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是誰？
葉老夫人連忙過去把老祖宗扶進來，還沒有開口呢。那邊雨璿已經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說了個明明白白。
葉家老祖宗氣得頓了頓拐杖，怒道：“還不去把園子裏的人都叫回來，還有心思教訓人？”
她向來看不上葉老夫人，因為葉老夫人是商賈出身，後來家裏出了幾個有功名的，也沒有出仕，而那功名她還真得不知道是不是正經考出來的。
葉老夫人也知道婆母嫌棄她什麽，在很多事上她的確不如婆母很多。可是沒有想到幾十歲的年紀了，又被婆母教訓。
她認為自己已經學會了所有該學的，早已經是一位正經的命婦了，卻沒有想到又被趙姨娘所累。
如果真的被人知道葉府大晚上搜園子，那葉府的姑娘們還要不要嫁人，而葉府的夫人們還要不要出門見人了？
是你葉家的姑娘偷人了，還是你們葉府的夫人耐不住空閨寂寞？葉老夫人真想給自己一記耳光，可是她更恨的是趙姨娘還有葉老太爺。
當年家裏就不太好，可是葉老太爺還是納了妾室，還是一個開雜貨鋪的老板的女兒，平常就拋頭露麵的，哪裏可以進葉家做妾？
但是男人家鐵了心她一個婦道人家也隻能讓步，現在她真得很想問問葉老太爺知道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看她都做了些什麽。
雨璿現在老實了，站在那裏看著葉老祖宗發作，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
可是，她心裏再急也不能擺在臉上，不然就會讓人起疑了，雖然她真得擔心韋東風。
想不到搜個園子會是大事兒，而且還是天大的事情。
說實話，雨璿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也會讓人去搜園子。
葉老夫人急急的命春蘭帶人出去了，又扶了葉老祖宗再次坐下，又是奉茶又是請罪，可是老祖宗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園子裏的事情，趙姨娘你是聽來的，還是看來的？”葉老祖宗開口就問到了趙姨娘頭上。
葉老夫人聞言心頭一驚，也看向了趙姨娘道：“趙姨娘說是她親眼看到的。”就算她對婆母有再多的不滿，卻深知這個婆母的厲害之處。
趙姨娘這時已經跪下了，低著頭柔柔弱弱的聲音就好像屋子裏的人都在欺負她，“是婢妾親眼看到的。”
老祖宗點點頭道：“親眼看到的啊。”
她又看向雨璿道：“你想去園子裏是不是？這樣吧，你祖母不是想搜園子嘛，讓她親自去一趟，不然她也不放心。”
隨即目光落在葉老夫人的身上，老祖宗的聲音帶著幾分睡意：“你帶著她們去園子裏吧，快去快回，我今天是真得累了。”
她一點不給老夫人開口的機會，直接看著趙姨娘道：“去之前你說說吧，你和哪個丫頭在哪裏上香還願，又是在哪個位置看到的大姑娘在湖邊？”
“嗯，大姑娘沒有看到你的話，你肯定不是在站在明處裏，對不對？要看得清楚的話，應該也不會太遠吧？說啊，你做過的事情還需要想嗎？”
聽到老祖宗的話，趙姨娘的臉色大變，開口說話卻說得磕磕絆絆，“我在、在明月亭還願，和媚丫、嬌丫一起，不，隻是和媚丫一起，上完香想走一走，就去了湖邊那裏，不是，是在明心亭上的香……”
不要說是雨璿了，現在屋裏的人都知道上官姨娘的話不盡不實。
而隻有雨璿明白，趙姨娘並不是在誣陷她，而是有人把她和韋東風見麵的事情告訴了趙姨娘。
那個人，會是誰？
韋氏知道她埋下了葉東明的扇墜，是她自己發現的，還是另有人相告？
雨璿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在這個夜晚她感覺到寒冷，是在她被葉家人接來後，再一次感受到那種北風入骨的冷。
如果真有一個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是為了什麽呢？
又為什麽他自己不出麵，反而利用她人？
雨璿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此時她想到娘親包氏的話，真正的明白了娘親包氏所說的那句，大宅院裏會要人命的是什麽意思。
周氏、韋氏、葉家的姑娘們都不可怕，她們就在她麵前，她們的算計就算藏著，那也沒有捂得很緊，幾乎就算擺在明處。
可是那個人是為了什麽呢？又是誰？
她是一無所知，就算她的拳頭再硬能有什麽辦法？就算她再撒潑又能動那人半根頭發嗎？
老祖宗並沒有打斷趙姨娘的話，相反的，還很有耐心的等到她把話說完，然後才悠悠的道：“你很熟悉園子的，想必不會說錯的，對不對？”
“你由媚丫陪著在明心亭上的香，然後走到湖邊隱在大樹後麵看到的一切，是不是？”
上官姨娘的額頭上已經見汗，但此時她也隻能答，“是。”
“那可有聽到大姑娘和人說些什麽？”老祖宗就好像完全相信了，無視掉趙姨娘那些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的驚慌。
趙姨娘搖頭，“沒有。”可是很明顯，她卻在老祖宗的沉靜中越來越慌亂了。
雨璿看著葉家的這位老祖宗忽然生出一種想法來，將來，我要成為老祖宗這樣的人。
不需要動怒，不需要動手，隻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嚇破人的膽。
老祖宗看向雨璿問道：“你是不熟悉園子的，但是今天晚上去了哪裏卻是清楚的，對吧？”
雨璿也點點頭。
“那好，現在你們就去園子裏吧，雨璿和雨瓊重新走一遍你們去過的地方，而趙姨娘你也重新走一遍。”
老祖宗說完合上眼睛：“樂兒，你伺候趙姨娘；小新，你去把媚丫和嬌丫都帶過來，帶幾個人過去，懂嗎？”
小新是個圓臉的丫頭，永遠都是笑眯眯的樣子，朝老祖宗福了一下道：“知道了，老祖宗。”她對著老夫人行過禮後，才轉身退出去。
趙姨娘的臉更白了三分，喃喃道：“老祖宗……”
“還不去園子裏，我乏的很，人老不能熬夜的。”老祖宗看了看雨璿，然後合上眼睛，好像馬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