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腦子是個好東西
由此可見，呂師爺的惡行其實也並不比李肆少，隻是他采取的法子更加迂回，不那麽蠢笨罷了。
但周水城不少人對呂師爺的尿性還是非常了解。
就是這麽一個人，忽然渾身發抖，麵色慘白地給張海下跪，還口稱大人，神色間滿是惶恐，如何不叫他們大跌眼鏡，目瞪口呆？
張海站起身，一腳將跟前的劉成劉捕頭踹到一邊去，拍了拍屁股，哼道：“下官？你算個什麽下官？是許你這樣自稱的？師爺本就是各地官府的縣令知府們私下聘用的幕僚，乃一介白身，連個官職都沒有，嚴格算起來甚至都不如衙門裏的捕頭，你還下官？”
呂邑被張海擠兌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隻覺得周圍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變得詭異起來，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他成為知府衙門的師爺在城裏耀武揚威也有四五個年頭，今天還是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打臉，最讓人羞憤又懊惱的是，他還不能反駁！
事實上，張海說的也的確是事實，師爺這一職本就沒有品級，連不入流都算不上，可實際上在衙門當中卻大多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柄。
從周圍百姓們看到呂邑的出現後麵上露出了的緊張忌憚之色就可以猜得出，這呂邑平日裏怕是沒少幹和李肆類似的事情。
但到了張海這裏，他再有知府大人給撐腰也牛氣不起來了，誰讓官大一級壓死人呢？
便是知府大人親臨，在張海麵前也得縮著脖子做人，何況區區白身的呂邑？
步妖妖不知道張海具體有什麽職務在身，沒辦法，誰讓張海和劉軒平素就隻是在王府裏當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護衛，不，該說是護衛頭頭，類似現代的保鏢隊長一樣，她就算猜得出鳳軒不會虧待了自己身邊的人，但沒具體問過，也不清楚他們有多大的官職。
但看呂邑那毫不猶豫地就給張海服軟，被擠兌了吭都不敢吭一聲，還更加恐慌的模樣，至少張海身上的官職應該比知府高？
如果她記得沒錯，知府是從四品的品級，那張海至少也得是正四品，甚至是往三品了算？
她猜得沒錯，張海的確是掛職正三品的參將，雖然目前沒有戰事，跟在鳳軒身邊，手底下沒有兵，但隻要職務還在，官職低於他的人在他麵前就得把頭低下來！
“今天這裏發生的事，事情的經過，甚至是來龍去脈，想必你心裏也很清楚。”張海冷冷道：“京城發下來告示時想來也特意提醒過各地的官員們該如何行事，而今這路還沒開始修上，你這知府衙門竟敢縱容這麽個狗東西仗勢欺人，欺壓傷兵，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呂邑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
某個狗東西李肆則傻傻地看著氣勢逼人，義正詞嚴的張海，一臉懵逼。
“今日要不是碰巧被我們趕上了，是不是周水城周邊的所有傷兵們都得不到這份好不容易盼來的活計，也拿不到他們應得的養家糊口的酬勞，上麵送下來的錢財是不是就要都進了你們這些不幹正事的渣滓的腰包了！”
連翹聽著張海那張口就來的貶低人的話，也覺得很驚訝，沒看出來張海大哥平時看上去挺憨厚的，罵起人來嘴巴這麽損啊！
不過，聽著真痛快！
“大，大人……”呂邑滿頭大汗地試圖辯解：“此事，其，其實隻是個誤會……”
張海：嗬嗬，誤會你妹！
連圍觀的百姓們都用一種很無語的表情看著睜眼說瞎話的呂邑。
被張海打趴下的一幹李肆的狗腿，衙門過來給李肆撐腰的人都還在地上躺著呢，呂邑帶過來的那群氣勢洶洶的官差們也活生生在那兒站著，之前他還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現在說是誤會？
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你是出門的時候忘了吃藥嗎？
步妖妖表示：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也能有。
“這份上了還能說是誤會，呂師爺你臉可真大。”張海諷刺了一句，而後不耐煩地擺手道：“得了，廢話我也不願意和你多說，我今天便把話放在這裏，李肆和他的那些狗腿子，現在，立刻，馬上！把他們都給我拿下，扔到知府衙門的大牢裏！之前他們都幹過什麽缺德事，欺負過多少平頭百姓，都給我一一審問清楚不得有誤，到時候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的道歉，償還不了的，按照律法，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呂邑聽得心驚肉跳，卻隻能硬著頭皮道：“是，下……不是，草民，草民知道了，回去以後一定將大人的話轉達給知府大人。”
“知府，嗬，你不說本大人倒是忘了，這狗東西之所以敢仗勢欺人，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是某人的小舅子呢。”
呂邑頭皮一陣發麻，眉心一個勁兒地跳個不停。
“你回去提醒你那位知府大人，李肆一事上，任何人都不能包庇他，甚至想胡亂找借口蒙混過關，又或暗地裏阻撓證人們指正他。”
呂邑一臉哭相，想死的心都有了，“是，是，草民明白大人的意思。”
“之前被李肆欺壓的那些傷兵們，衙門的人也必須一個個把人請回去，同樣，該賠償他們損失的，加倍補償，還要道歉！再幫他們將修路的應征報名都辦妥當。”
“是！”
張海想了想，覺得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這才回頭向步妖妖請示：“主子，您看我這樣處理行嗎？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呂邑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抬起頭來。
主子？怎麽這位參將大人上頭還有主子嗎！？
能讓一個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參將都稱呼一聲‘主子’的，那得是多了不得的主兒！呂邑嚇得心都涼了。
步妖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處理的很好，不過，那位知府大人那邊，也需要讓師爺去傳一句話。”
張海很是配合地問道：“什麽話？”