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難度
“直說可不行,我怎麽敢相信姑娘您呢,說不定轉個臉姑娘就給夫人說了,那奴婢就是有九條命也死定了。”春杏的話裏有幾分火氣。
雨璿還是第一次聽到春杏如此說話,讓她把簪子插好後回頭看著她問:“怎麽了?”
春杏深深的吸幾口氣道:“沒有什麽。”她又拿起一朵花來在雨璿的頭上比了比,最終還是換成了一朵紫色帶流蘇的小花兒。
雨璿任她擺布,見她不問自己的主意,她也不反對春杏為自己選的花,隻是拿眼看著她。
春杏把梳子放到桌子上,開始收拾妝台上的東西,“姑娘,您這兩天是怎麽了?韋氏出來你也沒有反對一聲,也不問問老夫人和老太爺是什麽意思。”
“而春桃昨天晚上出去,直到半夜才回來您也不知道。”她把盒子一推轉過身來,“姑娘。您是不是少了魂?”
雨璿聽得心頭一驚,春桃昨夜出去了?自己不是很晚才睡,她出去自己怎麽不知道?
但是麵是卻一點兒也不顯,平靜的道:“韋氏的事情自有夫人拿主意,你倒底要認幾個主子自己想清楚,春桃,她去了哪裏?”
春杏跺著腳地屋裏亂轉,“我認幾個主子?我、我……”她賭氣向外走,“我又不是這屋裏的人,有什麽事情我哪裏會知道。”
雨璿看她如此,知道她是真得氣到了。
上次她為了自己得罪葉老夫人,昨天晚上又被大夫人叫去,如果真得做了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又何必說出來讓自己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春杏,那個,我這兩天心裏有點亂了,我有點害怕。”她胡亂找個理由,拉住春杏的手道:“不氣了,啊。”
春杏無奈的轉過頭來道:“姑娘,您還知道怕?奴婢是沒有看出來。”
雨璿捏她的鼻子,“是啊,我還沒有看出來春杏敢發我的脾氣呢。”
春杏翻了一個白眼,和雨璿是完全一個樣兒,“昨天晚上夫人叫我也很正常。”
她扶了雨璿坐下,“韋氏讓夫人痛恨了,她自然是想有人能助她一臂之力。”
“話又說回來,不管夫人是因為什麽至少她不會害姑娘的性命。因此,在某些時候,姑娘也要伸伸手。這個不是夫人讓我說得,是我自己要說得。”
她認真的看著雨璿,春杏的手有些發涼,“在這個府裏,姑娘沒有個依靠的人,現在姑娘還可以是因為她們都各有所圖、各有各的顧忌,但如果有一方占了上風,那真正倒黴的人……”
“隻有姑娘你,所以,不能讓夫人真正的吃虧,不能讓她被老夫人等人拿捏住;反之,也是一樣,同樣不能讓老夫人他們吃大虧。”
雨璿想了想道:“你說得有道理。”隻是她不會在葉府住很久,救了娘親她就會離開的,所以葉府不管是誰占了上風都不關她的事兒。
“你說春桃,她去見誰了?”
春杏歎口氣,“二夫人的淺心來過,應該是二夫人叫了她過去。春桃還是不錯的,隻是膽子小且有家累,不像奴婢隻有獨身一個在葉府。”
雨璿有些不解,齊氏找春桃能做什麽呢?她和齊氏好像沒有什麽利害相關吧?
春杏看到雨璿的樣子,又跺腳道:“大姑娘,招贅,招贅啊!二夫人的外甥方公子您見過了,不會是忘了吧?”
見雨璿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春杏撫額,“您真忘了?您天天在想什麽啊。認祖的事情,我聽夫人說了,不可能再拖下去,再說拖下去對姑娘您也不是好事兒。”
“認完祖這招贅的事情肯定也會定下來,奴婢以為您天天這麽老神在在的,是有主意了呢。”
雨璿嘿嘿傻笑,真得不知道和春杏說些什麽,她當然不甘心被人利用啊,但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招贅哪一個人,因為她打定主意是要跑路的。
需要想什麽對策麽?什麽對策也不需要想,隻要她的娘親離開文洪家,那天下之大哪裏都可以是她的家。
當然,葉府和原本的那個小鎮不行。
春杏看著雨璿的臉,忽然她的臉色大變,手都抖了起來:“大姑娘您、您不會是想、是想一走……”
自雨璿到葉府之後,雨璿就沒有經營過,不過是見招拆招,她不惹事也不怕事,春杏認為大姑娘是個有心機的人,可是這樣的人居然不經營。
不相信她和春桃,也從來沒有見她要找個信得過的人,除了看銀子重之外,壓根她就沒有把葉府的任何人放在心中。
什麽事情到大姑娘麵前,隻要眼前能過得去,將來的事情她是半點也不考慮。
這,不是要走是要做什麽?
雨璿沒有想到春杏會猜到自己的心思,猛得跳起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春杏你亂想什麽,這裏吃好喝好穿好,有銀子有鋪子的,哪裏找這種神仙的日子。”
春杏的目光轉開了,“大姑娘放心,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奴婢分的很清楚,有些話婢子隻會讓它爛到肚子裏,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
原本,她認為自己遇到了一個不同的主子,可以助自己跳出火坑的主子,卻沒有想到這個主子的心根本不在葉府。
雨璿撓撓後腦,看看春杏心想:說書先生講的故事裏,隻要最大秘密被人發現都會殺人滅口的,那麽,我要不要再來個殺人滅口呢?
自己要走,身邊這些丫頭就等於沒有前程、沒有將來,而且自己走了之後,她們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嗯,原來她們不會背叛自己,可是春杏知道了實情以後就難說了。
殺人滅口?咳,那個,真的好有難度啊。
雨璿看著春杏的脖子糾結了,她殺不殺得了春杏還是未知的,再說殺了人要往哪裏藏啊,總不能讓人發現。
故事和過日子果然是兩碼事,在故事裏那麽簡單的事情,到了自己眼前就難如登天,而且她也隻是殺過幾隻雞而已,很明顯春杏不是大公雞。
大公雞就能讓她做惡夢了,何況是個大活人!
雨璿想了想道:“春杏,我走的時候你要不要跟我走?反正你的身契也在我手裏。”最後一句話其實是威脅,可是雨璿是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