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睡一覺就能看到孩子了
在半月之期來到的前兩天，陸川就在請示過步妖妖後悄悄將元湘送到了王府中來，步妖妖將人安排在了楊平他們住的隔壁院落，也讓老管家按照自己的吩咐給元湘準備食物，還有一些剖腹產所需的用具。
這一天，陸川一大早便來到王府，麵上滿是藏不住的焦慮和忐忑，精神繃得緊緊的。
元湘要剖腹產的房間已經布置好，多餘的東西都清理掉，準備幹淨的經過消毒的床單，還有熱水，幹淨的毛巾，以及其他瑣碎的東西。
為了讓陸川和元湘安心，雖然用不上，但步妖妖還是讓老管家找來了一個靠譜的穩婆待命，無言昨晚也在王府住下，和步妖妖一起為了做準備工作忙了半夜。
此時，元湘已經被送進了臨時準備的手術室裏，能一同進入的，隻有無言，楊平的夫人楊安氏和穩婆，還有沉香連翹也可以在用屏風隔開的手術室的另一邊待命，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幫著做清理，或是準備熱水之類。
陸川雖然不太能接受無言一個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的男子進去看到自己夫人的身體，可步妖妖很明確地告訴了他：“剖腹產難度很大，並且動作必須快，耽誤的時間越久，元湘流的血越多，也會越危險，這手術我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必須有至少一個助手在旁邊輔佐我，你是想要元湘和孩子活命，還是為了那點別扭便害她們母子陷入危險境地，你自己選。”
陸川再不敢有任何遲疑地點頭答應了。
等步妖妖帶著無言和楊安氏等進入房間內，關上房門，陸川便在院子裏等待。
沒多久，鳳軒便和高程陸羽等人也來了，陸川見狀恭敬地向他行禮問候：“陸川見過王爺，兩位大人。”
陸羽二人身上掛著的官職陸川作為本地人也是了解的。
“坐下吧，不用多禮，本王隻是過來看看。”
高程在旁邊戳了戳陸羽，小聲道：“你說著裏頭生產的也不是咱們王妃，王爺怎麽還要特意過來陪著陸川一起等？”就算是為了拉攏陸川和他的百川鏢局也不用這麽誇張吧。
陸羽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傻，生產的雖然不是王妃，但出手救人的是王妃啊，這要是有個萬一……”事關兩條人命，還是在王府裏，王爺怎麽可能不關心。
鳳軒神情放鬆地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管家特意讓人準備了一些茶水點心，鳳軒隨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便悠悠喝了起來，聽見旁邊自己的部下的耳語也隻作沒聽見。
昨晚他問過步妖妖關於今天手術的事情，按照她的說法，超過半個時辰，元湘就很危險了，最好在一刻鍾以內就將孩子從肚子裏剖出來。
雖然最近為了準備修路的事情忙碌得很，但區區一刻鍾的時間他還空得出來，他也不是真擔心她會失手，非要說的話，就是很好奇那些其他孕婦都要花上好幾個時辰甚至一整晚的時間才能生出來的孩子，和她在短短一刻鍾內幫元湘生出來的孩子，有什麽不同？
其實理智點考慮，不管花多長時間生出來的孩子，左右不都是一個樣子，哪裏能真有什麽不同之處，但不隻是鳳軒，便是陸羽和高程此時也帶著類似的好奇心緊盯著關閉的房門看，還豎起耳朵試圖聽聽裏麵發出的聲響來。
正常生產的時候孕婦必定都會叫得很淒慘，但裏麵……不要太安靜，隻隱約地能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大概因為聲音壓得低，也聽不太清楚。
房間內。
步妖妖對神色明顯很緊張的元湘道：“不要緊張，放鬆下來，我會先給你打麻醉，你不會感覺到痛楚，隻需要短暫地睡上一覺，等你醒過來的時候，孩子便已經生下來了，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這會兒元湘也顧不上顧慮步妖妖王妃的身份了，隻是一隻手緊緊抓著她的袖口，用力點頭：“我相信您，王妃，我會放鬆的，睡一覺，醒過來就能看到我和川哥的孩子了。”
步妖妖也不是看不出來元湘在自我說服，在她直覺地深呼吸時，對旁邊的無言招了招手，將準備好的麻沸散拿過來，就著溫水讓雲翔服下，而後手上已經用火燒進行過消毒的銀針也往元湘腹部周圍以及身上其他的幾處穴道上紮了進去。
不多時，元湘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步妖妖的身邊也擺好了一應所需的手術用具。
步妖妖手裏握著手術刀，側過臉對無言身後的楊安氏沉香等人提醒道：“等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麽，或是聽見什麽聲音，聞到什麽味道都不要來打擾我，安靜地等在屏風後，結束後無言自然會叫你們幫忙，記得熱水和幹淨的毛巾都準備好就可以了。”
“王妃請放心！”沉香率先說道。
步妖妖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言，那些銀針能夠在她給元湘剖腹後盡可能地降低出血量，但時間有限，也不是能完全止住出血，時間寶貴，還是別浪費時間說廢話了。
為了配合手術，元湘今天外衣裏麵穿的是步妖妖特意準備的方便手術的病號服，將腹部的衣服掀開露出渾圓鼓起的腹部，手在上方摸了摸，確定了方位後便毫不猶豫地用手術刀花開了元湘的肚皮。
無言雖然在旁邊輔佐，但步妖妖也沒想過以後讓無言也學著給孕婦做剖腹產，時代問題擺在那裏，男大夫想給孕婦剖腹產，陸川這樣的人到底還是少數，大部分人是寧願死都不會願意讓其他男子看見自己妻子的身體的。
就算萬不得已點頭了，事後指不定怎麽嫌棄自己的妻子，認為妻子不守婦道，被其他男人碰過不幹淨了的，沙文主義的男人也絕對不會少。
因此，想將剖腹產在這時代普及開來，學習這種本身沒有輸血條件的情況下難度提高許多的剖腹產手術本身花費的時間不提，能夠學習的人，大約也隻能是類似太醫院的醫女們，必須是女子。
但女子學醫的普天之下總共才多少人？此事還得以後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