫出來看見前麵的李進忠趕緊表起自己的忠心，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樣：“公公，不，廠公，屬下可是一直等著你，終於等到了你啊！”
看見一個胖子和自己裝委屈，李進忠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掃了一下眼前的人，看到一個好像在戰前看到的身影，對著被摁著的趙問道問道：“你就是好漢山的大當家？”
祁元也是幫忙辨認了起來，這個趙問道他可是太熟悉了，發現自己妻子和別人有一腿，殺了他的旗子和那個奸夫，就跑上了山。
李進忠倒是對於趙問道的來曆不感興趣，反正這種朝代成為山賊都是有原因的。
趙問道知道自己這次肯定是難逃一死，性子也是堅強了起來：“呸，閹人你爺爺就是趙問道，都是你用奸計害了山寨的弟兄，不然你還抓不住我。”
李進忠在黑夜裏麵，雖然有著火把照亮，但是還是顯出李進忠那陰寒的表情：“你嘴很硬，雜家很喜歡，本來是想要從你的嘴裏麵問出來是誰指使你抓了本廠主的人，但是現在想想從你的嘴裏麵問出這個問題一定會很有趣。”
這話聽著被摁住的趙問道感覺好像被冷刀刮過一樣。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家公公笑起來有些恐怖，實際上麵李進忠也想要看看明朝時候的逼供手段。
身為錦衣衛的黎昆想要好好表現一下，從自己的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那寒光的刀身在嘴裏麵舔了一下，請示道：“廠主這就讓我來吧！我可以活生生地割他一千刀，讓廠主見識一下我的手藝。”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趙問道內心有些恐懼起來，這種淩遲是對於罪大惡極的罪犯才做的，他開口阻辯道：“不不不，公公我說，我說，是有人給我錢讓我動手的。”
“是誰？”
就在李進忠在這邊的時候，京城那邊已經上奏好幾條，說是西廠廠主以權謀私，利用職務的便利借用商人謀利，現在又用手下的權利去搭救自己的商人去了。
這道奏章遞到萬曆的手上的時候，萬曆也有些難啊！
如果自己不處理的話那也說不過去，難道要被大臣來一句讓皇帝昏庸，讓宦官專權。
對於麵子，萬曆還是十分在乎的。
他有些慍怒地把奏章扔到桌子上麵，道：“朕要看看這個李進忠給朕的解釋。”對著陳矩道：“你去吩咐下去，讓李進忠回來，立馬滾到朕的麵前。”
陳矩身為萬曆身邊的太監知道自己陛下的意思，陛下這並不是真的生氣，而是他對於李進忠的寵愛，希望他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張一個見識。
也是恭恭敬敬地下去，而在東廠的張鯨已經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充滿笑意地說道：“李進忠啊！你還是太嫩了，以為那些讀書人沒有什麽心眼嘛！和他們玩會玩死你的。”
這也是張鯨為什麽的搬到馮保之後沒有什麽作為的原因，他知道馮保會如此倒台其中還有一部分也是因為那些讀書人的原因。
可以說現在的大臣隻要不是謀反，對於陛下說出一些不敬的話語都不會出事。
而陷害李進忠的那些官員，在得到了城門那些衛兵消息的時候，都差不多開始彈冠相慶起來。
“這個李進忠敢和我們作對，他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哈哈哈。”
“就是啊！現在他一回來就會被陛下叫到宮裏麵去訓斥，陛下對於他的信任一定會減少不少。”
“等再削弱一些陛下對於他的寵愛，到時候我們一起發難，想要搞死一個閹人不要太簡單了。”
幾個人在這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起來，都已經盤算到如何搞死李進忠。
李進忠已經知道了原來是一夥京城來的商人，給他們一批的錢財讓他們抓住自己的這些人。
而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讓自己出來嗎？而讓自己出來有什麽目的，李進忠瞬間意識到這是一個陰謀，於是快速地在腦海裏麵思考起來。
“黎昆你趕緊派人回去京城裏麵打聽一下。”
“是，廠主。”黎昆立馬帶著幾個人騎著快馬飛奔回去。
李進忠則是和祁元一起在這看著這些山賊，在思考著要怎麽處理好一些。
黃雍也是被古乾帶著西廠衛救了出來，對於自己和妻女都是被這位公公手下救了出來，對於李進忠不按照說的一樣，對著山寨發起突然進攻也說不出什麽怨言。
按照大明律來，這些山賊都是死罪，拿了人頭就可以去領賞，所以到後期的時候不少大明的官兵都是殺良冒功。
山賊們一個個發現這樣的處境，內心恐懼，開始求饒起來：“求求大人繞我一命，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李進忠看著這些山賊有些凶神惡煞，一看手中就是沾著人命，這種事李進忠難以饒恕的。
不過其中也是難免有些無辜的，而且有些山賊本來也是過往被打劫的，被逼上來的。
李進忠從轎子上麵站了起來，在西廠衛的護衛下麵走向了這些跪著的山賊們。
“你們這些人其中難免真的有人無辜，所以對於其中有些人我可以放你們一馬，而有的人卻是嚴懲。
你們現在按照手上粘了人命的，和沒有粘了人命的分成兩邊，還有有侵犯婦女的也和沾染人命的一邊。”
所以山賊都在打量對方，都知道站在粘了人命的那一邊，說不定就是死罪，所以幾乎沒有山賊想要站到那邊去。
李進忠看著這一幕早就有了對策，道：“你們其中看來有人還是不老實，那雜家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們，如果不區分開來，你們這些人同罪。”
山賊裏麵立馬嘈雜起來：“我檢舉孫誠他殺了人。”
“我也檢舉……”
“檢舉”
一個個檢舉起來，立馬有好幾個山賊被推了出去，那些山賊凶狠地瞪了一眼舉報他們的人，可是隨之而來的是西廠衛那殺人般的目光。
一會的時間，山賊就分為了兩邊，原來有六十人的山寨，沒有犯事的山賊才十幾個。
黃雍帶著妻女站在那邊，雖然對於這些山賊恨之入骨，可是他所學習的儒家知識覺得如果全部殺了的話有些殘忍。
祁元也是好奇這位廠主是想要怎麽做，依照他來看有可能是那些粘了人命的山寨全部殺了，而沒有犯事的山賊也避免不了牢獄之災。
李進忠先是站在那些沒有犯人命的山賊麵前：“你們還有家裏人嘛？”
幾個山賊看了一樣，難道是想要株連嘛！內心不免一慌，可是李進忠很快就說道：“你們如果有家裏人的話，我希望你們回去之後可以好好從事耕種或者商賈，如果有抱負的可以讀讀詩書，身為堂堂的八尺男兒，作為山賊欺壓一方可以有什麽作為。”
那些山賊都不知道這位前麵顯得有些陰嗖嗖的廠主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個個連連點頭。
祁元也是湊過來詢問道：“大人，你這是準備把他們都給放了嗎？”
李進忠轉頭看著祁元道：“我進入澤州縣的時候，發現沒有開墾的田地耕種，這些山賊不失為是一個好手，與其讓他們被關押起來，不如讓他們去好好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