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往事成結
上課的日子雖然不像軍訓那麽忙碌，但學校還是把學生的作息時間安排的滿滿的。緊湊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沽成周六早上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就去了便利店，臨走的時候還給曲涵帶了早餐。
“早！”沽成推開門，看到曲涵已經收拾好了。
“早啊！我已經把東西給你放好了！”
“那，我給你帶了早餐，警院食堂的，吃過沒？有點涼了，你加熱一下吧！”沽成把早餐遞給了她。
曲涵有點懵，“哦……謝謝，多少錢？我給你！”
“沒關係，沒多少錢！”
“那也是要給你的！”說著就拿出了錢包。
“兩個包子一個豆漿兩塊錢，還沒你一個麵包貴呢！你要是非給我，以後我早上來就給你帶，你攢在一起給我開工資吧～！”
“那會不會太麻煩你！”她拿錢的動作停了下來。
“不麻煩，要不我也去吃飯，順便的事兒！”
“好！”
叮～
沽成將早餐從微波爐裏拿了出來，遞給了她說到：“對了，我今天晚上不用回去點名，你回來晚點也沒關係！”
“行！謝啦！我今天第一天，待早點去，我就先走了。”
“拜拜。”
曲涵上了沒有幾個人的公交車，坐在最後一排，吃著沽成給她帶的早餐，心裏都是暖暖的。
曲涵下班之後回來和沽成交完班之後，沽成就坐上了公交去了市裏，倒了三輛公交車，又打了車，天快黑了才到了周薇微信上說的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幢別墅，是周薇名下的，這附近是別墅區，但卻沒有攝像頭，周圍又都是樹。
沽成沒讓司機開過去，而是在遠處停下了，走了兩個上坡，就到了她給的地址。
沽成剛按了門鈴，門就自動開了，空空的院子雖然隻有幾個小燈，卻被室內的燈照的清清楚楚，而在他的不遠處，周薇穿著紅色的吊帶長裙站著，雙手交叉在胸前，和那天在便利店看到的周薇完全就不是一個風格的，此刻的她站在現代風格的別墅前麵，全然不像是一個大學生。
“怎麽這麽久啊？天都黑了！——沽～成～。”
沽成一改他平時溫柔的語調冷冷的說到：“我是要養活自己的。”
周薇苦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到：“養活自己？你這話說的，是在怪我嘍？”
沽成沒有回答她，打開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沽成看著比自己寢室大十幾倍的客廳，說到：“這就是你拚命換來的？”
“拚命倒是談不上，我換來的很多，這隻是冰山一角而已！”說完就坐在了沙發上，拿起了茶幾上的高腳杯喝了一口。
沽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到：“那你也算得償所願了，也不枉你當年費盡心機了！”
周薇突然大笑，笑到聲音都有一絲沙啞，“費盡心機？得償所願？真是太好笑了！”周薇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絕不會這麽做！”說著就陷入了回憶中。
……
六年前，孤兒院。
“哎！我剛剛在院長辦公室外麵，聽見這周末要來一對夫婦，說要領養個孩子！”
“真的嗎？真的嗎？他們說要男孩還是女孩？”
“好像是想要個女孩，大一點的，十二三歲的。”
“大的？以前來的不是都要年紀小的麽！”
“誰知道！這回我也有機會了！”
孩子們正在討論著，這時候一個小女孩突然站了起來說到：“你們有什麽機會？什麽都不會，要你們幹什麽？”說完就拿著餐盤走了。
“她以為她齊月是誰啊？還是那個大小姐啊？”
“別說了，別說了，她該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唄！就是說給她聽的。”
齊月的確聽到了，就站在牆角，心裏想著一定要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晚上睡覺的時候，孩子們都躺在床上祈禱著，希望來的人可以把自己帶走，自己就有個家了。
那時候的周薇還不叫周薇，叫沽迎，和沽成一起來的，是沽成給她起的名字。雖然不是親兄妹，但在進孤兒院之前，一直都是沽成照顧她的。那時候的她從沒想過要被誰收養，但周圍的孩子們總是說著，被收養了之後會怎麽怎麽樣，一時間也就動了心。
而齊月是去年來孤兒院的，和沽迎一個年頭一個年尾來的，她曾經家裏很有錢，大小姐一名，後來家裏人都出了事兒，她就被送來了這裏，來了一年多了，還是沒有改掉她的公主病，所以院裏的小孩子們都不是很喜歡她。
而這幾天孤兒院裏的孩子都在準備著才藝節目，那天要穿的衣服，還有些孩子吃飯的時候故意吃的很少，就是為了看起來瘦點，好讓要來領養的人覺得自己吃的一點都不多，很好養活。
周末的那天，院長領著孩子們在院門口迎接，不一會就來了一輛寶馬車，孩子們一看見是開車來的，就覺得是個很有錢的人。
車上下來了一對夫婦，女的長得很嫵媚，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而男人則相反，很胖，夾著一個公文包。下車之後老遠就和院長打著招呼，給了院長一個厚厚的信封，說裏麵是給院裏的讚助費，然後又親切的和孩子們打招呼。
因為大多數孩子都是很小就來到了這裏，所以除了畫畫也沒有什麽才藝，所以隻能和大家一起大合唱，沽迎去院長辦公室好幾次，才求她給自己安排在了領唱的位置，大合唱結束後，沽迎原以為自己穩了，
這時齊月卻獨自走到了電子琴前麵彈了一曲，演奏完畢後，那對夫婦走到她旁邊問到：“你叫什麽名字啊？”
“叔叔阿姨好，我叫齊月。”
沽迎將一切看在眼裏，和所有人一起去了食堂。
吃飯的時候，沽成坐在她身邊問到：“你那麽想被領養啊！”
“有點！”
“你不怕嗎？我覺得那個人不像好人。被領養之後，我們就會分開，再也見不到了，我沒辦法繼續保護你了！”
“我不怕！我隻想有個家！正常的家！”
飯後沽成沒去睡午覺，而是悄悄去了院長辦公室，卻偷聽到了那對夫婦決定要領養齊月的消息。
下午那對夫婦離開的時候，所有孩子都在猜會是誰，沽成卻悄悄的把結果告訴了沽迎，沽迎異常的平靜。
而第二天一大早，孤兒院正樓的背麵的樹叉上，插著齊月的屍體。
沽迎被領走的那天，所有的孩子都趴在窗戶上麵，看著她離開時的情景。沽成也站在窗戶前看著，沽迎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瞬間正好對上了他那雙冰冷的眸子，沽迎見狀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在陽光的映襯下格外的美麗，但在沽成看來，是那樣的恐怖。
……
沽成看著她後悔的樣子，並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這麽討厭費力得到手的生活，
“你怎麽穿紅色的裙子了，你以前不是最討厭紅色的嗎？”
周薇又把杯中倒滿了酒，拿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椅在了沙發上，“什麽是喜歡？什麽是不喜歡？我養父喜歡看我穿，我就必須待喜歡！”
“你養父？你養父對你不好嗎？”
“他呀！他對我可好了，我要什麽他就給我什麽，但他說了，隻要我聽他的話，你懂嗎？聽他的話！我可聽話了！”
周薇看著杯中被自己搖晃的酒，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到：“你知道嗎？我不是他們領養的第一個孩子，在我之前還有兩個，都比我小，但他們都死了，你知道怎麽死的嗎？
我養父是個戀·童癖，可不可笑，戀·童癖！變態你知道嗎？他怕再領養年紀小的還會死，所以就選中了我，可笑吧！”
周薇突然轉換了語氣大聲喊到：
“可這一切原本就不該是我承受的～！”
甩掉手中裝有紅酒的杯子，一聲清脆的聲音過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沽成默默地閉上眼睛，攥緊了拳頭，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沽迎生活在新家裏的情景，養父養母會對她很好，早上起床就會有熱乎的飯菜擺在麵前，上學有人送，放學有人接，過生日的時候能吃上真正的生日蛋糕，養一條像seven的小狗，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這一聲清脆的聲音破滅了，他想象不到這個曾經發誓要一生守護的妹妹，這些年過得是怎樣的生活，他也不敢想象。
沽成的咬牙切的的問到：“他人呢？”
“怎麽？要找到他，像小時候那樣保護我嗎？”
“他人在哪？”沽成起身大聲喊了出來。
周薇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對著瓶嘴喝了一口，“死了！”
沽成聽到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她的表情和當初上車的時候一模一樣，沽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卻問了一句：“警察叔叔，要抓我嗎？”
“…”
“放心吧！不是我殺了他，是他老婆殺的，就去年，正好我成年了，所以我是唯一的繼承人。現在我很有錢，怎麽樣？要不要繼續當我的’哥哥‘啊？”
“你……你怎麽變得這麽可怕？你以前在那樣的環境下，都一直是善良的！”
“善良？可怕嗎？我見過更可怕的事呢？要聽聽嗎？哦，對了，你不是有一個小跟班嗎？怎麽他家那麽有錢，你還用打工啊？”
“你調查我？”
“什麽叫調查呀！那麽可愛的小孩子，他今年還沒成年吧！叫什麽？文澤是吧？”
“我跟你講，他是我‘弟弟’，你離他遠點。”
“離他遠點？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他那麽厲害，我能幹嘛？再說他是你‘弟弟’，我還是你‘妹妹’呢，你忘了嗎？”
“我是為了你好把之前的事都忘記吧！好好開始生活吧！互不打擾，當做不認識吧！”
沽成說完就要離開，看見地上的紅酒和破碎的玻璃說到：“小心，別踩到了！”
看著他的背影，周薇將嗓音提高了些說到：“你今天來，其實就是想說這句話吧！好啊！互不打擾！但我不像你那麽薄情，我隻問你一句——‘你現在需要我嗎？’”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