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歸
“這分明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李進忠沒有想到古乾為了幫助他說話，而直接還瞎說話了。
“什麽我自己弄的，分明就是李進忠吩咐你打我的。”王崇古直接反駁起來。
現在不要看錦衣衛和東廠名聲很大，可是文官集團現在比他們更加強大，壓著他們提不起勁來。
沈嘉祿好像覺得搬回了一些麵子，問到：“古乾是這個樣子嗎？身為錦衣衛誰給你的權利？”
古乾倒是一時間被對方身上的氣勢壓倒了，做不成反駁的話語，沒辦法文官集團可以壓著萬曆，同樣可以壓著他們。
李進忠好像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突然笑起來。
“你笑什麽笑？”
突然李進忠嚴肅起來：“錦衣衛可是成祖時期就任命下來督察百官，對於官員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利，真的不知道你堂堂一個監察禦史連這些都不知道。”
被李進忠嘲笑，彭元正發現這位上官的臉看起來好像都有些發綠起來，李進忠說的都沒有錯，可是話裏麵那句你都不知道，這不是諷刺自己嗎？連一個太監都知道的事情，連一個禦史都不知道。
“卻是，我們錦衣衛是成祖建立，永遠效忠陛下，忠於大明，你有什麽資格質疑。”
古乾氣勢洶洶，好像李進忠的一番話讓他找到底氣，目光中還帶著凶光。
在底下的田成也是歡呼，不要看他們現在東廠名頭在外，可是被文官集團也是壓的死死的，如果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回去報告張公公，相信張公公是非常高興的。
“李進忠你不要扯開話題了，王崇古身上的傷勢是不是你屈打成招來的？”
似乎是又為了改變對於自己不利，沈嘉祿繼續改變話題。
“禦史大人，這傷勢自然不是我造成的。”
沈嘉祿看了一眼跪下的王崇古，王崇古一下委屈道：“還請沈大人為我做主，明明就是這個閹人屈打的。”
王家也是在災民裏麵安插了托，因為有時候民義難違啊！要是百姓覺得王崇古也是冤枉的，那也就可以進一步洗脫了。
果然災民裏麵開始騷動了：“王大人無辜啊！”
“放了王大人！”
不過這兩句話之後，便沒有什麽聲音，顯得有些尷尬，災民們好像完全不受什麽感染一樣。
讓那些當托的人恨不得鑽到洞裏麵。
讓本來想要開口的沈嘉祿一下子沒有什麽話語，這王家辦事也不靠譜啊！
李進忠隻是嘲笑一般的語氣說道：“沈大人原來就是喜歡這些小手段啊！不知道王家給了你什麽好處。”
“什麽好處，本禦史怎麽可能收好處，那不過是民義罷了，和我有什麽關係。”
反正對方沒有證據，沈嘉祿毫不猶豫就否認了。
李進忠也不在意，反正他的反擊還沒有開始，想要欺負自己還沒有那麽容易。
不過這些百姓也是簡單，他們記住了李進忠對於他們的好，對於被關押進去的王崇古，他們內心裏麵就隻有一句：“去死吧，貪官。”
作為王崇古父親的王德柏，也是暗恨這些平民，怪不得餓死活該。
事情還沒有結束，前麵被押著的李業還沒有被關押到大牢裏麵，這裏的一切他都可以看的見。
想到剛剛李進忠為自己求情的場麵，他鼓起了勇氣直接跪下道：“禦史大人，我有話要說。”
不知道如何擺脫困境的沈嘉祿看到有人要說話，而且看那樣子好像是被冤枉了一樣的人，隻要他可以抓住李進忠的一點把柄都可以回京報告了。
“放了他，看他想要說什麽。
不用擔心這裏有誰會對你不利，本大人乃是陛下派來的禦史。”
他臉上露著得意，好像李進忠要完蛋了一樣。
李進忠也是皺著眉毛，這個家夥想要說什麽，如果是想要恩將仇報，李進忠絕對會讓他死的更慘一點。
他不希望害別人但是有人想要對付他，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李業先是跪地一拜，才指著王崇古道：“禦史大人，我可以證明這位大人身上的傷勢全部是他自己造成的，小的當時和他一個監獄。”
沈嘉祿梗塞住了，王崇古也是瘋了一樣，自己明明是被打的，怎麽就變成是自己打自己，難道自己有那麽賤嗎？
“小人，你這個小人瞎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李業被王崇古這股瘋狂嚇到了，不斷後縮，幸好王崇古被拉住了。
李進忠也開始抓住了這個機會，開口道。
“沈大人我覺得陛下既然派我出來辦事就是相信雜家，而你一直懷疑我，袒護王崇古，是不是對於陛下的眼光有質疑啊！”
不得不說李進忠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提到的萬曆，一下子在場的官員都冒出冷汗。
李進忠繼續道：“而且沈大人，今天回京之後我回把我看到的一切都稟報給陛下的，雜家真的覺得你不適合當禦史。”
話罷李進忠甩手走出這個臨時構造的府衙，同時也是擔心在朝堂裏麵有人說自己的壞話，因為他們權利來源是萬曆，要是萬曆不相信他們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看著麵前的災民，他有些舍不得，但是自己如果不回去也不行了，回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萬曆麵前說自己壞話。
而且這邊李進忠布置下來的錢足夠好好幫助這些災民度過這個災年了，隻要他在走之前再好好敲打幾個人先。
聽見李進忠想要離開，那些災民開始沸騰了，和剛剛對待王崇古的哀傷熟視無睹完全不一樣。
“大人，你不要離開啊！沒有你說不定我們早就餓死了。”
“對啊，大人我們為你作證，你是一個好官。”
“不要離開，我們離不開你。”
……
聽著底下災民的挽留話語，李進忠內心感動，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不是沒有收獲，收獲最多的就是那些百姓的心。
但是這也是一個麻煩，對於其他官員來說可能是一個禍根。為了除掉這個麻煩，李進忠站在那大聲說道：“大家不要如此，其實你們更應該想要感謝的是陛下，有陛下才有我來到這，說實話是陛下對於你們這些百姓當成自己孩子一樣的關心。
而雜家回去，是為了好好伺候陛下，伺候關心你們的人皇。”
可能李進忠都被自己說動了，朝著京城的位置跪下，拜倒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底下的災民被感染了，紛紛跪下，直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場麵如此振奮，那些站在那邊的禦史看著這陛下派下來的公公還真的不簡單啊！
等外麵李進忠告別完了之後，重新走進來，對著一眾的禦史道：“各位大人要回京帶我一個，我一定會把今天的事情好好告訴陛下，不過是針對沈大人。”
禦史也不是傻瓜，看到現在民意在李進忠身上，這次無論怎麽樣他們都是來錯了。
看了看自己的同僚沈嘉祿好像一個傻子，做了那麽多是為了什麽。
沈嘉祿抱著求救目光看著其他人，這還不是他太希望在閣老麵前表現嗎？
如果他一力辦成的，他可以想像自己得到一個閣老的人情。現在一切都完蛋了，隻要這李進忠回到京城。
不過那些同僚看都不看他，反倒是對著李進忠對話道：“真的是想不到李公公真的如此盡心為陛下辦事，真是一個風範。”
李進忠也知道雖然自己看不上這些人，但是話還是要到的，回道：“怎麽比得上各位大人，我的隻是微不足道罷了。”
一下子就獲得了其他人的好感，就如此對話，完全無視了沈嘉祿這個人。
在離開之前李進忠好告誡了一下彭元正：“我離開之後，你們愛怎麽樣都可以，但是不能沒有底線，對於那些災民，原來是怎麽樣，我走之後還是怎麽樣，不然雜家不介意讓你知道雜家的手段。”
堂堂禦史都栽了，彭元正還怎麽敢不聽話，保證地答應隻要他還坐在這個位置上麵，那些災民一定會好好的，同樣李進忠沒有忘記李業。
雖然是一個小賊，但是還是有良心的，山西府這邊王家勢大，李業今天所做無疑會得罪王家，所以李進忠還讓彭元正好好關照一下對方。
“公公放心，我一定辦的好好的。”
事情都交代完了，李進忠才跟著那派下來的禦史一起回去，其實他也是害怕這王家會不會招攬什麽山賊在半路伏擊自己，特別是這種災年，不少平民都會落草為寇。
真的要有大批的人來伏擊李進忠，說不定黎昆三個錦衣衛還保護不了他。
黎昆三個這次出來得到的好處已經足夠他們回京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職位了。
路上的枯骨還是讓李進忠不免感歎生命的脆弱，如果沒有自己，那山西府的災民大概也都是這種結果吧！
田成這邊也是快速回去報告，可能田成一個人速度比起李進忠他們快了不少，比李進忠他們提前了一天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