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銀子

  雨璿看著她一臉的掙紮,呆呆的想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可是,這裏沒有銀子。”


  一屋子的人,除了大夫人外聽了都笑了:“這孩子!”


  老夫人心下鬆了口氣,就怕雨璿這孩子隻一味胡鬧什麽也不要,隻要有所求人就好對付的多。


  當下她拿眼睛去看四夫人,四夫人立即會意地走到雨璿身邊,摸了摸她的臉,“誰說沒銀子了?你一個月有五兩銀子的胭脂錢,還有衣服啊,吃飯什麽的都不用銀子。”


  雨璿聽得心中一跳,一個月就五兩?那一年就是、就是六十兩銀子。


  天啊,天啊,而且她吃得穿得還不用她的銀子,可以完完全全的存起來。


  不過按著雨璿的經驗來說,這麽輕易就許出來的好處,肯定都是毛毛雨,在對方那裏根本不算好處。


  所以她心裏樂開了花,但是臉上卻還是猶豫不定,一副很想回家卻又有點不舍得每月五兩銀子的模樣。


  四夫人也不著急,隻是對她數說著在葉府的好日子,她看得出來雨璿是吃了很多苦的,想要打動這樣的孩子並不難。


  “我、我想弟弟了。”雨璿掙紮了好一陣子,終於咬牙說出一句話來。這個理由是她隨口扯出來的,她才不會去想洪新祿那個臭小子呢,想包氏倒是真的。


  但是這個理由對於孩子來說,足可以和每月五兩銀子抗衡了,完全可以取信於人。


  事實上雨璿在心裏卻大叫,快,快,快再說出好處來,多多的銀子,更多更多的銀子。


  四夫人自認為已經摸到雨璿的弱點,她看了老夫人一眼,見對方小副度點了點頭,她也知道如何能哄得雨璿回心轉意,“大姑娘啊,你可是老夫人的心頭肉啊,你走了老夫人也是會傷心的,你忍心嗎?”


  雨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直拉著她的手的老夫人,隻見她點頭道:“你四嬸娘說得沒錯,雨璿要是走了,祖母也是會傷心的,這樣吧,你的姐妹們都是五兩,但是祖母每個月再給你三兩,好不好?”


  雨璿顯得更為掙紮,“我想我娘了……”每個月八兩,八兩!她差點忍不住就要歡呼了,但是她知道好處還可以更多的。


  她的經驗讓她硬生生的把所有的高興都壓在心底,不把利益最大化的話,她會睡不著覺的。


  市井之中討生活的艱難早早教會了雨璿,就算明天有再大的好處那也是明天的事情,是未知的事情,因為好處還握在旁人的手中。


  明天?明天的事情隻有天知道。


  雨璿隻是想給老夫人一點壓力,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沒有葉家,還需要她給更多的好處才能打動她。


  卻沒有料到老夫人的神色一變,回頭飛快的看一眼周氏馬上拉起雨璿來,“說什麽傻話呢,嗯,祖母還給你備了一個鋪子哦;是一家吃食鋪子,每個月你都可以有進項,那銀子每年少說也有百十兩呢。”


  雨璿卻被老夫人的話驚得瞪大了眼睛,鋪子?還是吃食鋪子,那是不是說她今後就不差吃食了?

  “真、真得?”雨璿的嘴角有可疑物體滑落:“有了吃食鋪子,是不是就是說我以後就有點吃不完的東西了?”


  葉老夫人移開眼睛就當沒有看到雨璿流下來的口水,臉上還是一副和顏悅色地對雨璿說:“祖母怎麽會騙你呢。葉府才是你的家,從些以後你隻有一個家,我們這些人都是你的親人,記下了嗎?如果你不記得這事兒,銀子、莊子什麽都沒有了。”


  雨璿想也不想的點頭,“記下了,我記下了,葉府就是我的家。”


  她雖然把頭點得像搗蒜,可是沒有忽略老夫人的神色中的古怪,她心中有點不安,再加上她對葉家了解的還太少,不想讓人對她的“貪心”生出戒心來,所以她把手扭了兩扭道:“祖母,我能不能吃肉,我是說現在就吃,剛剛她不讓我吃。”


  她要讓葉家人都知道,她就是個吃了很多苦的孩子,所有的一切再喜歡也比不上肉更能吸引她。


  “我吃了肉就不會再想從前那個、那個什麽了。”雨璿沒有說出家那個字來,有些扭捏地說:“祖母,我就是想吃肉,隻要天天能吃肉、吃魚、吃雞,趕我都不走的,如果不行的話……”她低下了頭:“我還是會想……”


  老夫人笑了,四夫人極有眼色地笑著道:“有、有、有,這些都有。以後咱們大姑娘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咱們天天都吃肉,吃魚,吃雞,每天你想吃什麽四嬸就讓他們給你弄什麽,對吧,娘?”


  “那是自然。”老夫人點頭笑道:“咱們葉家大姑娘想吃什麽還沒有,今後我叫他們天天弄給你吃,絕對讓你吃到飽,吃到不喜歡吃。”


  雨璿馬上擔心的抬頭道:“我不會不喜歡吃得,我就喜歡吃肉。”


  四夫人看了看幾位嫂子,便笑了起來,“四嬸子會記住你的這句話的。”


  送走了老夫人等人後,雨璿回來坐下發起呆來,因為她根本沒有探到池家的底限,一個鋪子就這樣隨隨便便的丟了過來。


  她……真得有那麽重要?


  高興的勁頭一點點的消散了,危險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漸漸的生出來,這也是經驗。


  剛剛不過是被天下掉下來的餡餅砸得有些暈,但是現在她清醒了過來。


  天底下永遠不會有平白的好處,這是洪昆用鞭子教給她的道理,而好處越大就表示要讓你做得事情就越困難,好處大到一定程度就代表著危險,這是雨璿前世今生在市井中廝混時,被無數拳頭教會的道理。


  雨璿知道葉家是真得要留下她來,很誠心誠意的,但是要讓她做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好事兒,可是她現在滿心都是無奈,因為她現在連葉家讓她做什麽都不知道。


  飯菜再擺上來的時候,雨璿已經沒有要吃飯的興致了,可是這時候又來了一個不算熟悉的客人——周語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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