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氣筒
而坐上的葉老太爺顯然也沒打算讓她開口，直接瞪著眼睛喝道：“來人，把方嬤嬤拖出去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在這個時候，葉老太爺的怒氣直接一股腦兒地撒向了方嬤嬤，可以說一點也沒顧全葉老夫人的臉麵。
照理說，方嬤嬤是葉老夫人的人，就算要處置也得經由她來處理，可是如今葉老太爺不問她一聲就把人處置了，還是在眾多小輩麵前，這不是狠狠的掃了葉老夫人的臉嗎？
因此，葉老夫人此時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但她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麽。
就算她是葉家的當家主母，可老太爺畢竟是老太爺，是她的丈夫，在這個以夫為天的社會裏，她還是得遵從丈夫的意願。
就連雨璿也沒想到，葉老太爺會直接對方嬤嬤發作，不過對於方嬤嬤被責罰，她也不會同情就是了。
她和方嬤嬤的梁子已經結大發了，光早打板子還不能讓她放心，最好能把她弄出府去才稱了她的心。
可是，現在她卻知道自己不能開口，於是她把目光看向周氏，你不是要保我嗎？順便把這個老刁奴趕出府去不是什麽難事吧。
周氏回望了雨璿一眼，眼睛裏什麽波瀾也沒有，讓雨璿一點也猜不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方嬤嬤一直跪在地上等著發落，雖然她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帶了好幾年的玉怎麽會變成是葉家祖傳的了，可是東西是在自己身上找到的，還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不被懲治一下是不可能了。
剛剛她看見呂雁芙跳出來，她還挺高興的，想著這位表小姐如果真能給那葉家大姑娘找點麻煩，那麽對自己的懲罰自然也會輕上很多。
可是她萬沒想到，事情會有那麽多變化，這最後最倒黴的還是她。
此時，她心裏怨極了四姑奶奶母子三人，認為是他們做下了蠢事，最後卻連累得自己來承擔後果。
“老太爺，您饒了老奴吧，老奴說的句句屬實啊，老奴也不知道大姑娘的玉佩怎麽會在老奴身上。”見葉老太爺並沒有饒她的意思，又朝著葉老夫人開口，“老夫人，你要幫老奴說句話啊，老奴身上的玉佩是您前年大壽時賞下的……”
葉老夫人鐵青著臉，隻是瞪了她一眼卻沒說話，誰都看得出葉老太爺現在正在氣頭上，哪個開口求情都討不到好。
何況東西是從方嬤嬤身上搜出來的，而她是自己的人，那她就給自己狠狠地丟了人，這會子還有臉來找自己幫她開脫？她正也憋著一肚子的氣沒處撒呢。
此時方嬤嬤撞上來，正好讓她也尋到了一個出氣口，“拉下去，狠狠地打，打完之後一家人都發賣出去，他們一家人所有的家財都是我們葉家賞賜下的，除了身上的衣服，其餘的一針一線都不許拿走。”
葉老夫人的話讓方嬤嬤一下子攤軟到了地上，雨璿在旁邊聽了卻在心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此時她看葉老夫人也覺得順眼多了。
一旁的杜嬤嬤看了這樣的方嬤嬤卻升起了一種物傷其類的感覺來，心中暗暗歎息，這方嬤嬤一開始就求錯了人，在場的人都看出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在盛怒中，她怎麽還跟老夫人求情，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在門口死命掙紮的方嬤嬤也看到杜嬤嬤的眼神了，立即明白自己求錯了人，拚命向雨璿認錯，“大姑娘，老奴錯了，老奴求大姑娘救救老奴吧，老奴以後給大姑娘做牛做馬……”
“別。”雨璿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打斷道：“我可當不起你當牛做馬，我隻是個鄉下長大的小姑娘，府裏的事根本不懂。就算是懂，在長輩們麵前也沒我說話的份。你得什麽結果自有祖父、祖母決斷，我是斷斷不會再用你了。”
周氏聞言抬頭看了雨璿一眼，那一眼裏有意外，也有疑惑。
雨璿卻什麽話也沒說地回視著她，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我就算是笨了點，可也是兩世為人了，這種家宅內鬥的還真看了不少，要是學不到一點，那才是對不起前世活的那麽多年。
最後還是周氏先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像是沒事人一樣坐下。
雨璿等著屋裏的長輩都坐下，自己也朝葉老爺子欠了欠身坐下，她知道，隻要她開口就能救下方嬤嬤，可是她為什麽要救一個時刻想著坑自己的人呢！
方嬤嬤就這麽被拖了下去，任她一路怎麽哭嚎也換不回什麽，葉家的人對一個逢高踩低的婆子跟本沒有太大的同情心，大家都一臉淡漠地看著她被拖下去。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還是葉府的人做事本來就是如此，方嬤嬤挨板子的聲音和她痛呼的聲音，以及旁邊婆子計數的聲音都清清楚楚地傳進屋子來，那種板子敲擊在皮肉上的聲音聽得人背脊發涼。
雨璿心裏也有些不太舒服，但她在萬花樓見過、聽過更殘忍血腥的場麵，眼下這些還嚇不住她。
可是別人就不同了，此時屋子裏靜悄悄的，四姑奶奶一家更為安靜，他們恨不得這裏的所有人都忘了他們的存在。
葉老爺子和葉老夫人都黑著臉不說話，但是兩個人的心思卻是各不相同的。
葉老爺子是想讓人給他送一個台階，他相信經過對方嬤嬤的處置以後，沒人再敢頂撞他，更不會有人跟他僵持了。
而葉老夫人則純粹是在跟葉老太爺賭氣。
雨璿見眾人都不說話，站起來對二老行了個禮，“多謝祖父、祖母為雨璿作主，但是表妹要如何處罰，還請祖國統一父、祖母繼續為聯席女作主。”想用這種場麵來嚇住她，哼，這兩個老東西還真是小看她了。
葉老太爺還真有點意外，在看向雨璿臉上沒有任何異色的時候，他心下是詫異的，這女孩子倒底是在什麽情況下長大的，怎麽就一點也不怕呢？還是現在的姑娘家膽子都大成這樣了？
想到這裏，他掃了眼葉家的其他幾個姑娘，見她們臉上無一不露出驚懼的神色，身子也有點微微發抖，這才是正常的表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